甲,結果可能會讓你大吃一驚;最可能活下來的是丙——槍法最為拙劣的那個傢伙。”
趙佶還沒有說話,童貫瞪大眼睛,魁梧的身體挺一挺,大聲責問:“怎能如此?豈有此理!”
剛才一直沒有說話的高俅淡淡而笑,蔡京轉向這位昔日的蘇軾小史,居高臨下的問:“高太尉也聽說過這個故事?不妨講來。”
高俅嘿嘿兩聲,回答:“這個故事我聽說過,這套理論名叫‘博弈論’。趙離人認為凡事都可度量,故此三人間的樹蔭可以用術數方法算出來。
先假設這三個人彼此痛恨,都不可能達成協議,那麼作為弓手甲,他一定要對弓手乙射擊。這是他地最佳策略,因為此人威脅最大。這樣他的第一箭不可能瞄準丙。同樣,弓手乙也會把甲作為第一目標,很明白。一旦把甲幹掉,下一輪(如果還有下一輪的話)和丙對決,他的勝算較大。相反,即使他先打丙,即使活到了下一輪,與甲對決也是凶多吉少。
丙呢?自然也要對甲射擊,因為不管怎麼說,弓手乙到底比甲差一些(儘管還是比自己強)。如果一定要和某個人對決下一場的話,選擇槍手乙,自己獲勝的機會要比對決甲多少大一點。
於是,第一輪亂箭過後,甲還能活下來地機會少得可憐,為24%(準確率0.4*0.6=0.24),乙是20%,丙為100%——透過機率分析。會發現丙很可能在這一輪就成為勝利者,即使某個對手幸運的活下來,在下一輪地對決中,也並非十拿九穩……”
高俅這番話說完,大家都沉靜在“博弈論”所說地道理中。許久,等眾人從震撼中冷靜下來,高俅繼續說:“凡事都可度量——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在多人博弈中,常常會發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並導致出人意料地結局。一方能否獲勝,不僅僅取決於它的實力,更取決於實力對比造成的複雜關係。而數學測算告訴我們:才華出眾者創造歷史,碌碌無為者活下去繁衍子孫。”
蔡京嘿嘿笑著,他別有意味地解釋:“唯碌碌者繁衍子孫——趙離人這是告訴世人,他沒有異心。”
高俅輕輕搖搖頭:“不是,他舉的環慶例子,據說這本書一出。杭州學子都在討論西夏、遼與宋之間三方博弈,並以博弈論討論如何能勝……”
稍停,高俅意味深長的補充一句:“或許,還有新近崛起的女直人!”
在場的宋徽宗與蔡京都沉靜在博弈論所說的道理中,蔡京嘴中喃喃的只有兩個詞:“中庸!中庸!”
童貫心思比較單純,他有口無心的嘟囔:“博弈,莫非是黨爭博弈!”
趙佶低聲嘟囔:“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在乎中庸……原來按照博弈論。中庸者勝——夫子之道,至善也。”
大家都沉靜在博弈論引發地聯想當中,沒有人注意高俅最後補充的那句話,高俅嘆了口氣,轉身打量著自己老師曾經待過的西園,不禁痴了!
前幾個月,趙興不在大宋境內。蘇軾的長子蘇過趕來京城,希望能夠見一見自己的伯父蘇轍,順便謀求一份官職,高俅鄭重地接待了蘇過,但大太監梁師成卻冒名蘇軾遺腹子,藉助權勢攬過了招待活,希望藉著自己的熱情招待弄假成真,讓蘇過被迫承認他的私生子身份。
歷史稍稍改變了,原本在梁師成的壓迫下,蘇過只能含糊其詞,現在有趙興地撐腰,加上皇宮內除魔軍士兵的保護,蘇過對梁師成不假辭色,而後在高俅的資助下離京南下,去找趙興。
這種局面的出現也恰好說明了高俅的處境,他現在雖然是小皇帝寵愛的從龍舊臣,但因為不是科舉出身,他在太監面前都說不上話,而蔡京文采稱雄於當代,這種場合更沒有他插話的餘地,此刻,他雖然按照趙興的提示,竭力想引起小皇帝地注意,但大家都把博弈論聯絡到自身,渾沒有想到運用於國家大事上。
趙佶略略想到了,但他想到的卻離題萬里,他拍著假山的山石,不由自主的用崇拜的口氣讚歎:“昔日人都說廣南學問是妖學,趙卿這幾本書一出,一代宗師的地位算是奠定了!”
蔡京也同意這話,他頻頻點著頭,附和說:“昔日我與離人同在揚州,就發現趙兄非常擅於借勢,每做一件事,總是把天地日月之事利用的淋漓盡致。從博弈論看,趙兄能把計算之術研究到生死比鬥,也難怪他做事無網而不利,每次出手,該利用的他都能利用上,厲害!”
蔡京這話實際上隱含挑撥,是隱晦地指出趙興智慧地可怕,然而這是宋代,宋代皇帝從不怕文人造反,而宋神宗之後幾任皇帝都是極端偏執之人,信任一個人幾乎到了盲目的地步,所以蔡京這話沒有引起小皇帝地聯想,他反而悠然神往的說:“我聽說杭州市舶司風生水起……嗯,最近趙卿又給我弄到了一些海外領地,朕賣地賣的都膩煩了。”
小皇帝這話充滿了自鳴得意。古往今來,沒有哪一個君主像他這樣以平均每年征服數國的速度擴大領土疆域,目前,大宋的陸地疆域雖然沒有變化,但在海洋上,大宋取得的成就超出了以往所有君主的總和——目前大宋的領土居然深入了印度洋,佔領了細蘭島上的一大片,這種開疆拓土的速度前無古人,令宋徽宗非常得意。
“豐亨豫大,唯王不會!”蔡京悠然神往的說。
“哦”,小皇帝興趣盎然的轉過身來,詢問:“卿試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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