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利用起來?”
趙興臉色平靜,但心裡已經有點不滿,這帥範直爽是夠直爽的,但他給別人的建議是與趙興的鰍行進行競爭的。他搖晃著杯子,正準備找機會開口,魯豫已經回答:“帥判官,你不知道,我水軍順路搭載一些貨物,只能是一些尾貨。因為水軍有汛地限制,戰船不能越境。而且水軍戰船身不由己,上頭一個命令下來,便要整船調動……”
魯豫接著望向趙興,哈哈笑著補充說:“以前我們搭載大官人的貨物,因為投送不及時,沒少受大官人的埋怨,哈哈哈。”
帥範聽了這話,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退到一邊不再開口。
文官掛招討使的頭銜,是大宋文武相治的傳統,但大多數文官並不懂軍事,一般不會插手軍隊內部事務,趙興也不打算破壞官場潛規則,聊了幾句,僕人奉上二陳湯,軍官們喝了湯,開始告辭。
等人走後,趙興望著帥範,閒閒的責備說:“帥兄,我在官場混了幾年,只學會了六個字:多幹事,少說話。因為官場有許多禁忌,亂開口說話,弄不好要出亂子的。”
帥範恭敬的謝過趙興的教誨,頓了頓,他又不甘心的問:“我聽說大人在密州組建了一支‘效用軍’,不知道能否在揚州也如此做。”
趙興微笑著搖頭:“兩地情況不一樣,密州貧瘠,組建效用軍開創一番新局面,那是為密州百姓謀福。但揚州不一樣,揚州這片地方成為天下樞紐已有數百年曆史,自我朝建立以來,揚州每個角落可能的利潤都已經被人佔領。
我們是外來人,一旦插手過多,那就是從別人口中奪食,真要那麼做了,恐怕我們待不長久。”
帥範想了半天,拱手漠然告退。
接下來,趙興投入了牡丹會的籌備工作。這項工作有點招人罵,因為蔡京是強制富戶奉獻家中名貴牡丹品種的,雖然說牡丹大會上會評選出最佳的鮮花,讓主人獲得一份榮譽,但並不是每個人都喜歡這種榮譽。
揚州牡丹以朱聰、丁儉、袁宗溪、徐瑜四家品種最多,這四個家族從北宋初年就連續把持牡丹大會的頭幾名,其中最富盛名的是朱家,這位世家大族有萬畝的芍藥園,前任江都令王觀整理的《揚州芍藥譜》,光收錄朱家的名貴牡丹品種就有數百種。
朱丁袁徐參加芍藥會,有相互鬥氣的成分,也是對他們財富的一種炫耀,但其他小門小戶的人家參加這場芍藥會就有點得不償失了,因為前幾名的榮譽與他們無關,參加這種大會反而要花上時間與人力。他們這種不情願的態度,讓趙興很是頭痛。
該怎樣讓參加牡丹會的人有利可圖,以至於踴躍參加呢,趙興為此費盡了心思,無奈之下,趙興找過他的三名屬下商量。
“可以賣門票”,帥範搶先建議:“讓觀賞牡丹會的人都掏幾個大錢,揚州花會如此名聲赫赫,他們一定肯的。”
万俟詠與單鍔還在沉思,趙興苦笑了一下:“大宋的園林是不收門票的,皇家金明池開放也沒聽說過收門票,民間的園林敢收門票,不想活了。”
万俟詠解釋:“揚州杭州素有花會的習俗,富人家的園子每到春季,都會開放幾天,任由人觀賞,沒聽說過誰收門票。敢收門票,即便是官家不吭氣,鄉鄰也會罵死。這事做不得,不夠丟人的錢。”
趙興自言自語:“參賽芍藥拍賣也不行,芍藥名種都在那四大家把持著,百姓參賽的花卉賣不出大價錢。那點小錢不夠折騰的,難怪百姓不肯。”
看到趙興的目光轉向自己,單鍔搖頭說:“別問老夫,老夫只懂水利,我跟大人來,是想大人任官就在太湖附近,或許有利整修一下太湖。”
“有了!”帥範一拍腿,喊道:“拍賣攤位,將攤位費補貼花農。”
趙興輕輕點點頭:“先這麼籌措吧,但願到時候我們會想出辦法。”
幾人商議完畢,走出官衙,順著揚州的小巷慢慢散步。迎面一個老漢趕著一大群鴨子從趙興面前走過,那群鴨子呱呱叫著,白毛浮在綠波上,再加一個孤舟蓑衣翁,好一幅田園景象。
万俟詠看趙興望著出神,解釋說:“他趕著這群鴨子是往京城走,每年春天,揚州這裡的鴨農都這樣趕鴨入湖,等到秋末,他們的鴨子趕到京城了,沿途鴨子也養肥了,正好在京城賣掉。”
趙興嘴裡嘟囔著:“鴨子,我怎麼忘了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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