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斯雷克遲一步來到陣地,兩人輕車熟路的完成了機槍的檢查。
他們這個陣地是側射位,能有效的殺傷敵人進攻的散兵線,但被發現之後馬上會遭到敵人的優先打擊,也更容易被安特步兵衝到肉搏距離。
正因為危險,而且要求有精湛的射術能有效的殺傷敵人,這個機槍位才安排了兩位老兵。
新兵們全在正面的重機槍位上,那些位置只要會調整三腳架的手輪,以及不斷左右平移機槍就行了,猴子來都能發揮作用。
兩位老兵做好準備後,安特人的進攻隊列出現了,沒有坦克,散兵線看起來稀稀拉拉的。
科斯雷克:“突破方向不在我們這裡。”
“好訊息,至少今天不用撤退了。”
這時候正面的機槍開火了。
科斯雷克咋舌:“怎麼這麼遠就開始射擊?”
安特老兵們根本沒有臥倒,只是從快步走變成快跑。
安德烈亞斯:“也許是連長下的命令,聽說他們有新的理論,說早點開火,用彈藥換敵人的體能。”
“狗屎。”
老兵二人組沒有射擊,等待著敵人繼續靠近。
終於,敵人越過了戰場上作為標的物的馬屍。
科斯雷克開火了,機槍從側面覆蓋了安特的攻擊隊形。
安特人找的掩體只能擋住正面的火力,科斯雷克就像死神一樣收割著他們的生命。
安德烈亞斯:“打軍官!那有個軍官在觀察,那兒!”
雖然安德烈亞斯的表述很不清楚,但科斯雷克還是把死神的鐮刀揮向了軍官。
軍官中彈倒下,剩下的安特人開始撤退。
科斯雷克立刻停止射擊,他還沒開口,安德烈亞斯就開始拆機槍,準備轉移陣地。
————
普羅科夫在搜尋敵人的側射機槍位置,雖然敵人很快就停火了,但他還是找到了。
於是他對傳令兵報出一串座標:“快,告訴迫擊炮排,覆蓋這個位置!”
傳令兵轉身飛奔離開,普羅科夫繼續用望遠鏡觀察。
敵人的陣地偽裝得很好,幾乎看不出來那是個機槍陣地,也看不到機槍手的動向。但普羅科夫有種預感,覺得他們會轉移。
這種側射位置肯定是老兵,普羅科夫自己安排防禦陣地的時候也是這樣排兵佈陣。
老兵不會等到迫擊炮落下。
第一發迫擊炮在側射陣地附近炸開,離普羅科夫觀察到的機槍掩體很遠,然而迫擊炮的精度就這麼回事,只能靠覆蓋來保證命中。
炮彈接二連三的落下,騰起的煙塵遮住了普羅科夫的視野。
這時候營醫療隊的護士塔尼亞跑到普羅科夫跟前:“營長,我看到傷員還在動!我要求去把他搬回來!”
“你瘋了,護士達瓦里希!你沒看到剛剛敵人的側射機槍把他們全都打倒了嗎?”
塔尼亞:“但現在迫擊炮在轟擊敵人的側射機槍不是嗎?我正好過去救人!敵人從正面打不到我的!”
“不行!我不批准!你不許去,別給戰士們添亂!”
塔尼亞咬了咬嘴唇,轉身跑開了。
普羅科夫:“胡鬧!”
跑回來的傳令兵看到這一幕,說:“她會自己跑去的,營長你可能不知道,在之前的部隊她就很有名。”
普羅科夫扭頭看著傳令兵:“你知道?”
“我受傷之前就在她以前的部隊,比她早三個月補充到我們營來。我就是她從前線背下來的。聽說她在阿巴瓦罕戰役的時候,和羅科索夫元帥的勤務兵一起守在灘頭陣地上,吸引了敵人大量力量。
“當時就活下來倆護士,她是那個陣地上的第三個塔尼亞。”
普羅科夫:“第三個?”
“是啊,就這麼巧,連續有叫塔尼亞的護士被補充到陣地上,結果只有她活下來了。我們都覺得她能成為第一個拿金星的護士。”
普羅科夫:“已經遲了,有好幾個護士拿金星了,都叫你多看報紙。”
“是嗎?這樣啊。”
————
塔尼亞一路衝到了最前方,觀察了一下,確定營迫擊炮還在轟擊側射陣地,就準備爬出出發陣地的戰壕。
結果她被人一把按住了。
“護士達瓦里希,不能讓你出去!”按住他的中尉大聲說,“太危險了!”
塔尼亞看了眼中尉胸口,獎章比自己少,於是說:“中尉同志,我比你更熟悉戰場!”
說話的時候她還刻意挺胸,炫耀自己胸口的勳章。
中尉被勳章震懾,遲疑了一下,這個當兒塔尼亞已經衝出了戰壕。
中尉只能喊:“火力掩護!”
連裡的重機槍立刻開火,曳光彈接二連三的落在敵人戰壕邊緣。
塔尼亞一路狂奔進了彈坑,趴在彈坑邊緣觀察了一下,再次跳起來狂奔。
她就這樣靠著“蛙跳”前進了上百米,終於到了傷員身邊,側躺著開啟腰間的醫療包,開始給傷員包紮。
這時候普洛森那邊有三名士兵爬出了掩體,向著塔尼亞靠近。
同時敵人的機槍也開火了,子彈噼裡啪啦的打在作為掩體的土坡上。
中尉看到這個情景,自己跑到機槍陣位,接管了機槍,試著用超越射擊阻止敵人。
然而普洛森人根本沒在怕,甚至還有更多人從戰壕裡爬出來,試圖包圍塔尼亞。
中尉扔下機槍,拔出手槍:“同志們,我們還沒有護士勇敢嗎?烏拉!”
說罷他第一個衝出戰壕。
戰壕裡其他人也高喊著烏拉衝出來,向普洛森人的陣地衝去。
————
普洛森重武器連連長聽到烏拉聲探出頭,發現安特人潮水般的衝過來了。
“快向安特人射擊!”他大喊。
機槍手:“可是我們的人在射線上!”
連長:“子彈會下墜的,超越射擊啊!”
機槍手:“超越射擊滾輪要調多少啊?”
“500!”
很快機槍開火了,但是連長几乎沒有看到安特人倒下。
他把望遠鏡放大倍率調小,才發現超越射擊的子彈全落在安特人背後了。
“滾輪四百!快調整!”
這時候安特人的機槍打過來了,噼裡啪啦打在戰壕邊緣,連長感覺肩膀被打了一拳,向後倒下。
“連長!連長死了!”有機槍手大喊,“為連長報仇!”
機槍毫無節制的掃射起來,一起傳來的還有機槍手歇斯底里的大喊。
————
中尉舉著手槍近距離崩了一個普洛森人,然後才一個滑鏟衝進了塔尼亞躲的土坡後面。
其他安特戰士潮水一般湧過土坡,用刺刀把扭頭要跑的普洛森人一個接一個扎死。
然後散兵線就這樣衝進了普洛森人的戰壕。
中尉怒氣衝衝的看著塔尼亞:“剛剛要是有人死了,他們就是為你而死的,護士同志!”
塔尼亞:“進攻本來就會死人,現在進攻成功了不是嗎?”
說話的同時她還在包紮傷員。
中尉看了眼傷員,又看了看塔尼亞:“護士同志,希望我中彈的時候你也這樣勇敢的來救我!”
“我會的。”塔尼亞答道,“我保證我會的!”
中尉憋了幾秒,沒憋出話來,扭頭跟上自己的部下,衝進了普洛森人的戰壕。
這時候佈置在第一道戰壕後面一百米左右的普洛森機槍還在掃射,好像還有人在歇斯底里的大喊。
————
時間前推幾分鐘。
科斯雷克聽到烏拉聲就停下來,探頭看向安特人陣地。
安德烈亞斯也探頭,然後疑惑的嘟囔:“這樣衝鋒?”
正面的機槍響了,然後安德烈亞斯驚奇的發現有自己人在戰壕外面,正好擋住了機槍的射擊線。
安德烈亞斯:“什麼鬼?我們轉移的路上發生了什麼?”
科斯雷克:“陣地要丟!”
安德烈亞斯:“我們向第二陣地轉移吧!交通壕就在附近。”
“不。”科斯雷克把手裡的機槍塞到拎彈藥的安德烈亞斯手裡,把背在屁股後面的衝鋒槍轉到正面,“你拿著機槍往後跑,我去履行我的諾言。”
安德烈亞斯:“哈?”
科斯雷克已經貓著腰沿著戰壕狂奔起來,把安德烈亞斯留在原地。
“他媽的。”安德烈亞斯罵道,把彈藥箱扔了,機槍扛到肩上,往另一個方向狂奔起來。
————
科斯雷克端著衝鋒槍沿著戰壕前進,他聽聲音就知道第一道戰壕已經失守了,可能還有一些步兵在戰壕裡抵抗。
不能指望屏衛壕裡的那點步兵擋住安特人,機槍陣地必須立刻轉移。
一百多米的距離,安特人很快就會衝過來。
剛這樣想,科斯雷克就聽到了聲音,立刻調轉槍口,停下來等著安特人出現。
安特人毫無防備的出現了,看到嚴陣以待的科斯雷克的瞬間立刻舉槍,卻還是被打倒。
科斯雷克繼續前進,這一次他沒有跑,而是隨時戒備著可能衝上來的安特人。
現在陣地上已經陷入混戰,科斯雷克必須小心謹慎,剛剛那位安特老兵就是大意才丟掉性命。
好訊息是,機槍還在射擊,說明安特人暫時還沒有越過屏衛壕拿下機槍陣地。
不過聽聲音,機槍手已經失了智,這樣掃射槍管很快就會變得通紅,機槍的彈道也會變得亂七八糟。
科斯雷克不知道連長還是否安好,他稍微加快了腳步。
前面傳來安特語的怒吼,科斯雷克感覺是在肉搏,便緊趕兩步轉過前面的轉角——經驗豐富的部隊挖的戰壕都是W型。
果然,一名普洛森人正和安特人扭打在一起,科斯雷克衝上去,一槍托敲到安特人的後腦勺上,把他打趴在地上,再補了一個短點射。
“謝謝。”被解救的上等兵擠出個笑容,伸出手,看起來是想科斯雷克拉他一把。
科斯雷克卻跨過他,繼續快步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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