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
她進行了共鳴,隨後給出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他們所攜帶的偽裝面具都是我親自制作的。
雖然我的譜系賦予戰鬥能力很低,但戰術級別很高,很少會被其他能力者偵破。只要不是虹膜檢測級別,一張面具都足夠了。
至於聯絡方面確實存在一些訊號雜波干擾,但不至於完全中斷通訊。”
在此期間的對話,蘇文並沒有瞞著安吉莉亞,
而是全部透過【黎明系統】同步傳遞了過去。
公爵小姐現在兼修大圖書館及時鐘塔的學習任務,自然不會完全不瞭解鍊金術:
“雖然很不想承認,
但父親目前正在主導的臨冬城計劃、甚至可以說是凜冬城邦計劃對於鍊金術的利用就很高。
但他們可沒有做出提煉人類靈魂‘以太’鍛造‘純白之鹽’或者‘灰敗之塵’這種基本素材的反人類行為。
只是,
如果到時候遺蹟內確實需要,我可以臨時調配資源。
甚至是‘霧靄灰質’這些盎司級,
或者更高的加侖級甚至斯克魯普爾級灰敗之塵精煉物應該都有存貨。”
聽到她蘊含平靜自信的兜底發言。
蘇文溫和地微笑道:
“那當然更好。”
在一切準備妥當之後。
英俊的學者先生並沒有在這座實驗室內停留太久。
整座工廠的自毀程式在之前已經被尤莉絲配合植入病毒停止。
這裡留存的其他資訊可以透過科技復原的手段在後期回撈。
他明白:
就現在而言,
最為關鍵的事情是需要跟上萊斯昂頓與伊凡諾維奇逃亡的腳步。
蘇文順著地下鋼材交錯搭成的鏤空金屬道路,向那條秘密出海口走去。
他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工廠內十分清晰,但因為那群人已經在他閱讀日誌時完成了最後的撤離。
整個工廠內部的自毀程式及監控程式也已經被虛假訊號替代。
除了自己人。
無人能夠了解他現在的動作。
今晚的時間十分緊湊。
蘇文看了一眼右手手腕上的石英腕錶,
在確定時間後,
他動作流暢地撥通了一個來自演出家艾德文·伯克利提供給自己的加密電話號碼:
“按照原定計劃,其他停泊點的輪渡由極光聯盟來進行管制,
對應藏匿處的超凡物資我們也一份不取。
但作為交換:
那個遺蹟的歸屬,只能是屬於克里斯托弗的。
目前他們逃離的航線資訊我會同步給你們,等會記得查收郵箱。”
聽到他這麼說。
電話另一頭那個穿著華服三十歲左右的年輕海軍軍官給與了肯定的答覆:
“希望這會是一次成功的合作。
凱文先生。”
“合作愉快。”
蘇文結束通話了手機,
順著狹長的廊道終於走到了萊斯昂頓逃離的港口。
那片臨時搭建的地下港口位於一片荒蕪的海岸線旁,
港口的入口被一塊巨大的帆布遮擋著。
四周是裸露的岩石和稀疏的野草,一片孤寂的景象。
海風帶著鹹溼的氣息和冰冷的海水不斷地拍打著港口邊緣,發出陣陣沉悶的轟鳴。
他在走進港口,只見一排排簡陋的木板房和臨時搭建的貨架,雜亂無章地排列著。
燈光昏暗,空氣中瀰漫著潮溼和黴味。
在港口的深處,停靠著幾艘破舊的船隻,它們在海風中搖擺不定,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海浪拍打著船身,發出陣陣轟鳴聲,彷彿要將這些脆弱的船隻吞噬一般。
跟在他身旁的絲法娜解釋道:
“那些是已經被萊斯昂頓捨棄的廢舊船隻。
目的就是為了打掩護,
真正的撤離船隻已經按照預定軌跡駛出了波羅的海。”
此刻,
來自波羅的海的海風裹挾著冰冷的海水不斷地湧進港口,
不僅打溼了那些被遺留下來的木板和貨物,也打溼了蘇文的衣衫。
但他卻好似毫不在意一般
只是跟不遠處撐著一柄純黑雨傘背對自己的秘書小姐說到:
“辛苦你了,
瑞嘉娜。
極光組織的人已經來過了嗎?”
聽到他的聲音,
瑞嘉娜轉過身來,話語裡也多了一絲驚訝:
“凱文先生,真不愧是你啊。
時間節點竟然和預計的一分不差。
至於極光,
他們發揚了一貫的傲慢,在聽說這個遺蹟與自己無關以後就立刻換了一副面孔。
幾個特使甚至找個藉口就去聖彼得堡裡享受晚宴了。
在我看來,
這群人在貪婪方面真是和伊凡諾維奇其實差距也沒有那麼大,
只是膽子小了一切。
否則被撐死的人裡,他們也得算一號。”
蘇文對於這群人的本性並不奇怪,他聳了聳肩:
“我讓渡了一部分利益,
否則他們估計連封鎖海域進行管制都不做不到。
今夜海上有持續接近五個小時的暴雨,正常來說是不應該出航的。
從另一個角度思考:
幸好,
這群人足夠貪婪。”
他的話語裡充滿了對未來佈局的強大掌控力。
緊接著,
蘇文詢問起了有關佩興斯—伊凡諾維奇與斯特拉特的行動軌跡:
“聖彼得堡城區內,
有搜尋到伊凡諾維奇目前主事人的蹤跡嗎?”
瑞嘉娜搖了搖頭:
“還沒有,他們應該並沒有使用伊凡諾維奇這方面的路子。
否則不可能在這麼快的情況下脫身。
換句話說。
他們現在,應該就在不久前出航屬於某一艘萊斯昂頓軍工的撤離船上。”
對此,
絲法娜準確地給出了自己查到的資訊:
“他們分成了很多艘撤離船,而對應路線中應該都會碰見極光的管制。
這些和凱文先生計劃中佈置的完全重合。
至於目前伊凡諾維奇的管理者:
佩興斯—伊凡諾維奇就在第三艘撤離船中。”
“瑞嘉娜,這裡就交給你了。
我要追上去。”
哪怕環境極為惡劣。
深黑色翻卷的海風裹挾著墜落的暴雨砸在帆布外面,帶來噼裡啪啦的聲音。
甚至這裡還被萊斯昂頓花大價錢使用的‘潮湧教派’靈能汙染干預
但蘇文卻沒有一絲猶豫。
此刻。
他的樣子瀟灑而又冰冷:
“我已經經歷了很多、很多屬於這個世界陰影之中的危機。
但我明白,
哪怕經歷的再多,在我身上流淌的血依舊還是溫熱的。”
沒錯。
蘇文難得在平靜中表達出了自己的憤怒。
尤其是當他看見那些孩子與流浪者的殘肢如同破布、如同垃圾一般被隨意丟棄。
他的心裡湧現出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
這一切,
並不是掌握黎明與公正的騎士譜系控制他。
恰恰相反,
是他主動擁抱並且踏上了屬於對應昇華的道路。
蘇文回想起自己剛剛在屍體收殮室內,幫一位經歷了某些無法明說災難的年輕母親合上了她無法瞑目的雙眼。
他的聲音裡也不免多了一絲相較於深夜北境海風更為深沉的冰冷:
“該結束了,伊凡諾維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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