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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戰前喜報(1/3)

作者:月關
第299章戰前喜報

青羊宮換了侍衛,後苑內圍仍在蜀王侍衛保護之中,但是外圍完全是楊凌的親兵,外不準入、內不準出,否則格殺勿論。

他的親兵共帶了五百人,此次又撥來三百,但是如果欲對楊凌不利的人真是蜀王,就算五百親兵全派來,楊凌也毫不猶豫,因為只要蜀王在他的掌握之中,對於自已的人身安全就是最大的保障。

這些京軍精銳,彷彿一個模子裡鑄出來的,高矮胖瘦都差不多,隨著楊凌參與過多次戰場廝殺,那種凜冽的殺氣更是別人模仿的,同那些看著一樣威武,但是氣質上截然不同的王府侍衛一比,高下立判。

這些人馬雖少,卻給人一種感覺,這是軍隊,真正的精銳之師,可以以一當十的血腥戰士,儘管他們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但是無論外圍的青羊宮道士,還是內圍的王府侍衛,都有意無意的和他們拉開了距離,不敢輕意靠近。

劉大棒槌嘴裡嚼著根青草,踮著腳尖站在說法臺上遙望著遠處,喃喃地道:“快出發了吧?奶奶的,這回不能跟著大帥出征,站在這兒當侍衛,可真夠憋氣的了”。

旁邊一個侍衛笑道:“百戶大人,侯爺不是說了麼,您守好了這兒,就是大功一件,回來一準兒記您頭功的”。

劉大棒槌綠豆眼一瞪,笑罵道:“你懂個屁!你是知不道跟著大帥打仗,過癮吶,解氣呀、好玩啊、痛快哩!你個不開竅的大棒槌”。

那人嘻嘻一笑,不再作聲了。

這時後邊傳出一個刁蠻嬌脆的聲音:“你們好大的膽子,都瞎了眼啦?連我都不認識,要不然砍了你們的腦袋!”

劉大棒槌回頭一看,只見兩個侍衛手中寒芒四射。兩柄雪亮的朴刀架在一起,正攔住一個翠衣少女,少女後邊還跟著兩個小丫頭,嚇的臉都白了。

劉大棒槌叼著草根兒,慢悠悠地走過去,問道:“怎麼回事兒?”

兩個侍衛仍然警惕地持刀攔住少女,頭也不回地道:“稟百戶,這位姑娘想離開青羊宮”。

那少女杏眼圓睜。瞪著他道:“你就是他們地頭兒?叫你的人給我滾開,本姑娘要出去走走”。

劉大棒槌上下一打量,見是個十三四歲的女娃兒,皮膚粉嫩粉嫩的,彷彿掐一把就出水兒,眼睛圓圓的、眉毛彎彎的,那張紅嘟嘟的小嘴兒,貝齒微露。唇角下抿,雖然正在惱火當中,看著仍是十分的可愛。

劉大棒槌綠豆眼一眯,嘿嘿地笑了:“出去幹嗎?俺們大帥說了,這地方現在歸俺說了算。就是一隻耗子,也不準蹓進去、跑出來,你這小妮子雖說小巧地跟朵花兒似的,可怎麼也比耗子大呀。不行!沒有大帥令諭,給俺老實回去蹲著”。

小姑娘一聽臉都氣白了,雙手一叉楊柳細腰,遠山似的黛眉一挑,尖聲喝道:“你好大的膽子,你知不知道本姑娘是誰?”

“喲嗬”,劉大棒槌把草梗一吐,雙手也叉住了渾圓的肚子。他實在是找不到腰了:“那你知不知道本軍爺是誰?”

小姑娘氣得快爆炸了,指著自已小巧尖挺的鼻尖喝道:“我是蜀王的女兒,四川的郡主,你這個不開眼地大混蛋!”

劉大棒槌把綠豆眼一翻,伸出胡羅卜粗細的手指頭,點著自已的蒜頭鼻子道:“俺是大帥的親兵,山東大棒槌,你這個不開眼的小妮子!”

“你……..你……..你這個渾人。就是楊凌見到我。也不得如此無禮,蜀王犯了什麼法。居然全家做了你們地犯人?”朱湘兒怒吼道。

劉大棒槌趕緊一整面容,肅然道:“大帥說了,王爺病重,世子被擒,事態十分嚴重,稍有風吹草動,蜀境便是狼煙四起,事關重大,為王爺安全計,敘州叛亂平定前,王爺居住之處按照軍事管制。郡主還就說對了,俺就是個渾人,只知道認死理兒,您可千萬別和俺這渾人一般見識。”

朱湘兒被他氣的沒法,頓了頓蠻足,自找臺階道:“好!你等著,混帳東西,攀上欽差了不起啦?敢如此冒犯我,等楊凌回來了,本郡主要他跪下來舔我的腳趾頭!”

朱賓瀚治下平靜,雖為王爺卻時常輕衣簡從,與民同樂。他管教兒子甚嚴,對這個小女兒就不免放縱寵溺了許多,所以朱湘兒也時常偷偷溜到民間玩樂,聽到市井間一些粗言粗語,覺得甚是威風,這時順嘴便說了出來,只是話一出口,自已就覺的不妥,嫩頰一下子脹地通紅。

劉大棒槌瞧瞧這花骨朵兒般俏麗的小姑娘,“噗吃”一聲樂了:“俺只負責王爺安全,大帥要是喜歡舔腳丫子,俺可管不著”。

朱湘兒和個渾人有理說不清,想罵人反被人佔了便宜,氣的她頓頓腳,轉身便走。

劉大棒槌瞧她逃也似的走遠了,嘿嘿一笑,把臉一板,對左右吩咐道:“幹得好,給俺看緊了,尤其是這種調皮搗蛋的小耗子!”

兩邊的侍衛忍著笑齊聲吼道:“遵命!”

蜀王府巍峨壯觀,由於蜀地富裕,蜀王府在諸藩王府中規模也最大,幾乎佔了成都城內五分一的地方,整幢建築坐北朝南,處處殿閣樓臺、金碧輝煌。園林精緻優美,小橋流水。鳥語花香,簡直就是人間仙境,其中的“菊井秋香”被譽為成都八大景觀之一,只是有緣一見地少之又少。

這座宏大的宮殿園囿之外,有一道宮城,一條通往金河的御河圍繞在四周。御河之外,還有一道磚城,叫重城。宮門外東西兩側各有一座亭子。東亭名為龍吟,西亭稱作虎嘯。

這樣一座龐大的建築,明末張獻忠入蜀後曾將它做為大西國地皇城,兵敗離開時張獻忠不願這座豪華的王宮落入清人之手,一把火把皇城燒燬殆盡。

此時,朱讓槿和拓拔嫣然就緩緩行走在宮苑之中。身旁景緻優美,鳥聲悅耳,秋風送爽。帶來陣陣菊花的清香。拓拔嫣然低聲道:“去了敘州,萬事自已小心,現在世子落在都掌蠻手中,你的處境最是尷尬,若是一味求和罷兵。損了朝廷地體面,不但欽差不喜,巴蜀官員必然也不滿意。可你若是主張出兵,不免又被人懷疑你趁機陷殺世子。謀求榮華富貴,唉,沉默是金,能不開口少開口吧”。

朱讓槿今天穿了一身箭袖徵袍,更加顯得唇紅齒白,風流倜儻,聽了拓拔嫣然地話,他朗聲笑道:“嫣然過慮了。我朱讓槿心懷坦蕩,什麼富貴榮華,不過是過眼雲煙,這蜀王之位,父親就是送給我,我還嫌它拘束的人難受呢。可是王兄現在陷落在那些蠻人手中,那是我地同胞手足,我怎麼也得想法子救他出來。旁人說些什麼。我又何必在意。”

拓拔嫣然嬌俏地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呀。就是這個我行我素地脾氣不好,要不然憑你的才學,王爺怎麼會不喜歡你?要知道收斂”。

朱讓槿搖搖頭,輕笑道:“王兄的才學、人品我都佩服的很,你為什麼欣賞我,卻不喜歡王兄?還不是因為我個性張揚,我行我素,不似王兄那般為人嚴肅拘謹?”

拓拔嫣然為之莞爾,搖頭嘆道:“你呀,你呀……..”,可是她的神色間卻滿是歡喜,顯然朱讓槿正說中了她的心事。

她想了一想,又道:“你既去敘州,我在成都也沒甚麼意思,這兩日便返回小金川,王府的事務都安排妥當了麼?”

朱讓槿笑道:“王府的事不需要我操心,後天大管家就從陝西回來了,父王正在靜修,王兄不在時都是由他來處理王府事務地”。

拓拔嫣然不悅地道:“這些規矩真是莫名其妙,同樣都是蜀王的兒子,長子可以代王爺掌管整個王府,可是任何事務你連一點邊都不能碰,還得處處避嫌。銀安殿你連門都不準進,可我父親的座位我可是想坐就坐,想起來真是叫人生氣。”

拓拔嫣然替他抱不平,朱讓槿卻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呵呵笑道:“這樣不好麼?錦衣玉食,我又不差在哪裡。真的讓我去做那些事,操持王府地日常事務,去管鹽井桑田,鐵礦銀山,你喜歡麼?”

“不要”,拓拔嫣然不屑地撇撇嘴,搖頭道:“才不要呢,朱讓槿是人中龍鳳,豈能沾染那些俗物?”

朱讓槿被她誇的心花怒放,忍不住親暱地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微笑道:“你呀,父王不交辦我那些事呢,你嫌父王冷落我。交辦給我呢,你又嫌那些俗事羈絆了我,呵呵,女人就是這麼矛盾。”

拓拔嫣然板起俏臉道:“你什麼意思呀?是不是想說: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古人誠不欺我?”

朱讓槿失笑道:“你呀,又來疑心,我哪裡是這個意思?”

“一定是!”拓拔嫣然的刁蠻性兒又上來了:“怪不得你對那江南黛小樓一副念念不忘地模樣,還讚不絕口。她那樣的女人乖巧伶俐,最會哄男人開心,你想向東她不敢說西,如果有幸攀上您這高枝兒,更是隻會嘴上糊了蜜,哪會說這說那呀……..”。

朱讓槿一張俊臉頓時垮了下來:“我的媽呀,又開始了,嫣然的臉就象雲南的天,說變就變,誰知道哪句話她聽著就不順耳呀,沉默是金。嗯!沉默是金”。

拓拔嫣然說了半天,見他一聲不吭,不禁氣道:“你心虛了是不是?要不然怎麼一言不發?”

朱讓槿無奈地道:“心虛什麼呀,我的意思是,我的乖乖嫣然,長了一副七巧玲瓏心,叫人摸不透、猜不著……..”。

“你還狡辯!”

朱讓槿連忙又閉口不語了。

就在這時,一個笑聲道:“哈哈。拓拔姑娘又在欺負二王子了?這世上,也只有你能整治得他啞口無言了”。

只見一個身穿黑色窄袖且鑲有花邊的右開襟上衣,下著多褶寬腳長褲地壯年男子大笑著走來,後邊跟著一個服飾相似、但是顏色鮮豔、頭戴雞冠帽的女子。

這男子頭頂留有約三寸長的一綹頭髮,稱為“天菩薩”,又以青藍色棉布纏頭,在左前額留出一個高高的尖角,稱為英雄結。左耳穿針,戴了一隻碩大的金耳環。雖說此時天氣仍很炎熱,可是這人肩上竟還斜披了一塊披風似的粗毛氈,竟是一身彝人裝飾。

他的年紀要比朱讓槿大的多,大約三旬上下。不過彝人以無須為美,從長鬚起就一根根拔去,所以下頜光潔溜溜,看起來也年輕了許多。

朱讓槿如見救星。連忙喜滋滋地迎上前道:“吉潘瓦西,我地好兄弟,你總算及時趕到了”。說著與他擁抱了一下,然後又向後邊地彝族女人微笑著打了聲招呼,那是瓦西的妻子吉古阿加。

吉古阿加斜披毛氈,下著百褶長裙,由於她地丈夫吉潘瓦西是土司之子,身份尊貴。所以按照身份越尊貴,裙折越密的規矩,她的長裙佈滿層層皺摺,同時緊拖地面,行走時塵土飛揚,這才顯的身份貴重。

“我接到你的訊息,就日夜不停地趕來了,好兄弟。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嗎?”吉潘瓦西笑吟吟地對朱讓槿道。

吉潘瓦西和拓拔嫣然彼此也認識。所以笑著打了聲招呼。他前幾年曾經生過一場大病,部族裡地巫醫沒有治好。眼看就要命喪黃泉了,是恰巧遊逛至此的朱讓槿讓隨身的郎中給他醫好了病,彝人性情豪邁,有恩報恩,從此視朱讓槿為異姓兄弟。

朱讓槿把事情簡要說了一遍,然後說道:“我知道你去過凌宵城和九絲寨和他們做生意,對入山的路徑一定了解,王兄現在陷在他們手中,靠朝廷大軍硬攻的話,王兄一定性命不保,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和我同行,見機行事,或許有機會救我王兄出來”。

吉潘瓦西一聽面有難色,猶豫半晌才低聲道:“好兄弟,你王兄被抓地訊息我還不知道,不過都掌蠻人又同朝廷作對的事在各山各寨都傳開了,土司老爺們大多存著……..咳咳,那種心思,我若出面助你,我們的部落會被人孤立……..”。

朱讓槿垂下眉來,輕輕嘆了口氣,拍拍他肩膀道:“我明白,讓槿不會讓兄弟為難的,我另想辦法,你不要太為難”。

吉潘瓦西猶豫片刻,咬了咬牙道:“好吧,我陪你去,不過……..我不能公開露面,你給我一套漢人地衣服,不要叫人知道吉潘瓦西跟在你身邊就行了”。

朱讓槿大喜,擁抱了他一下道:“這個好辦,嫂夫人就先住在王府吧,我一定叫人把大嫂照顧的無微不至”。

吉潘瓦西看了眼拓拔嫣然,朱讓槿會意地笑道:“嫣然是我的紅顏知已,唯一的紅顏知已,她那裡你應該放心才是”。

拓拔嫣然雖愛和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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