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不已。
今日來楊府探望。欣聞韓幼娘已有了身孕,歐陽氏豔羨不已,高文心聽她說出心事,替她號了脈,便抄了一道方子給她,叫她拿回去服用試試,女神醫地大名她也是聽說過的,那張方子寶貝兒似的揣在懷裡。竟連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恨不得立刻肋插雙翅飛到藥房去。
韓幼娘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便和幾個姐妹將她送了出來。此時伍漢超正在前庭練劍,他地身子還未痊癒,可是練過上乘內功地人以內息吐納輔助。復原速度卻是極快。
韓幼娘伴著歐陽夫人走在前邊,剛剛從側廊拐過來,瞧見那位伍同知的公子挑、刺、撩、截,一路劍法使得勁力綿綿、剛柔並濟。劍勢圓潤雄渾,她雖不識這內家劍法,卻曉得其中的厲害,忍不住驚咦道:“好功夫!”
伍漢超聞聲收劍,瞧見是楊夫人和幾位內眷,忙目不斜視,拱手施禮道:“小可見過夫人”。
韓幼娘幾人從側廊拐了出來,韓幼娘輕笑道:“伍公子那麼重的傷。想不到痊癒地這般快”。
伍漢超陪笑道:“這都是......高姑娘妙手回春,還要感謝大人和夫人對我的細心照顧”,說著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高文心。
那日他聽高文心稱呼楊凌為我家大人,那口氣又不似他的妾室,一顆心忍不住又活泛起來,高姑娘燈燭下楚楚動人地倩影和高貴的氣質,在他醒來的那一刻就深深印在腦海中,這位在山上學藝十載的青年已動了愛慕之心。
在他想來父親好歹也是從五品的州同知。自已又是允文允武、一表人才。若是高文心只是楊府地婢子,無論如何自已是配得上她的。
可他自已不便向楊府家僕打聽人家姑娘。高文心從那日後每來為他診視,必定要把高老管家帶在身邊,害得他到現在還如霧裡看花,弄不清這姑娘的真實身份。現在瞧她和兩位已婚婦人髮式地嬌媚少女走在一起,那模樣又不象是個侍女,心中可就犯了核計。
韓幼娘方才見了他功夫,識得是極高明的武藝,自已的武功走的是霸道威猛的外家路數,相公吵吵了許久也未能習得,這人地武功倒適合相公學習,雖說相公已過了適宜練武地年紀,用來強身健體總是好的,再說此人文武雙全、家世清白,若能留下來輔佐相公,也不失為一個人才。
韓幼娘存了這份心思,對他更為客氣,停下來和他攀談了幾句,才挽著歐陽氏地手走出門去。高文心乜斜了他一眼,也隨在韓幼娘身後走了出去。
玉堂春和雪裡梅說著悄悄話兒走在後邊,一陣迴旋風來,玉堂春未曾注意,頸上一條蘇繡地花巾翩然被風捲起,掛到了高高的樹梢上。
這絲巾是楊凌自江南迴來時親手送給她的,玉堂春怎捨得丟棄,連忙奔到樹下,仰望著兩三丈高的樹枝頓足道:“雪兒,快去找人搬把梯子來”。
伍漢超抬頭瞧瞧那樹幹,說道:“梯子也夠不到這樹梢,夫人請閃開一些,小可幫你取下來”。
玉堂春提著裙裾退開幾步,和雪裡梅詫然望著他,伍漢超吸了口氣,將劍插在雪中,輕輕向前彈出幾步,縱身一躍跳起一丈二三,單足在一枝窺準了的樹幹上輕輕一點,積雪蓬然落下,他已借勢又躍起一丈有餘,連縱兩下,一探手取了那條絲巾,空中收腰團身,鷂子一般翩然落下。
他內傷未愈、胸口傷處未長好,這一跳不敢盡全力,落下來時臉龐微紅,輕咳了兩聲才遞過絲巾道:“夫人,您的絲巾”。
玉堂春接過絲巾,驚歎道:“好厲害,人可以跳得這麼高麼?”
伍漢超笑道:“雕蟲小技,見笑了,楊大人是內廠總督,標下藏龍臥虎、高手如雲,遠勝於在下的能人必定濟濟一堂”。
雪裡梅可不知夫君帳下都有些甚麼人,反正外人面前是決不會給相公露怯的,她輕笑一聲,調皮地道:“算你識相,我們老爺帳下地確是高手如雲,擒拿東廠判亂,五千對八千,只傷了不足四十人”。
伍漢超見這位小夫人尚存童稚,比旁邊那位好對付,趁機說道:“在下暫住楊府,卻不識得兩位夫人,所以方才沒有見禮,實在失儀,不知該怎麼稱呼?”
雪裡梅和玉堂春一怔,尋常大戶人家的妾室自然是要分二夫人、三夫人的,二人同時進門,楊凌卻沒給她們論資排輩。
玉堂春躊躇一下,方才見韓幼娘對他十分禮敬,她也不好失了禮數,便淡淡地道:“公子不必客氣,府上一向稱我玉夫人,她為雪夫人的”。
伍漢超重又施禮道:“見過玉夫人,雪夫人,呃......替我診治傷病的那位高姓姑娘也是楊夫人麼?小可不好當面詢問,又怕稱呼不當失了禮數”。
玉堂春和雪裡梅對望一眼,不知怎地忽然想起那副惹火的春宮圖,一時神情有些尷尬,兩個人的關係都已發展到這般情形了,也不見老爺著急,難道是覺得一年之內納了三房妾進門怕人說笑,非要捱到明年不成?
玉堂春遲疑道:“高姑娘是......御賜楊府的太醫,並非楊家內眷”。
伍漢超一聽大喜,喜氣兒剛剛浮上眉梢,雪裡梅已然笑嘻嘻地,喜鵲兒似地跟了一句:“公子要叫她楊夫人,她也不會惱你地,現在還不是,再過幾個月那就一定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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