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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再遣將帥(2/3)

作者:月關
神色略有不悅,高文心看出他不愉神色,說道:“我家大人是御前親軍統領、內廠總督楊大人,伍公子可曾聽說過?”

伍漢超一聽大吃一驚,焦芳擅於攏絡人心,又知道自已的靠山楊凌在地方上勢力還淺薄地很,所以既施惠於伍文定,早已暗中透露給他訊息,表示是楊凌過問,魏國公才沒有構陷他。

伍漢超藝成下山四海遊歷,已經見過父親,自然知道這其中關節,更知道楊凌的權勢如日中天,漫說直呼他父親的名諱,就算那位同知大人就在眼前,也得屈膝下拜,見過上官。

伍漢超是官宦子弟,一聽這是朝中的高官,原來地灑脫自然頓時一掃而空,神情侷促地道:“原來......原來是楊大人。久聞大人威名,草民有傷在身,不能全禮......”。

楊凌道:“唉,你我兄弟相稱不是好好的嗎?何必用那些官場上的繁文縟節?你還有傷在身,不要說那麼多了,文心,快幫漢超兄療傷吧”。

高文心應了一聲,上前取下伍漢超手中銀針。又換了一枝,窺準頸下穴道輕輕捻下,玉人就在眼前,淡淡幽香盈人,膩玉般的肌膚在燭影下泛出溫潤地光澤,伍漢超可是不敢再有什麼遐思,只得屏息斂目,靜靜地讓她救治。

楊泉叔侄來到楊府已經五日。第二日楊凌攜妻妾宴請了這對本家叔侄,玉堂春、雪裡梅百媚千嬌,本就是人間絕色,再穿著綺羅綢緞、珠項玉環,直疑九天仙子謫塵。

饒是楊泉不敢再對這位堂弟家眷生有一絲非分之想。仍是看的眼花繚亂、兩眼發直。好在這些內眷禮節性的見了一面,就回到內院去了,楊泉縱然心中貪慕,也只好如井中望月。

這幾日天氣晴好。一直沒有下雪,楊凌心中也暗暗慶幸不已,若再下一場大雪,城四周地難民可就難以存活了。

他受了成綺韻啟發,深知要讓那些大戶賑災其實也不難,每日地米糧耗費不足一百兩銀子,對那些富豪實是九牛一毛,只要誘之以名不愁他們不出手。

楊凌去見了李東陽。又親自拜訪了朱剛、張鶴齡,由這兩家率先賑災,李東陽親筆書寫功德碑立於京師護國寺內,一時京師富貴豪紳紛紛響應,官辦、民辦的賑災棚子在京城四處搭起,那些強壯勞力也允許進城尋了份差事做,他們工錢低、肯吃苦,一時皆大歡喜。

此時。楊凌心事重重地剛剛趕進宮去。這些日子朝廷上不斷接到大軍收復失地。驅走韃虜地情報,一時朝野振奮。

但從內廠線報飛速傳回的訊息看。最初幾仗明軍倚仗銳氣,倒是打了勝仗,斬敵首千級,繳獲軍馬駱駝數千匹,同時搶回大量被擄走地財物人口。

可是苗逵不知是不是被勝利衝昏了頭腦,開始貪起功來,敵軍退縮,便全力追擊,明軍騎兵有限,機動戰力不足,還要分兵追擊分成三路退卻的韃子,結果被伯顏可汗調遣大軍將孤軍深入的一支先鋒部隊包了餃子,三千精銳盡喪敵手。如今敵軍趁明軍分散回攏不及,已開始集結重兵反攻大同。

楊凌思前想後,已決定起用楊一清、王守仁赴邊領兵掛帥,可是這兩個人一個賦閒在家、一個在吃牢飯,都是得罪過劉瑾的人,貿然舉薦,必然和劉瑾之間存了芥蒂。楊凌愁思良久,決定先說服劉瑾,再去見正德,他準備了一套說辭,不料見了劉瑾剛剛說明來意,劉瑾略一沉吟,便欣然同意,倒令楊凌大為意外,不過邊關戰事緊急,他也顧不上多想,趕忙拉上劉瑾來見正德。

二人在馬永誠的帶領下趕到御花園,只見正德在幾個宮女太監的侍候下,正在冰面上抽著冰陀螺,那陀螺加了哨子,發出嗚嗚的響聲。

正德穿著大紅箭袖,外罩無袖的石青色貂裘,玩地正興致勃勃,瞧見楊凌來了,忙指著身旁一個穿紫邊貂皮襖的姑娘笑嚷道:“快抽快抽,如果陀螺倒了,朕要罰你”。

正德一邊不捨地回頭說著,一邊走到淺湖邊,一把托起楊凌欲下拜的身子,笑道:“免了免了,楊卿會不會玩這陀螺?朕和解語羞花剛剛兒學的,好玩的很”。

楊凌搖頭笑道:“這個微臣不會,小時候倒是玩過冰爬犁,還得是兩條腿地,要不然就摔跤”。

正德眼睛一亮,喜道:“怎生玩法?快教教朕!”

楊凌咳嗽一聲道:“皇上,這個還是算了吧,兩條腿兒的玩起來沒勁兒,一條腿兒的滑起來飛快,可要把您摔個鼻青臉腫地,皇太后還不摘了臣地腦袋?”

正德抓耳撓腮的實在想不出什麼東西一會兒兩條腿、一會兒一條腿地。正想再問個清楚,楊凌已搶著將邊塞最新戰況簡要敘說了一遍,正德一聽大怒,高聲罵道:“渾帳!”

馬永誠嚇得一下子跪了下去,冰面上幾個人聽見了也不敢再嬉戲,紛紛聚攏過來,卻站得遠遠兒地不敢近前。只有一高一矮兩個黑貂皮衣、黑貂皮帽兒,明眸皓齒的姑娘走近了來。矮的那個笑顏逐開地道:“皇兄,別跟個炮仗似的一點就著,楊大人又怎麼招惹你了?”

楊凌一瞧,那笑顏如花的少女是永淳公主,旁邊一個亭亭玉立、黑衣白膚明豔照人地姑娘正是永福,連忙躬身施禮道:“見過長公主、永淳公主殿下!”

正德漲紅著臉怒道:“他們走之前朕再三囑咐,要他們不得分兵、不得冒進,全被他們當了耳旁風。馬永誠,馬上傳朕的旨意,把三個蠢貨抓回京來治罪!”

永淳小公主見哥哥真的在大發雷霆,俏皮地吐了吐小舌頭不作聲了。永福公主一雙星眸飛快地瞟了楊凌一眼,見他披著純黑金邊地狐皮大氅。豐俊儼然,氣質更加成熟穩重,臉上不禁微微一熱,忙輕輕地道:“楊大人快快請起。不必拘禮”。

正德恨恨地把鞭子扔到了一邊,他那鞭子是用珊蝴節做的,柄上纏了金絲,柄端還鑲著寶石,馬永誠忙不迭撲到雪堆裡撿出來,寶貝兒似的用袖子拭去白雪。

正德看也不看,拉起楊凌道:“走,跟朕回乾清宮。咱們好好議議”。

劉瑾、馬永誠一溜兒小跑地跟了過去,永福公主慢慢走到湖邊廊下,黑亮絨絨的袖子搭在雕欄之上,眺望著幾人離去的方向,淡雅素靜地容顏微微有些落寞。

正德回到西暖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說道:“大同東連上谷,南達並恆。西界黃河。北控沙漠,三面臨邊。實是我京師屏障,若被韃子數萬大軍直殺入中原腹地,那後果實不堪設想。這三個......這三個......,楊卿,你看朕是不是要再派大軍?”

楊凌道:“皇上,苗逵也算小心地了,集結於大同的守軍有四萬之眾,韃子沒有數倍之敵和攻城地利器想拿下這座高牆堅城並不容易,而且各路進攻的兵馬也正火速回援,大同應該不會有失”。

正德雖然貪玩,卻也知道用兵之重,聞言這才稍稍放心。楊凌又道:“臣擔心的是,韃子攻我之必救,大軍受到牽制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原先的部署全被打亂了,想再挽回頹勢可就難了”。

正德重重一拍桌子,忽然興奮地立起道:“朕來親征,楊卿做先鋒,咱們打一個大大的勝仗叫別人看看”。

馬永誠欲言又止,楊凌忙道:“皇上,用兵之道,不是那麼簡單地,臣正在想,大明精銳之師便是京軍,可京軍戰力反不及甲仗兵器簡陋的邊軍,乃是缺少戰爭訓練的緣故。

這場戰事結束,皇上不妨將京軍調往邊塞,以強悍的韃子做最好地老師,各部輪番守邊練兵,同時將邊軍調往京城,由臣和皇上各自領軍作戰,從這些實戰經驗豐富的軍隊身上學習統兵掛帥的本事,到那時大明軍隊個個戰陣經驗豐富,兵能戰,官能將,皇上再親自領兵出塞,重演洪武、永樂二帝時的威風如何?”

正德聽的眉飛色舞,連聲道:“好好,甚好,那依你看,如今朕該怎麼辦?”

楊凌看了一眼劉瑾,劉瑾忙媚笑:“前方戰事不利,非兵寡將怯,而是沒有統兵的良將,奴才查過李大學士推薦過的楊一清,據說此人深諳兵法、熟悉邊塞,好野戰、可以為大同之帥”。

正德點頭道:“準了,這個楊一清現在什麼地方?”

楊凌笑笑道:“前些日子不識時務,上了一封奏摺為劉健謝遷說情,目前罷職賦閒在家呢,不過皇上一道聖旨,他必定欣然從命的。另外臣再保舉一人,禮部尚書王華之子王守仁。就是為皇上進疏想出剋制倭人利刃之法地那個兵部主事,此人不拘陣略,喜歡隨機應變,戰場情勢瞬息萬變,可以起用他輔助楊一清”。

劉瑾提心吊膽,生怕正德又問一句這個人在什麼地方,好在正德一聽是兵部主事,還以為他仍是現任。也未多問。

楊凌又道:“皇上,楊一清因罪罷職,此番皇上重新重用,他必然感恩戴德,但他是戴罪之身,如果再派監軍,楊一清必然心虛氣短、飽受掣肘,不能盡展所長。

俗話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皇上不妨令他全力負責戰事,節制三關、太原、偏關三鎮總兵,若能立下戰功、重挫韃寇,則升任三邊總制,恩撫並用之下。楊一清必全力以赴、竭力用命!”

劉瑾一聽一旦立下戰功,就要把楊一清如同當年的王越一般遷升三邊總制,手握十萬大軍,心中覺得不妥。他正想再進一言,正德已說道:“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只要他給朕出了這口惡氣,朕就封他個三邊總制”。

說著正德執筆親自寫下一道聖旨,吩咐馬永成召來尚寶監用了印,令他立即前去傳旨。劉瑾想起自已還有一招暗計,便也不再言語。

直至二人離開乾清宮。劉瑾才埋怨道:“楊大人,那楊一清和咱們可不是一條路,萬一讓他立下大功,手握重兵,豈不是給咱們自已找了個麻煩?”

楊凌笑道:“怕的什麼,王越昔年也是三邊總制,一道聖旨還不是說拿進京就拿進京了?公公是大明的內相,掌著半個朝廷。俗話說宰相肚裡能撐船。他進言為劉健謝遷求情,說明此人也是重情重義。公公何必太過計較?”

劉瑾臉色頓時大為和緩,矜持地笑道:“說的是,嘿嘿,介時咱家在糧草、軍械上再稍做手腳,叫他成不得大事便可”。

楊凌大吃一驚,急忙道:“萬萬不可!”

“嗯?”劉瑾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楊大人難道不是為了替苗逵卸罪,找個替死鬼才把這兩個礙眼地東西打發上戰場的麼?何必如此維護他們?”

楊凌定了定神,這才說道:“呃......這個自然是的,苗逵和你我是一體,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他若敗地不可收拾才召回京來,你我必受外官彈劾,但是公公切莫忘記,楊一清現在可不是李大學士推舉,而是你親口舉薦,那個王守仁也是本官所薦。

他二人立下戰功,就是你我會識人、能用人,水漲船高、威望日隆。若是他們敗了,別看他們和李東陽是一系,外廷那幫人勢必要把這筆賬算在你我地頭上。公公初任內相,若是在你主持下重挫悍勇善戰的韃子,誰敢不承認公公地輔政才幹?他們功勞再大,這最大的一份功勞還不是你地?”

劉瑾一拍額頭道:“是了,楊大人說的對,看來這軍需供應,咱家還不能馬虎了。嘿!只是這兩個不識時務的東西竟然和咱家作對,如今倒送了他們一份大功勞,真真的便宜了他們”。

劉瑾嘴上不忿地說著,心中已暗暗盤算起來,他這個人自已貪汙,卻見不得別人貪汙。自已好用親人親信,卻最恨別人依賴裙帶關係。而且他雖是個太監,卻偏偏最不信任太監,所以一直想在外廷中重用一些人,發展自已的勢力,如今這楊一清既然扳不倒了,他便暗暗籌劃著怎麼能將他收為已用了。

楊凌見說動了劉瑾,這才暗暗鬆了口氣,大軍在外打仗,如果朝中有這麼一個手握大權的人暗中使絆子,那真是嶽武穆再世也休想打得贏了。

楊府中,韓幼娘和玉堂春、雪裡梅、高文心送了歐陽夫人出來,幾個人說說笑笑,甚是投緣。

嚴嵩這位夫人比相公還大著一歲,可她知書達禮、溫柔賢惠,和幼娘一樣,也是伴著相公從苦寒中熬出來的,所以甚得嚴嵩敬重。

她時常上門來和韓幼娘等人敘些家常裡短,一方面固然是出於相公暗示,想結交一門強權人物。使沒有背景的相公能在京師立住腳,同時也確和韓幼娘等人極為投緣。

她和丈夫成親多年,如今二十六歲了卻一直沒有孩子,如今相公有了官差功名,家境條件也許可了,她也曾動念想為丈夫納妾討小,可是嚴嵩卻嚴辭拒絕,更令歐陽夫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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