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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说这一个亿对于他们而言有多夸张,而是雨宫近马的这一次喊价,代表着他也要加入这场战争了……不然谁也不会傻到随便喊价来拉低人缘。
“一亿六百万。”
“是啊,给和泉先生准备一些醒酒的东西。”有人吩咐服务生:“然后带和泉先生去厕所洗把脸。”
雨宫近马微微一笑,举起茶杯:“铃木先生,喊价只需要说一个数字就好了。”
可滴酒不沾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为这个家付出的太多了、太累了,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有时候我真的会在心里想,我和妻子的付出不成正比,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理应得到更多的享受,她只是在家里带孩子而已……”
包括电子设备、桌椅采购、车辆换新等等。
和泉悠贵也趴在车窗上往外看,那辆油罐车明显是超速了的。
等来上厕所的人都走光了,站在隔间外面,雨宫近马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烟问道:“不介意我点一支吧,和泉先生?您今天喝的太多了。”
长濑先生在台上主持拍卖最后的油画,今天奔着这幅油画来的那五位商业寡头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和酒杯,首桌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北海道政府为了旅游和文化印象,计划将每座北海道城市的卡通形象搬上荧幕,类似于备长炭现在已经变成了日本煤炭业的形象代表。
“我呀……”和泉悠贵叹了口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雨宫先生是为了什么在赚钱呢?是为了野心吗?”
很快拍卖的画作成交价从几百万涨到了千万,要知道这可不是项目总花费,而仅仅是为了拿项目给政府送钱的数目,说难听点就是行贿。
老人深呼吸了许久,在旁人的搀扶下落座,缓了好几口气,最终重重长叹一声。
三亿七百万円已经超出他的预算了,他全部身家只有四十五亿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嘈杂的宴会现场却如此刺耳。
话音刚落,那边一副名叫《麦田的守望者》的油画叫价已经叫到了150万円。
“感冒了?”他面色微怔,而后冲着窗外喊:“不好意思雨宫先生!我女儿有些不舒服,我可能要在前面的服务区下车了!”
“我们回家吧?”雨宫近马笑着看向妻子:“回酒店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就回东京去。”
雨宫近马笑着去拿他手里的酒杯,没成想两人轻微推搡之间,和泉悠贵脸色一变。
此时和泉悠贵有些喝多了,真情流露,雨宫近马反倒觉得比这些刚才装醉现在恭恭敬敬的“同桌酒友”真诚的多。
“一亿一次!”
“难得你知道关心你闺女。”雨宫夫人笑着打趣一句,然后说道:“放心吧,裹得严严实实呢,只要别开窗就行。”
期间好多客人进来上厕所,见了他们俩也只是跟雨宫近马寒暄了两句便去了没人的隔间关上门。
说罢他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和泉悠贵再次举杯,笑道:“这也是我拼命赚钱的原因。从那以后我算是悟了,既然是为了家庭赚钱,那么赚多赚少先另说,起码不能让家人寒了心,我便抽出时间来多陪陪家人。至少现在我的女儿可黏我了!”
人总是会对陌生人表达善意,越是不熟悉的人越有礼貌,反而对身边人充满了负面情绪。
和泉悠贵示意自己的妻子保持好车距和速度,但身后的小和泉澪却突然变得有些急躁起来。
又过了一二十分钟气氛活跃起来之后,反倒是只有他们二人还悠闲坐着毫无参与竞拍的意思,变成了局外人。
“和泉先生,少喝一点,回了东京我们再聚。”
“怎么了?”
而另外那些看中政府采购项目中有油水的小项目的商人们,已经开始喊价了。
今夜可以说雨宫近马一举成为了全场的焦点,这些参宴的商人想不认识都难。
雨宫千鹤摇了摇头:“暂时还不能,我还有件事情要去确认一下。”
听闻和泉悠贵的询问,雨宫近马收回目光看向他,微微一笑:“那待会就请和泉先生给我一张名片……不,我们交换名片吧!除去生意上的事,有机会我也想跟和泉先生好好喝一场。”
“生意上我不如您,但论起怎么当个爸爸,看来雨宫先生远不如我啊!”
雨宫近马以每次一千万的加价在牵着全场的鼻子走……或者说现在已经没有第三个人敢站出来竞争,是雨宫近马这个东京来的财阀和北海道当地富商之间的单方面碾压了。
“唉……”他旁边的一个老人站起来叹了口气,“四亿!”
所以,他帮雨宫近马挡了酒,虽然只需要说一声开车大家也能理解,但不得不说确实让雨宫近马对他的印象更好了一些。
其实他非常的害怕,生怕这一会大家都收手,让他来收拾这一堆烂摊子。
和泉悠贵轻轻抿了一小口酒,继续说道:“但好在我的妻子非常贤惠,在那么大的压力之下居家带孩子没有任何怨言……我跟您讲个故事吧,雨宫先生!”
小千鹤嗅了嗅鼻子,一股难闻的酒臭味直冲大脑,她表情越来越难受和异样,甚至有些愤怒。
难道是想快点超车赶时间吗?
今天这个场合就是一场完美的宣传,哪怕自己的作品变成了商政合作的筹码,在长远来看也是能够接受的。
“其实我也看不出好坏。”雨宫近马轻轻摇头。
在那个北海道首富净身家也只有七亿美元的十年前,花几个亿日元买一幅画和背后的开发权,等于是把人头都放在台面上来豪赌了!
这几乎是他们每个人的心理活动。
老人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又加了一百万。
又是和和气气的一轮酒过后,和泉悠贵刚坐下,雨宫近马便给他的茶碗里倒上正温的茶水。
“我也差不多该停了,开始拍卖之前就喝醉了可不行啊。这最后一杯我小口喝,诸君尽兴!”
“和泉先生酒量真好。”他笑着说:“喝口茶,这茶还不错的,上好的乌龙茶。”
老人举起酒杯看向雨宫近马,“东京来的贵客,我看出来了,你是有备而来。那我们也不要这样慢吞吞的了,四亿是我的底线,您要是再往上加,我随时都会收手的。其实我们都知道,两亿左右才是大家能够接受的范围,现在已经超出了近一倍,我想是该做个了解了。”
“对!”她看向和泉澪忧心忡忡的样子,坚定说道:“再继续看下去,就到了那场车祸现场了。可即便是要再经历一遍那样的痛苦回忆,我也有想要知道的事情。”
在不远处亲眼目睹了正常宴会过程的雨宫千鹤叹了口气,轻声呢喃:“如果这时候我问一问,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但我小时候就是很犟,唉!”
他轻轻一笑开口:“鄙人雨宫近马倒不觉得是花了冤枉钱,不管是大师的画还是今天为了慈善而捐款的目的,都是值得这个价格的。我提议,为慈善大家干一杯。”
“一亿五百万。”
轰!
轰鸣声让耳朵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明,停车区几乎所有的车辆的玻璃都被震得粉碎!
扑面而来的气浪几乎将风雪吹成了真空!
过了一两秒钟,后来的雪花才飘然落下。
“不好!”和泉悠贵脸色一变:“雨宫先生就在那边!”
雨宫夫人鼻子一酸,自己丈夫终于明白了。
东京人这么有钱吗?
北海道的旅游业可是闻名世界,这个旅游形象做好了口碑就算是打开了。
他也将杯中的茶水仰头喝下,而后眼神自信说道:“我出四亿一千万。就如您说的那样,是该做个了解了……另外不瞒您说,我这边也快撑不住了,随时有可能收手,那么这幅远超您心理预期的画作最终会落在谁的手里……您是前辈,您的见识比我多,相比已然心中有数。”
雨宫近马一愣,而后低眉沉思了良久才回答:“以前或许是这样的,但最近我觉得家庭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想想为了赚钱而忽略家庭本末倒置。”
“你疯啦!”和泉夫人捶打着他的胳膊:“你不要命了也你想想我和女儿!”
“你不懂。”
和泉悠贵这一会的酒劲已经被那辆油罐车的爆炸给惊醒了几分,他喘着粗气,脸色有些凝重和孤注一掷。
像是坐在赌桌边准备豪赌的赌徒,桌上堆着他最后的筹码。
在他的面前悬着一根绳子,上面写着此生不复重来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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