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票,有了油,你跑一趟紅星村不就掙出來了嘛”
聞三兒從李學武兜裡掏出煙盒給自己點了一支,看了看李學武放在煙盒裡的打火機說道:“既然這車燒油,那以後可得精心著點兒用了,沒事兒別開”
“瞧您那小氣樣兒”
老彪子從自己三舅手裡搶過打火機和煙盒給自己點了一支,隨後扔給李學武道:“晚上咱把魚分一分,武哥你帶一些去軋鋼廠吧,添道菜”
李學武帶著人往回走,邊走邊笑道:“我讓閆解成來接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去”
“我們就不去了吧”聞三兒先一步進了屋,也沒回頭,對著李學武說了不想去的話。
知道李學武這次招待的目的,聞三兒想著自己幾人是什麼身份,不是一個桌上的菜,就別往宴席上湊了。
“去,都得去,連嫂子和小燕兒都去,咱們是地主,咱們不去吃個什麼飯”
李學武將菸頭扔在了門外,進了屋對著於麗和小燕兒說道:“明天晚上不做飯啊,五點鐘就歇門兒,我讓廠里人過來接你們”
“啊?”於麗和小燕兒都驚訝地啊了一聲。
聞三兒也是沒想到李學武願意把自己這些人帶出去。
“咱們做的是廢品的營生,但咱們不是廢品吧,不偷不搶憑力氣吃飯,怎麼就低人一等了?”
李學武就著於麗給打的熱水洗了洗手,然後擺手對著幾人說道:“把車刷乾淨兒的啊,這可是咱們回收站的臉面”
“嘿嘿嘿”二孩兒聽說李學武願意帶幾人去吃飯,有些興奮地說道:“我看廢品公司的大卡車挺好,裝的多,什麼時候咱也能有這樣的卡車”
李學武擦乾淨手,笑著對二孩兒說道:“放心,麵包會有的,牛奶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哈哈哈”聞三兒是不相信自己的回收站會有卡車的一天的,現在的吉普車都養不起呢,還想著卡車呢。
“看電影可不算啊,列寧那都是忽悠老百姓的,你也努力努力,帶我們買一臺大卡車”
李學武對著於麗說道:“吃飯的時候叫我,我先去後院兒看看”
隨後對著聞三兒笑著道:“咱們打個賭,一年之內我要是幫咱們買了卡車,您就管車的油錢怎麼樣?”
聞三兒撇著嘴調頭就去打水了,他才不跟李學武賭呢,他這輩子最恨賭博了。
“哈哈哈哈”
“快走吧你,李嬸兒剛才還來了呢,聽見你的車動靜了,看你在院裡說話就沒打擾你”
於麗推著李學武出了門,算是給聞三兒解了圍。
李學武從倒座房出來,正巧看見大哥和大嫂推著車子回來。
“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眼瞅著天兒都黑漆漆的了,平時都在學校住的大哥兩口子卻是趕著黑回來了。
“明天不是週日嘛,晚上回來明天省的早起了”
大哥推著車子進了二門兒,趙雅芳對著李學武笑了笑說道:“以後週六沒事兒我們就晚上回來,週一再走,這樣就能在家住兩宿了”
“呵呵呵,嫂子,等會兒回家幫我打掩護啊,媽可能要說我”
李學武幫著大哥抬了一下後車座,然後讓了趙雅芳先行。
趙雅芳走過二門等著李學武進來笑問道:“怎麼了?有事兒跟嫂子說”
“我剛去海子整了點兒魚”
趙雅芳笑著說道:“弄魚有什麼的,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李學武滿臉苦笑地看著站在門口等著自己的母親。
趙雅芳見李學武眼睛直了,便知道了怎麼回事兒。
“但是吧,咱媽管你是為了你好,你跟我說可沒有用”
說著話,趙雅芳裝作不經意間地回頭,像是被嚇了一跳的樣子說道:“呀,媽,您怎麼站在外面啊,我這兒正說著學武呢”
李學文回頭憐憫地看了看這兩個心眼子多的人,本是想要表達一下同情的。
但當趙雅芳將求助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趕緊掀開門簾鑽了進去。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啊。
“媽”李學武邁過門檻叫了一聲。
劉茵拎著燒火棍看了看李學武,隨後對著趙雅芳說道:“累了一天了,大晚上的,坐了一路的車子,趕緊進屋洗手暖和暖和”
“哎,謝謝媽,這就去”
答應一聲,趙雅芳緊忙往屋裡走,好像忘了後面還有一個李學武呢。
等趙雅芳進了屋,劉茵的眉頭直接豎了起來,瞪著李學武,像是要拿燒火棍打人的樣子。
“這娘倆兒在這兒幹嘛呢?”
三大爺拎著包走進二門,見李學武站在前面,又看見李順媳婦兒拿著燒火棍站在門口運氣。
嘿,這都多少年沒見到過的場景了,今天可又有好戲看了哎。
李學武回頭看看要看戲的三大爺道:“三大爺,您車子找到了嗎?”
“
額”
三大爺揉了揉心口,感覺有點兒心疼,剛才的幸災樂禍全都化為烏有了。
“那啥,你三大媽還等著我吃飯呢,你們忙,呵呵”三大爺撂下這麼一句就回了家。
很怕李學武再說出點兒什麼比這個更損的話。
“趕緊回家來,你想站在那兒一輩子啊”
劉茵瞪了李學武一眼,開口叫李學武回家來。 ??
李學武笑呵呵地邊往家走邊說道:“我真希望我能站在那兒天長地久,因為那樣我每次回家都能看見您在家等我了”
劉茵掄起燒火棍裝作是要真打的樣子,可落在李學武屁股上卻是一點力道都沒有了。
“你的能耐都在這張嘴上了是吧,趕緊進屋,老三給你熬了藥,再等一會兒就涼了”
“哎,謝謝媽”
李學武趕緊掀開門簾子往屋裡走,嘴上給劉茵道著謝,卻是對端著藥上桌的李學才瞪了一下眼睛道:“藥熬好了怎麼不去叫我,還讓媽跑了兩趟”
“喝你的藥吧”劉茵瞪了李學武一眼便去做飯了。
看著是要罵一頓的樣子,可就說了這麼幾句嚇唬嚇唬就得了。
因為劉茵也知道兒子大了,野了,根本管不住了,能照顧一天算一天吧。
李學武邊喝藥邊問道:“最近怎麼沒去找姬毓秀玩兒啊?你學習那麼忙的嗎?感情生活也很重要啊”
李學才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偷偷看了看父親和母親,然後小聲對著李學武說道:“前天沒課,我去找她了,就待了一會兒,她也忙”
“笨蛋,她白天忙,晚上也忙啊,約她看電影去,我給你說啊”
“咳咳”李順咳嗽兩聲瞪了李學武一眼。
李學武倒是不以為意地說道:“爸,老三都多大了,您不會真想等著他畢了業再給他找物件吧?”
“管好你自己得了”劉茵瞪了李學武一眼說道。
李學武將碗裡的藥一口悶了,將碗放在桌上,起身看了看李順和劉茵,然後懟了懟還在紅著臉的李學才,小聲說道:“那姑娘可好吃了,帶她去吃好吃的,烤肉季,隆福寺灶溫也可以,上次我打那邊兒過看見了,人倍兒多我跟你說,你”
劉茵見李學武又在教老三忽悠姑娘,便嘶著嘴要過來掐李學武。
李學武緊忙跳開腿對著李學武說道:“小心點兒,別鬧出人命就行,哎幼”
劉茵掐了李學武不解氣,見李學武說要“鬧出人命”,氣的去找剛才扔下的燒火棍。
李學武被掐了一下趕緊往出跑,直跑進了中院才停下。
“怎麼跟毛兔子似的,讓”
李學武一揚手“哎”了一聲,將秦淮茹後半句話塞回了嘴裡。
“我媽在後面攆我呢”
秦淮茹這才知道李學武為什麼阻止自己後半句話,憋笑著臉笑看了李學武一眼。
“你心眼兒是不是跟蜂窩似的,怎麼那麼精啊”
李學武回頭看了看前院兒,見母親沒有追上來,這才說道:“我心眼兒要是蜂窩,那您的心眼兒就跟篩子似的”
“去,你怎麼這麼貧啊”
秦淮茹拍了李學武一下,隨後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便小聲問道:“舉報信怎麼回事兒啊,怎麼?”
沒問出的這句話是“怎麼還有我的名字啊”
李學武當然知道舉報信上有秦淮茹的名字,李學武被舉報的“女人”裡就有秦淮茹的名字。
不僅僅是秦淮茹,跟李學武有關聯的女人都有。
“沒事兒,清者自清,咱們的關係是清清白白正正經經的好鄰居關係,不怕他們舉報”
李學武邊說邊往後遠走。
秦淮茹氣的瞪了李學武一眼,這人怎麼這麼沒熘兒啊,都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了,怎麼還這麼天上一腳地上一腳的。
“你就這麼有信心?”
見秦淮茹站在那兒問著自己,李學武回頭道:“難道你認為我跟張松英他們也有關係?傻子才信吧”
這可把秦淮茹問沒話了,不知道這混蛋到底是個什麼邏輯。
李學武小聲說道:“好鄰居趕緊來幫我搓搓背,昨天出了一身汗,今天又去海子邊兒忙活了一陣兒”
“你就是一活土匪!剛才還說清清白白正正經經的呢”
李學武可不管那個,過了月亮門,開啟家門進屋就給浴缸放熱水。
雖然口中叫著活土匪,但還是跟著李學武進了屋幫李學武搓背洗衣服,最後高昂地叫了一聲“啊,活祖宗~”
李學武嘿了一聲,笑著對秦淮茹說道:“原來你們家祖宗是土匪啊!”
“滾,你個缺德的,以後再也不給你搓背了”
秦淮茹攆了李學武出去,自己又收拾了一番,最後回到客廳幫著李學武把換下來的衣服拿去衛生間洗了。
“你就不怕別人來查你?今天廠裡可是來人找我們談話了”
李學武混不在意地坐在沙發上說道:“那可有的談了,二十多個呢,得談一會兒了”
秦淮茹氣道:“你怎麼那麼缺德啊,人家可是有老公的呢,你就敢寫啊”
“嘿,沒老公的我還真不敢寫,清者自清”
秦淮茹拿這個無賴也是沒法兒了,將襯衫抻開了撐上衣掛掛在了衛生間。
“你這麼玩火兒以後甭想在咱們廠找女朋友了,名聲都臭大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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