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3(下)第十二頁 致愛(6/23)

作者:裟欏雙樹
出來過。”

“那一定是您走開錯過了。”十號的臉比我還冷。

“是嗎?”我冷笑

不需要任何暗示,敖熾很貼心地一腳踹開了鐵門。

所有坐在辦公桌前跟號碼小姐說得口沫橫飛的客人都驚恐地住了嘴,紛紛回頭看向我們。

轉過來的臉,有的屬於土撥鼠,有的屬於癩蛤蟆,還有一顆仙人球和一顆芭蕉——所謂客人,竟有一半是妖。借魂藏氣之術被破,牛鬼蛇神統統失去迷惑視覺的偽裝。另一半倒是貨真價實的人類,只是現在都變得比鬼還狼狽,紛紛尖叫著,連滾帶爬衝出門去。

十號被這股力量衝撞得連退幾步,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只說:“各位現在離開,還可相安無事。”

“你現在叫你們老大出來,我也可保你平平安安。”我看著房門緊閉的經理室,如無意外,甲乙應該在那裡。

“砰”!

被敖熾踢壞的鐵門瞬間恢復原狀,嚴嚴實實地關了起來。

是個長相相似的號碼小姐如臨大敵地排到我們面前,語調一致表情一致尖聲尖氣地說:“滾出去!滾出去!”

“憑你們?”敖熾目光一凜,隨手從旁邊的辦公桌上抓起一疊便籤紙,手指輕輕一捻,再用力朝前一撒,薄薄的紙變成了數道菱形白光,飛旋著朝這群向我們逼近的號碼小姐劈去。

“唰唰唰”,空氣裡傳出一連串輕微的聲響之後,刺耳的女聲戛然而止,被便籤紙切成兩截的號碼們軟軟倒在地上,什麼反擊都沒做成,便化成了一截一截紅色的細線,並噁心地扭-動了幾下之後才徹底不動了。

紅線化的妖怪?!

也太虛弱了,敖熾下手那麼輕,就崩潰成這樣。

再看周圍,來不及離開的妖怪客人們嚇得渾身發抖,有的躲到窗簾跟櫃子後頭,有的乾脆從窗戶跳了下去。

我揪住那顆正打算跳樓的芭蕉怪,厲聲問:“你們究竟來這裡做什麼?”

比我還高半個頭的芭蕉怪“撲通”一聲跪下了,語無倫次道:“小的來求助的!小的看上了果園主人的女兒,想娶她為妻,可她有未婚夫!只有這裡有私人提供的姻緣線,可以幫小的達成心願!”

“私人提供的姻緣線?”九厥上前揪住他,“姻緣線歷來由天界月老掌控,這破地方何來姻緣線!”

“是他們說的!”芭蕉怪拼命指著緊閉大門的“經理室”,“是他們口口聲聲說,只要我願意,就能把我跟心上人用姻緣線綁到一起,這樣她就無法跟未婚夫成婚,而且不管她多討厭我都無法甩掉我,無論她躲到哪裡,我都能順著這條線的力量出現在她身邊!而且,這一切都是免費的!!我有朋友來過這裡求助,說是真的,說這裡就是人界的月老殿!”

“胡言亂語!”葵顏怒道,“月老是何等尊貴的神,豈容你如此玷\_汙名聲?!”

“小的不敢欺瞞諸位大人啊!”芭蕉怪眼淚鼻涕齊飛,“小的從沒-幹-過壞事啊,只是太喜歡阿秀小姐了!諸位放小的一條生路吧,我回去再也不敢痴心妄想了!”

如此,大家都明白永歡跟九厥是怎麼回事了,所謂相愛,不過妖術一場。

我正要再發問,一條紅線憑空出現,閃電般纏住了芭蕉怪的脖子,不過輕輕一勒,芭蕉怪便身首異處,化成一灘綠水。

這很手下的,一點不拖泥帶水。

“我有心放各位離開,何苦不領情呢?”

清泉一樣乾淨的聲音,從經理室內傳出,白色的房門緩緩開啟。

熟悉的熱度,突然在我最貼身的口袋裡擴散——出來時,我帶上了天緋盾。

5

在見到這個男人的全貌之後,我才完全理解此人為何會常年佔據天界男神榜的鰲頭。

赤紅的線被他修長的指尖撥弄著,即便悠閒地坐著,身-子也頗為挺拔;細緻卻又不女氣的臉孔根本挑不出一絲瑕疵,尤其那雙淺棕色的眼睛,比葵顏的描述美上十倍,這樣的五官,不需任何厚劉海的修飾,只是一個最簡單利索的黑色短髮,已是再好不過;加上一身雪白對襟唐裝之上,巧手走銀線,精美但不刺眼的花朵與圓月栩栩如生,不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像是個隨時沐在清朗月色下的不食煙火的男人,只專心撥弄紅線,不理俗塵之事。

若將敖熾與他相比,我只能說,我家敖大爺長得也太粗糙了……

一張巨大的完全由玻璃製成的半月形桌子,倒映著他微笑的臉,也成了他與我們之間的鴻溝,氣勢恢宏,生人勿近。

“定言?!”葵顏在心裡將此人與他的老友對比了兩百遍之後,終於脫口而出,“真的是你?!竟然是你?!”

“如今,大家都叫我嶽先生。”他笑著將指尖的紅線打了個結,又拉開,不承認也不否認。

葵顏攥緊-了拳頭,難以置信地打量著這個早在千萬年前就認識的老朋友:“為什麼這麼多年不與我聯絡?為什麼要搞這樣一間鬼鬼祟祟的婚介所?!”

“第一,我開啟門做生意,正大光明。第二,這裡不僅僅是婚介所,一切感情問題都可以得到解決。”糾正之後,嶽先生讚許地看著我們,“花月佳期營業了幾百年,你們是第一撥把這裡搞得這麼狼狽的。當你們動了我的草人兒時,我就在辦公室裡替你們點贊勒!”

直接受害者九厥再也按耐不住,一拍桌子:“永歡是你搞得鬼對不對?”

“有因方有果。”嶽先生笑道,“永歡姑娘對你痴心一片,何苦推辭?”

“你已非月老,無權干涉他人姻緣。”九厥抬起左手,“如果你在我身上綁了不該綁的鬼東西,在我跟你生氣之前,解除掉!”

“花月佳期不願讓任何一位客人傷心。”嶽先生朝手中紅線吹了口氣,軟軟的線慢悠悠地漂浮起來,在桌子上繞成一個圓滿的紅心,“花月佳期的存在,可能比月老殿更有意義。”

擺明了不將九厥放在眼裡……

我攔住接近爆發狀態的九厥,說:“那我的存在,對你而言可能就是一種災難。把我的人交出來。”

“你的人?”嶽先生想了想,“哦!是那個毫無表情的年輕人對吧?”

“他在哪裡?”我皺眉。

嶽先生身-子一傾,一手撐住下巴,笑問:“這個人對你很重要?”

“我是這個人的僱主,作為我的幫工,我有義務保證他的安全。”我沒打算告訴他,如果甲乙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我的心裡不會好受。

“那就是說感情不深嘛。”嶽先生又笑,笑得曖昧,“可在這位先生心裡,你可是他最在乎的一個女-人喲。”

埃?!

我?!甲乙在乎我?!

不不不,這混蛋在胡說八道,在甲乙心裡,恨不得我這摳門老闆娘吃飯噎死走路掉坑,怎麼可能把我視為他最在乎的……女-人?!

在對方曖昧的笑容裡,我順便察覺到敖熾那張發黑的臭臉,每根線都寫著“我早知那混蛋是個滿心邪念的禽獸”的字樣。

我壓下怒氣,笑得春風滿面:“還有這種事?想不到一把年紀還有這樣的小哥青睞,著實高興。所以,麻煩你把他送回來,也好讓我的虛榮心長期得到滿足。”

敖熾的拳頭攥得比任何時候都緊,看我的眼神都要噴出火來了。

“這不好。”嶽先生手指一動,紅心又變回紅線,墜回他手中,“你已與身邊這位先生締結姻緣,得隴望蜀不是好習慣。”

果然與我推測一樣,不管面前這個傢伙是曾經的月老,還是現在的妖孽,他能一眼洞穿我們的婚配狀況倒是真的。

“既然如此,也不必浪費時間。”窗戶紙都捅破了,就不必客氣了,我收起笑容,“我不威脅人,但如果你不肯交出我的人,我保證花月佳期不會存在到明天。”

敖熾還要加一刀:“順便,我保證你也不會存在到明天。”

“我年歲大了,眼神不好了,雖看不出你們是何來歷,但確實是我不想招惹得人。”嶽先生深呼吸一口,突然站了起來,“作為你們的同伴,他也不是省油的燈,我可不敢對他怎樣。他在祈願室裡休息,跟我來吧。”

嶽先生從桌子後走出來,每一步都很鎮定,絲毫不擔心我們中的任何一個突然對他出手。

葵顏怔怔地看著他目不斜視地從自己面前走過去,努力想從他身上挖掘出哪怕一絲值得懷念的氣息。

可惜,挖不到。

嶽先生出了門,徑直朝左邊那條短短的走廊而去,末端那扇硃紅色的木門在聽到他的腳步聲後,自動開啟。

“這些年想找我麻煩的,你們不是第一撥。”他邊走邊說,“我不是個愛好物力的人,本身也不擅長打架,法術也沒修煉得多麼精妙,打得過他們我就打,打不過就跑,跑不了就求饒。不然,你們以為我是如何生存到現在的呢?呵呵。”

這話應該不假,從一開始到現在,這傢伙的身上完全不具備我應付過的任何一種“大BOSS”的氣場,我相信他說的話,但這種“坦誠”,反而讓我更加不安。

“那你現在是在求饒嗎?”我看著他的背影,飄逸得像一朵永不沾地的雲。

“是講和。”他走到木門前停下,回頭微笑,“我知道我不是你們中任何一個的對手,所以我不想玩什麼以卵擊石的遊戲,而我也希望你們在帶走他之後,忘記桃葉大廈。請不要將我跟惡魔劃等號,我只是為了幫助別人,才盡力而為。”

“你少芭蕉怪的時候,可沒這麼通情達理。”九厥冷笑,“別忘了,我這筆帳還沒跟你算。”

“我不喜歡廢話太多的客人。”他看看九厥的手腕,“如果你們答應忘記桃葉大廈,我倒也可以考慮切斷你與永歡之間的‘姻緣’。”

“這事由不得你說不行。”九厥咬牙切齒,“你這種亂點鴛鴦譜的人太壞了!”

他笑而不語,走進所謂的祈願室,指著前方道:“在那兒。”

如葵顏所說,這個房間裡確實有一尊白瓷製成的人像,眼上蒙著紅布,衣袂飄飄,仙風繚繞,雖然只是小小的一尊,卻也有俯瞰世間疾苦的氣場。

不然,甲乙怎麼會跪在它面前……站在距瓷像兩三米開外的地方,我們所有不停的成員都確定,跪在蒲團上背對著我的人,是甲乙無疑。

“甲乙!”我喊他。

沒動靜,還是背對我。

有些不妥,我又喊他一聲。

甲乙慢慢回過頭,一張纏滿紅線根本沒有五官的臉,朝我們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歡迎你們的到來。”

話音未落,月老像突然騰空而起,一塊很不起眼的兩寸見方的白玉小匣子從底座下露出來,猛地彈開了蓋子,從裡頭射出極度刺眼的藍光,轉眼就將整個祈願室都淹沒到一片似海水般的藍色之中,在場所有活物,除了假的甲乙與嶽先生,全部失去了本來顏色,我眼見著敖熾九厥葵顏變成了藍眼睛藍皮膚藍頭髮藍衣裳的怪人,眼見著我的白大衣變成了藍大衣,我們幾個就像掉進了染缸裡的倒黴鬼,連DNA都藍了……

嶽先生鎮定地站在離我們很近的地方,依舊很坦白地說:“我確實不好武力,也確實希望與你們講和。若剛剛那位先生能夠友善一些,我也不想把他送走呢。看來,你們也跟他一樣不友善。所以,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對花月佳期的安全負責,得做點一勞永逸的事。”

這感覺太壞了,像跌進了一桶粘稠的膠水裡,可以動,但角度有限。我跟敖熾從來沒遇到過這般奇特的法術,千年樹妖與東海孽龍,還有天界仙官與前任解王,居然被一種“顏色”困住了,或者說,是因為那個貌不驚人的白玉匣子?!

“你打算用這種玩意兒粘住我們嗎?”我用力揮了揮胳膊,沉重得像在爛泥裡游泳,連擠個輕蔑的笑容都很費勁,“然後找把菜刀剁了我們?”

嶽先生笑著搖搖頭:“我不會傷害你們的,只是請你們永遠留在一個安靜的地方。”

永遠?!

葵顏掙扎一陣後,突然停下來,猛然抬頭看向嶽先生的臉,脫口而出:“不對!你不是定言!”

聞言,嶽先生笑笑,依舊不承認也不否認,只說:“葵顏大人,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捷键) <<上一页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页>>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