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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第六頁 謎橋(1/7)

作者:裟欏雙樹
楔子



喂,橋下那個書生,漲水了。

嗯。

快上去吧,天冷,水也冷。

我等人,約定此處,不可改。

天寒地凍夜亦深,此人怕是不來了。

她說會來,我便信她。

唉木頭腦袋



河裡漂的是誰

呀,一個書生。

哪家痴兒若此水至不去,抱柱而溺

城南尾聲

唉木頭腦袋

1

這是紐約市發生的第三起槍殺案,一個月之內。

對諸多名流顯貴富二代榴蓮的杉林大街112號會所來說,今晚是極其糟糕的。

洛弗.艾恩斯橫躺在會所大門口,一顆子彈精準地穿過他的頭顱。幾小時前,他正大張旗鼓地在會所裡為自己的“無罪釋放”舉行慶祝party,在紅燈酒綠下叫囂法律也是為他服務的。

作為聞名全球的艾恩斯能源之太子爺,父親從商,叔叔從政,一門顯赫,這個集萬千榮寵於一身的年輕人,昨天被法院宣佈無罪釋放。這次他被送上法庭的原因,是危險駕駛致人死亡。在這條控罪之前,他的“被控成績單”上還包括強迫他人服食興奮劑導致死亡,聚眾鬥毆等,劣跡斑斑。但在巧舌如簧的律師團與父輩們的“積極處理”下,他每次都有驚無險,無罪釋放。

或許,運氣也有用盡的時候,犯錯的人早晚要為他們的錯誤,接受公平的懲罰。

刺眼的光線在警察頂上轉動,警戒線內外,警察們各司其職,神情嚴肅地勘察這現場。

幾個警員,忙於向在場群眾做詢問筆錄。圍觀的人面色各異,害怕的,漠然的,拍手稱快的,現場一片混亂。

人群之中,站著一個看上去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短髮藍眼,單薄瘦弱,懷-裡抱著一個大紙袋,袋子外頭露出幾個長條麵包。

細心的女警察發現了跟人群不太協調的她,將她帶到一旁,問:“孩子,你住這附近的”

“嗯。”她點頭。

“現在凌晨了,你怎麼還沒回家”女警的目光落在她的紙袋上。

“彩虹超市的烤麵包,在關門前是最便宜的。”女孩看著女警的眼睛,“我爸爸失業了。”

女警皺皺眉,又問:“那你剛剛經過時,有沒有留意到什麼奇怪的人經過”

女孩搖頭。

“好吧,回家去吧。不要在這裡逗留。”女警拍拍她的肩膀。

女孩點點頭,轉身擠出了人群。

如今才剛到初夏,凌晨的城市還是有些微涼,出了命案的會所被女孩不緊不緩的腳步拋在了後面,女孩暗紅色的外衣像一朵雲,飄過寂靜的街道。

紙袋裡的麵包與罐頭隨著腳步抖動著,食物與食物之間,一把手槍,閃著銀亮的光。

此時,命案現場的筆錄仍在繼續,與洛弗一同出來的女伴,哆嗦著跟警察講,槍響時,她看到不遠處有人影閃過,模樣雖然看不清,可那個人的頭髮顏色很奇特,是湖藍色的,非常顯眼。

與此同時,法醫在洛弗的身上,發現了兩件可疑的東西一支在東方很少見的毛筆與一根湖藍色的頭髮。

長約十公分的毛筆揣在洛弗的衣兜裡,不長不短的藍頭髮,沾在他的袖口上。

一見這支毛筆,年長的法醫官頓時吃了一驚,喃喃道:“又是判官”

訊息一出,立刻在警界引起了震動。

但凡有些年資的警員,都記得那個影子般存在的殺手判官。

多年來,不止紐約,世界各地諸多“有罪而未受到法律懲戒”的人,都是判官的目標。而他每次下手時,都會在目標人物身上留下一支毛筆。而且,這判官來去無蹤,別說抓他歸案,連他的真面目都從來無人知曉。

但,十年前,判官突然銷聲匿跡。誰也未曾料到,同樣地犯案手法,又在此時重現江湖

2

尋人符用過了,沒用。

蟲人也找過了,目前還沒反饋訊息回來。

現在是中午,初夏的陽光與海風讓世界無比明媚。海水的一邊,自由女神面容安詳,風韻猶在;海水的另一邊,一隻老妖怪氣急敗壞,站在人潮熙攘的紐約港,一遍又一遍地摁著手機上的重播鍵。

九厥的號碼,我已經播了不下五百次,永遠不在服務區。

別問我是怎麼從印度“嗖”一下來紐約的,一提就上火。紐約根本不在我的旅程計劃範圍內

從第五篇那裡得來的“月隱娘”,給出的提示與以往大不相同,十三粒珠子同聲同氣地給了我同一個圖案,對,不是字,是圖案一座橋,一座很中國式的古橋。

沒了,就這樣。

敖熾和甲乙看了半天,均表示緘默。還能怎樣,既然是一座中國模樣的橋,那就回家唄我甚至都做好了訪遍組過各處橋樑的準備。

可就在我們預備離開印度的那天,就在我作為一個孕婦,突然胃口大發跑去路邊攤買咖哩肉餅時,就在我耐心等著攤主做餅子時,攤子背後那家賣二手電器的小店裡,一臺髒兮兮的電視機大聲地播放著某國際電視臺的“環球新聞”。

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它一眼敖熾跟我,同時“啊”了一聲。我連餅子都顧不得,一個箭步躥到電視機前,用力擦了擦眼睛。

新聞內容如下備受關注的紐約市連環槍殺案,目前案情已有突破性進展,有關當局稱已鎖定了頭號嫌疑犯,並公佈了嫌犯的高畫質復原照片,目前正全力追緝中,並向公眾承諾,如有能提供嫌犯線索者,必有重獎。

但嚇著我的不是這新聞的內容,而是嫌疑犯的“高畫質復原照片”

一個男人,俯四十五度側臉大致可見,說的是高畫質復原。可細節還是不清楚,原圖應是從監控記錄中接取出來的模糊影像。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就算細節再不清楚,男人的眼耳鼻口輪廓,就算燒成了灰我也認得出加上那滿腦袋該死的,獨一無二透心涼的湖藍色頭髮

當時我第一個念頭是,電視臺被黑了。第二個念頭是,你要幹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兒,好歹先把頭髮染一染吧

三人之中,甲乙最淡定,他一邊啃咖哩肉餅,一邊慢吞吞地說:“紐約不太可能有那座橋的。”

但我跟敖熾都毫無猶豫,異口同聲:“去紐約”

比起石頭,九厥更要緊。

於我而言,他是與敖熾一樣重要的人,友情與愛情一樣,不分高低。

在我還是初成人形,術法不精的小妖時,九厥就存在於我的生命裡。有償歲月,滄海桑田,他與我,是另一種不離不棄,互相扶持。

不過,對於敖熾的態度,我還是意外的。我們苦苦尋找的石頭,關乎她東海龍族的安危,可一見九厥有麻煩,他卻如此果斷。這廝不止一次地跟我說他最煩九厥了,原因一,長得帥。原因二,性格好。原因三,認識我的時間早於他。尤其是第三點,他嘮叨了三遍。

趕去紐約的途中,我問他為何這次這麼爽快,九厥遇到麻煩,以他敖熾的性格,不該是拍手叫好幸災樂禍才正常麼。

敖熾冷哼一聲,說:“我們這一輩子,並不會遇到太多可堪生死之託的傢伙。比起討厭他,我還是更希望他好好活著。”

我笑:“又討厭他,又希望他好好的,不矛盾麼,敖先生”

敖熾有冷哼一聲:“你跟我不也長期互相看不順眼,不也還是長期相愛這麼不矛盾嗎敖夫人”

“頂嘴的功夫見長啊你”

“不是見長,是我平時就讓著你。好龍不與女妖鬥再說我不顧大的也要顧小的嘛”

每到這種時候,甲乙都會讓自己完全變成一個透明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手裡的筆記本上。我發現他跟我一樣,都有拿筆記東西的習慣。我們每到一個地方,發生了什麼事,他可能都記下了,不過我沒有偷看他人筆記的習慣,不知道他背地裡都寫了些什麼,沒準全是罵我的話

懶得管他。如今最要緊的,還是找到九厥那個死老東西

可知道現在,我們除了跟自由女神大眼瞪小眼之外,連九厥的一根頭髮都找不到。

“那廝會不會已潛逃會不停了”敖熾望了望陽光充裕的藍天,嘖嘖到,“要是那樣,咱們豈不是要頂上窩藏犯的罪名到時候全fbi啊什麼的,在我們店裡找到他,不停可就紅遍全球了。”

我無法佩服他底下的想象力,戳著他的腦袋道:“九厥會被人抓到你別忘了,他跟我們一樣。如果他不想,就沒有人了可以抓到他”

“我可以”甲乙一邊喝可樂一邊說。

“在我眼裡,道士不是人。”我白他一眼。

又一陣海風撲面而來,吹亂了我們的髮型,突然吹清醒了我們的腦袋。

我跟敖熾對看一眼,剛剛我倆那番隨口的對話,倒像一道閃電,把我們因為焦躁與擔心而短路的智慧劈回正常水準了、“混蛋”敖熾罵了一聲,“咱們被那小子坑了以他的本事,殺人何須動槍更別說還留下自己的大頭照給人滿世界通緝了”說罷,還不忘跺腳補充:“你一懷孕,把我的智商都拉低了”

我一把擰住他的耳朵:“最後一句話太多餘了。”

但前面的話是不錯的,九厥不僅是妖,也是天界仙官,千萬年的道行不是說說而已。被牽扯進兇殺案,還成了被曝光的通緝犯,不合邏輯。稍微想想,會出現這種狀況,不外兩種原因一,有人假冒他犯案。二,他故意的。

他故意的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但我想跟你們說的是,一分鐘之前,我的手機已經電量耗盡,自動關機了

3

外頭的陽光緩慢地移動著,這個租來的小公寓裡,光線並不太好,就算是春末的午後,幽暗的房間裡也泛著淡淡的潮氣。

牆壁下的木桌上,斜躺著一個牛皮紙袋,旁邊擺著一個吃了一半的麵包,還有開啟的牛肉罐頭。

“ku已經將你除名,現在,除了那個地方,你無處可去了。”坐在窗臺前的男人,橫抱著手臂,懶洋洋地伸著兩隻大長腿,湖藍色的頭髮在僅有的光線與微風裡微微搖動,是整個屋子裡,唯一鮮亮的顏色。

“判官讓你來找我,就為了讓我去一所可笑的學習念可笑的書”king盤腿坐在床-上,栗色的短髮一半垂下來,一半夾在耳後,露出一貫蒼白的臉頰與豬豬的眼神。一把模樣獨特,經過改裝的銀色手槍被她熟練地拆解開來,她細心地擦拭著每一個部件。

一個書包和一張入學通知書,擺在床邊的椅子上。

“不讀書沒文化,沒文化真可怕。”男人聳聳肩,“給個面子唄”

“他一天不出來同我公平比試,我就一天不會停止我的工作。”她目不斜視,槍管擦得雪亮。

“你不會是他的對手。”男人眯眼一笑。

她停下手裡的動作,深藍的眸子裡映著男人的笑臉:“如果我贏了呢,九厥先生。”

“世界第一的排名就是你的呀”九厥撓了撓下巴,“如果你輸了呢”

“去唸書。”她的聲音從來都很輕,卻總是像剛從冰箱裡拿出來一樣。

“知道為什麼我沒有在你開槍之前阻止你麼”九厥扭頭看了看窗外,天氣極好,大街上行人從容,沒人將幾天前的會所血案記在心裡。

king沒說話。

“因為,換做判官本人,也會判這種屢教不改,草菅人命的罪犯極刑。”九厥轉過頭,走到她面前,“但是孩子,你不是判官。這種工作,你無法勝任。所以,到此為止。”

她繼續擦著槍:“你們有兩個方法可以讓我停止,第一,讓他來見我。第二,殺了我。”

“有第三種方法嗎”九厥走到她的床前,搬把椅子坐下,笑眯眯地看著她。

“沒有。”

九厥嘆口氣:“姑娘,你才十五歲。外表看起來才十二歲”

“ku之中已經沒有了對手。”king很自然的接過話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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