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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第三頁 桃源(2/7)

作者:裟欏雙樹
真是讓人悲傷的計算啊!

“這時候千萬別再跟我談數學!”我白了他一眼,指指肚子,“我餓了。大的要吃飯,小的也要吃飯!快去給我弄點吃的來!”

話音未落,一包果脯飛到我的懷-裡,對面,那個扣著一頂線帽,露出黝黑短捲髮的小丫頭,白生生的瓜子臉,一抹新鮮的玫瑰色飛在兩頰。難得她十五六歲已有一副好身段,稍顯寬大的深藍色高中校服也沒能掩住玲瓏的線條。最特別的,是她額頭上那一小塊火焰形的紅色胎記,不但沒給她的美貌減分,反而平添了幾分神氣。

多好看的一個姑娘啊,可我現在最想幹的事,就是打她的-屁-股吧!要不是她,我跟甲乙現在應該正在春光旖旎的大路上,好吃好喝並焦頭爛額地繼續找我們的“98”呢。

千機事件之後,我跟甲乙最熱衷的,就是沿找一切跟“98”有關的東西,因為那塊自千機身上得來的“枝上雀”給我們的下一站提示是——98。就這麼一個數字而已。

於是我變成了強迫症患者,開車走過98號公路,去過無數地址跟98號有關的建築物,連吃個飯吃了97塊我也固執地要多給人家一塊錢,反正遇到的任何跟98有關的東西都不放過,連車裡迴圈播放的音樂都是天后的那首《相約98》。可惜,“枝上雀”上頭的字跡一隻都在,說明我們根本沒找對物件。

偏偏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98”沒找到,反而被這個丫頭連累到了另一個大麻煩裡。

好心惹的禍!

白天,我的二手車大概是有點鬧脾氣,罷工不肯走了。幸好當時已進到了這個比松山市還繁華的桃源市,不遠處就有一家修車店,雖不是專業的4S店,我也千恩萬謝。吩咐甲乙把車推過去,店裡的師傅折騰了兩個小時,說修不好,只能叫拖車往4S店送。我正猶豫要不要花這個錢喊拖車的時候,就是這個丫頭,戴著帽子,拿著一大包零食從修車店隔壁的小超市裡溜達出來,二話沒說往我車上一搗騰,十分鐘不到,發動機居然揚眉吐氣地發動起來。

我記得當時的情景是,這小丫頭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電瓶接線柱鬆動,沒事了。”

厲害啊……我像她這般年紀的時候,連牛跟車都分不清楚吧。不對,我十幾歲的時候,世上還沒有汽車呢……扯遠了,反正,在我還來不及說謝謝的時候,這丫頭已跨上了路邊的一輛銀色賽摩,臨走前還甩我一句:“你們這些女-人,做面膜就勤快,不知道車子也要保養嗎?沒文化!”然後,一轟油門,人就不見了。

我連反駁一句“我很少做面膜”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緊跟著從小超市裡追出來的售貨員姑娘,給了我機會——這丫頭,付錢的時候不小心將她的學生證丟在超市裡了,上面,有她的一切資訊。

學校:桃源高中

年級:高一(A)班

姓名:玉天音

3

我沒有拾遺不還的習慣,念在這丫頭修好了我的車,再加上那個售貨員說的桃源中學就在市郊,離這裡也就半小時車程,我自然就好心地開著車給人送去了。臨走前,那年輕的售貨員還特別羨慕地對我說,桃源高中是這裡最頂尖的學校,每個年級只設一個班,凡是考入那裡的學生,個個都是聰明透頂的尖子生,將來上一流大學不在話下。她以前也曾考過桃源高中的入學考試,只是分數差太多了。

我在心裡默默安慰了她一下,對於一個從來沒念過書進過學堂參加過高考的老妖怪,實在不太能體會她對於這個地方的戀慕。難道,一定要是所謂的“尖子”,才有讓人羨慕的有點?

又扯遠了,回到送學生證這回事。這個桃源中學確實有意思,位於市郊一個背山面河的好位置,四周花繁葉綠,清幽靜謐,除了偶爾飛在天上的鳥雀與河中吐泡泡玩兒的魚兒,幾乎聽不到什麼雜音,頗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

我們趕到的時候是下午。學校那扇高得離譜的大門,緊緊閉著,門口連個保安都沒有。從門縫裡往裡瞅,就看見一座教學樓,不大,三層高,靜默在溫暖的陽光裡,操場上空無一人。

所謂的尖子學校,清淨得有點過分了。

東看西看的我們,在大門左側發現了一個紅色按鈕,旁邊一塊七八寸的顯示器上滾動著字幕——歡迎來到桃源高中!請按鈕獲取門禁卡。謝謝。

好先進啊……全自動無人操作?!我心裡嘀咕著,摁下了按鈕。

然後就發生了一件很傷我自尊的事情——顯示器上,換了字幕內容:請在三秒鐘內點選正確答案。然後,跳出來這麼一個東西:若函式y=(x1)(x-a)為偶函式,則a=?(請點選以下四個選項中的一個!)

我完全呆住了好嗎!什麼破學校啊,用數學題來代替保安?

在身為數學白痴的我愣神片刻,三秒時間過去,一把大紅叉出現在顯示器中央,一排紅字滾動而過:對不起,經測試,您的智商為零,抱歉不能進入桃源高中。

“好有趣的學校啊。”甲乙盯著“智商為零”四個字,似笑非笑地衝我搖了搖頭。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他這種表情了!每次我只要出糗,他就一副輕鬆很享受的死樣子。唉,世上真是有現世現報這回事的。一定是我以前對趙公子跟紙片兒還不夠好,身在福中不知福,上帝才派了這個魔星來懲罰我。

我狠狠剜了他一眼:“我看這學校不是有趣,是有鬼才對。”

反正,好奇心永遠害死貓,不,害死老闆娘啊。要是這時候我轉身走人,後面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可是我偏偏選擇了……用自己的方法,潛進了這個比監獄還封閉的“頂尖學校”。我想看看,在這個地方唸書的,都是些什麼三頭六臂的尖子生!

對一個妖怪跟一個道士而言,突破一道奇高的圍牆,再隱去身形在學校裡大搖大擺地走,實在太容易了。所過之處,倒沒什麼不妥,在任何學校都能看見的,在這裡也一樣。除了——沒有老師!

我躥過學校裡僅有的三個教室,只看到學生,講臺上空空如也。有一個教室的黑板前,居然是個扎小辮的雀斑姑娘,在黑板上流暢地劃拉著我看不太明白的數學符號,另外幾個學生站在她旁邊,很專注地看與思考。甲乙瞟了一眼,說這個姑娘正在嘗試否定黎曼假說。當甲乙知道我連黎曼是誰都不知道時,他便再也不說話了。

三個班級,沒有老師,全部在自學。竟然沒有一個人在看漫畫,讀小說,刷微博!我繼續好奇地飄蕩在這些學生之間,窗戶邊的兩個男生各自抱著一本書爭論不休。我零星聽到什麼量子引力質子壽命之類的詞之後,便慚愧得再也不敢靠近。剩下的那些,討論的不是抽象的哲學問題,就是在拿筆記本互相比拼,看誰能更快入侵國外某個中央情報系統。

這些年輕青澀的臉孔上,個個都或多或少洋溢著不可一世、唯我獨尊的自負之情。這一點聽到他們講電話就知道,一個瘦瘦的男生,冷冷對著手機道:“你們知道什麼呀?你跟我爸的IQ加起來還不如我的十分之一呢。要不是聽我的,你們的股票這次能賺錢?少來指揮我要怎麼做!別來學校看我,我們在封閉培訓!”

說罷,掛了電話的男生,有些煩躁地把手機扔回課桌。

這時,與他同桌的、滿臉雀斑的女生,突然把筆一扔,埋頭小聲哭起來。

“哭什麼呀你!”他用胳膊捅了捅她。

女生抬起頭,癟著嘴道:“我……我想出去!我好怕……”

“你小心說話!要是被他知道你想走,一定會拿你當試驗品的!”男生左右看看,小聲警告。

“就算我不走,他每週都要搞測驗,最後三名也會變成試驗品的啊!”女生抽噎著。

“所以大家都在努力讀書複習啊!你再胡思亂想,我也幫不了你。”男生“哼”了一聲,再不理會她。

我滿腹疑惑地聽完這段對話,又在學校裡兜了一圈,發現三個教室裡,都沒有玉天音的身影。

天色很快暗了下去,放學鈴聲一響,學生們也不嬉笑打鬧,個個收拾書包,便逐一回到了學生宿舍,一邊啃著麵包,一邊看那些我根本看不懂的學術書籍,真是比監獄裡的犯人還規矩。

明明沒有人監管他們,居然還這麼聽話,還是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讓他們畏懼?

無人值守的大門,沒有老師的教室,這個學校到底是怎麼存活下來的?難道有關部門都不派人來走動走動?就算是全封閉制的學校,難道學生們的親人就不來看看孩子的生活學習情況?

我心中的疑團,吹氣球般越來越大。

正當我們以為玉天音可能不在學校的時候,這丫頭,卻以一個極其奇幻的方式,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主教學樓的天台上,一個渾身散發著淡淡彩暈的傢伙跨到欄杆外頭,雙\_臂舒展開來,輕輕一躍,便像只輕盈的鳥兒,或者像一朵沒有重量的雲,飄然落地。

這傢伙,不是玉天音是誰?那張俊俏臉蛋與不同於常人的氣場,在黑夜裡也閃閃發光。

緊跟著她跳下來的,是個與她一般年紀的少年,穿著同款校服,被風吹亂的黑髮,在路燈下閃著暗紅的光。

一個逃,一個追,那少年殺氣騰騰。

這麼大的熱鬧,豈有不圍觀之理!

玉天音一路飛奔,徑直鑽進了負二樓的實驗室裡。

我與甲乙追進去的時候,那兩個傢伙已經打得雞飛狗跳了。裝置齊全的實驗室裡,白熾燈把二人的模樣照個一清二楚。

少年極俊美,若不是手裡非要握一把消防斧,不要命地朝玉天音砍去,我想我會很喜歡他的。至於玉天音那丫頭,也不是省油的燈,反應很快,躲閃及時,手裡握著的武器,居然是一把不知從哪裡順手摸來的炒菜大勺,時不時拿它擋開消防斧的攻擊。

我滿耳朵就聽到叮叮噹噹的撞擊聲,大勺與斧頭的PK,火花四濺。

那少年看上去,是要玉天音的命的,可玉天音卻只是抵抗防禦,沒有要跟他決一死戰的意思。

4

打了老半天,勝負未分,兩個傢伙,一個抱著斧子靠在寬大的試驗檯前喘息,一個抱著勺子,在離他兩米開外的小鍋爐前調整著呼吸。

“把資料還給我!”司徒優狠狠地瞪著她,“下賤的女賊!”

“我不下賤,也不是女賊。我只是來見證你的失敗而已。”玉天音一點也不生氣,邊說邊環顧四周,“我不想跟你動手,也不想要你的命。只要你肯停止你的實驗,交出那些被你藏起來的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失敗?”司徒優好像聽到了一個笑話,不禁笑出了聲,“失敗是蠢人的字典裡才有的詞。你就算偷走波爾西的資料與資料,頂多讓我們的實驗室延遲幾天罷了。你的‘努力’,毫無意義。”

玉天音搖搖頭,自言自語般道:“我看,這次你輸了。要讓這小子覺悟,比登天還難。只能按我的方法來了。”

她不像是在跟司徒優說話,他們之間,還有第三個人?!

話音剛落,那少年竟趁她分神的瞬間,迅速拿起擺在試驗檯旁的一個燒杯,將裡頭的液體對準玉天音的臉潑過去。

我最見不得跟女-人較真的男人,尤其是還要耍耍不太光明的小花招的那種。

“動動手就算了,要不要毀容這麼殘忍啊?不是同學麼?”

燈光下,我跟甲乙現出身形,玉天音剛剛被我用超常的速度“挪”到了安全位置,燒杯裡的液體一滴都沒挨著她。至於甲乙,直接就上去沒收了司徒優的武器,反扣住他的手,將其壓制在試驗檯上。

對於我們的出現,玉天音只是愣了愣,並不太驚奇,司徒優倒是被神出鬼沒的我們嚇了一跳。

“還你這個。”我將學生證扔到她手裡。

玉天音看了看,笑笑:“世事真難料,沒想到你們會找來。”她打量我跟甲乙一番,又道:“你們不是人吧。”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反問。

玉天音沒吱聲,走到司徒優面前,說:“把你的‘試驗品’交出來。否則我真要對你不客氣了。”

“你會殺我?”被摁在桌上的少年,費力地笑出聲。

玉天音冷冷道:“必要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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