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月搭弓的時候,看到匈奴人已經在裝石,汗珠順著林挽月的額頭淌下“全都躲好!”
“大帥!”白銳達扛著大盾,保護林飛星,神色焦急,希望林飛星可以躲起來。
林挽月低頭看了看裝石的速度,狠狠的一咬牙,立在城墩缺口處,氣沉丹田,搭弓,瞄準。
“嗖”的一箭,箭矢直奔圖圖爾巴!
擒賊先擒王,若是匈奴主帥死了,匈奴必亂。
箭矢飛快的朝著圖圖爾巴射了過去,林挽月趴在城墩上。
白銳達死死的拽著林飛星的胳膊:“大帥!”
千鈞一髮之際,圖圖爾巴身子一偏,箭矢“啪”的一聲射在了他頭上戴著的牛角上。
“咔吧”一聲,箭矢穿透牛角,林挽月見這一箭沒有射中圖圖爾巴,失望的怒吼一聲,而就在此時,第一波投石已經來了!
“大帥!”白銳達扛著大盾將林飛星撞倒在地,一枚大石“咣”的一聲,重重的砸在了林挽月剛才站的那處城墩上!
剩下的三枚投石,兩枚打在了城牆上,一枚打中了城墩上插著的帥旗,“咔吧”一聲,旗杆斷裂,掉下了城牆。
好在林挽月在修繕城牆的時候故意將城牆加高了不少,並沒有讓石頭砸進陽關城裡!
圖圖爾巴見投石車並沒有達到預計的效果,用匈奴語憤怒的對旁邊帶面具的人吼道:“為什麼丟不進去?”
“將軍稍安勿躁,這陽關新城修的太高,我們的距離又遠,如今投石車不過初試身手,待我將投石車改良一番就可以了。”
圖圖爾巴哼了一聲,高聲喝道:“投石車前進!”
面具人連忙阻止道:“將軍不可,再往前,恐怕就進了他們弓箭手的射程範圍,得不償失。”
圖圖爾巴面露不悅:“那怎麼辦?”
“將軍,如今我已經知道了投石車的射程,不如我們先行撤退,待我回去多做幾臺投石車,加大投石車的射程,再讓勇士們練習蹬雲梯這陽關城定破!”
“還要等?哼,投石車,前進!”
“將軍!”
“懦弱的外來人!”圖圖爾巴揮舞鋼鞭,一擊拍死了面具人胯下的戰馬。
面具人應聲落馬,十分狼狽,臉上的面具也隨著翻滾脫落,竟是一位老叟,長著一張離國人的臉龐。
老叟氣的面色通紅,最後只能拂袖而去,搶下一名匈奴人的戰馬,策馬揚鞭離開了隊伍……
而在頭曼部落裡,擁簇這一位身穿皮裝的女子,此人便是匈奴部落中唯一的女可汗,曼莎。
在曼莎的身邊,竟然也立著一位帶著面具的人,二人看到這一幕,面具人與曼莎耳語了幾句,曼莎點了點頭。
投石車依照圖圖爾巴的命令,繼續向前,果然提高了不少攻擊力。
大石塊“嗖嗖嗖”的從城墩上飛了過去,砸進了陽關城!
好在林挽月之前進行了完美的預判,城下的隊伍早就散開了,而匈奴人的投石車僅有四架,無法形成密集攻勢,所以落石不過是砸壞了城內的一些建築和路面,沒有人員傷亡。
林挽月靠在牆墩上,閉著眼睛在心中默數,再兩輪投石過後,林挽月睜開了眼睛。
朗聲命令道:“全體弓箭手搭弓準備,聽我命令!”
“是!”
“嗖!”的一聲,四塊石頭飛過了城牆,林挽月抓緊時機大吼一聲:“全體瞄準投石車,放箭!”
“是!”弓箭手在林飛星的命令中整齊的起身,將箭射了下去!
隨著一陣陣的慘叫聲,四臺投石車上插滿了箭,守在投石車邊上的匈奴人死傷殆盡。
林挽月看到這一幕,懸著的心終於落地:“弓箭手全體準備!”
根本沒用林飛星吩咐,弓箭手早就搭好了箭,所有後補的匈奴人,紛紛死在了衝向投石車的路上。
圖圖爾巴沒想到自己的“神兵利器”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能用了!氣的他騎在馬背上大吼。
不斷有匈奴人死在衝向投石車的路上,隨著屍體越來越多,匈奴人的衝鋒遲緩了下來。
林挽月將手中的三石弓拉滿,瞄準圖圖爾巴“嗖”的一聲,又射出一箭!
圖圖爾巴也非等閒之輩,將手中的兩柄鋼鞭掄的滴水不漏“叮”的一聲,隨著刺耳的金屬碰撞聲,林挽月射出的箭被圖圖爾巴打飛!
沒給圖圖爾巴絲毫喘息的機會,第二支箭矢頃刻便至!
“叮”的一聲,圖圖爾巴怒吼著再次將箭矢擊飛。
在圖圖爾巴身旁的匈奴人紛紛打馬繞開,生怕箭射到自己,也怕被圖圖爾巴那恐怖的兵器誤傷到。
林挽月一口氣連發五箭,雖然每一次都被圖圖爾巴擋開,但此時圖圖爾巴的周圍已經形成了一片空地,圖圖爾巴彷彿一個活靶子尤為顯眼!
其實圖圖爾巴站的已經很遠了,一般的弓箭根本射不到這裡,奈何陽關城比一般的城池要高出不少,再加上林挽月手中的三石弓威力驚人!
曼莎很快便注意到了圖圖爾巴的情況,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草原第一勇士這般狼狽。
“大帥威武!”
“好!”
解除了投石車的危機後,城牆上躲起來的弓箭手都站了起來,圖圖爾巴站的距離,他們沒有一個人可以射到。
匈奴人沒有陣法,也沒有大盾,縱使想要掩護圖圖爾巴,也做不到。
城牆上的離國士兵,看著自己的主帥,弓步沉腰,將三石弓拉如滿月,箭箭射向敵軍主帥,情不自禁的爆發出了喝彩。
就連白銳達和安承弼,也不得不折服於林飛星的風采,特別是安承弼,他跟隨李沐多年,曾經見過年輕時候的李沐力挽三石弓,如今再看林飛星彷彿兩個身影重合,讓他無比激動。
曼莎循聲望去,看到城牆上立著一位麥色皮膚,極其年輕的男子,正是這人一箭接著一箭,將草原第一勇士圖圖爾巴逼到此般境地!
曼莎勾了勾嘴角,朝著身邊的面具人問了一句。
後者透過面具眯眼看了看,悶聲悶氣的回答了,曼莎露出一抹笑容,饒有興致的遠遠的看著林飛星。
其實林挽月雖然能拉開三石弓,但如此頻繁的開弓對於她來說並不輕鬆,若不是有拇指上質地堅硬的扳指護著她的話,恐怕她的拇指早就會被弓弦割斷!
此時的林挽月已經連發十箭,仍舊沒能奈何的了圖圖爾巴,她的雙臂已經傳來了刺痛,額頭上的汗成股的往下流。
可是在她的心頭憋了一股勁,正是這樣的信念支撐著她,給了她一箭又一箭的力量!
一旁的安承弼已經驚的說不出話,三石弓他年輕的時候都開不了,可是這個十九歲的少年郎,居然可以這麼快的連開數弓!
很快,經驗豐富的安承弼發現了林飛星的異樣,心頭一驚:“大帥!快快住手,莫要傷及自身!”
林挽月聽到安承弼的聲音,集中的精神一鬆,雙臂的刺痛愈發明顯,洩了這一口氣,林挽月便再開不開弓了,她重重的撥出一口氣,止住了拉弓的手。
一連射出十五箭,已是她的極限!
安承弼上前一步,一把按住了林飛星手中的三石弓,心有餘悸的看著自家大帥。
他還從未見過如此拼命的人呢!
圖圖爾巴肌肉虯扎的上半身已經佈滿了汗珠,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讓他非常難受,終於那致命的飛箭沒有了,他也並非毫髮無傷,身上有好幾處被刮出了血口子,正“汩汩”的淌著鮮血。
最後的五箭,圖圖爾巴都是堪堪躲開,若是林飛星再繼續堅持,結果還真不好說。
圖圖爾巴又羞又怒,又驚又怕,他憤憤的向城牆上看了一眼,見射自己的人竟然是那個“無恥的盜賊”,咒罵了一聲。
但他確實被林飛星的勇猛給嚇到了,看著掉了一地的箭,心有餘悸的大吼一聲:“撤退!”
圖圖爾巴帶著自己的部族率先離開,其他四部的首領看了一場好戲,草原第一勇士居然也有今天,讓他們在心中暗爽,也歡歡喜喜的吼了一聲,帶著自己計程車兵離開了。
退軍如洪水,轉眼之間只剩下瀰漫的塵土和四臺插滿了箭羽的投石車孤零零的立在城下。
撤出很遠,曼莎扯著韁繩回頭望了一眼。
“噢!”城牆上的離國士兵,揚著手中的兵器高聲呼喊。
這一仗,匈奴人來勢洶洶,但離國未廢一兵一卒成功的守護了陽關城,逼迫匈奴人,讓他們灰溜溜的滾回草原。
雖然他們也沒殺多少匈奴人,但是想想之前由雍王掛帥離國士兵損傷的慘重,這一仗簡直就是大勝仗!
而且不少人都見識了主帥林飛星的風采,之前的主將被圖圖爾巴斬殺於馬下,新主帥林飛星卻輕輕鬆鬆的將圖圖爾巴逼到退兵,高下立判!
林挽月將三石弓遞給了杜玉樹,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說道:“叫人把城外的投石車拖進來,玉樹你去請公主到帥府等我,另外傳令裨將軍以上所有人到主帥大帳去,銳達,承弼,你二人先去大帳,將今日之事通報諸將,我先回一趟帥府,稍後就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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