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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怕明軍夜裡出來襲擊,經歷一天一夜的奔襲作戰,不少馬都累得不站著睡改躺下睡覺,更別說人了。
馬科覺得自己沒辦法再強令士兵夜間行軍轉移,這才以堡壘院牆遮風為由,讓部隊再走五里地。
畢竟如果說自己擔心夜襲,別說士兵,就連他手下倆千總,李逢吉和溫良改都累得只想睡。
那倆貨張嘴就是睡一個時辰,只要睡一個時辰,就能上馬與敵軍搏戰。
可是吹牛誰都會,就他們這個沾地就能睡著的情況,明軍真殺出來,刀子砍到脖子上,只怕他們也起不來。
實際上,張應昌確實夜裡派兵出來了。
只不過因為沒控制戰場,不敢到處亂竄,只是派騎兵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跑出去六七里地,看了看發現沒人就回去了。
命令是十里地,但誰也不敢跑足,走個差不多能糊弄了就回去覆命。
直到次日清晨。
先是二旅副總兵歐陽袞所率奇兵營的騎兵,駕馭戰馬噴著道道哈氣,抵達金銀灘外圍。
同時張應昌的軍隊開始在金銀灘南部挖掘壕溝,試圖把兩道在南邊分開的秦渠連上,當作護城河。
在這過程中,援兵營參將阿六標下一部西番火槍手也抵達戰場,他們這一千多號人,整個上午就幹了兩件事,讓張應昌的右鎮寧夏軍士氣大降。
一是埋設火藥炸斷了兩側秦渠的石頭橋,二是在金銀灘南邊跟掘壕的明軍相距一里,開始對著他們築牆。
主意是張獻忠出的。
對於馬科建議的誘敵,禮衙尚書表示這種欺騙伎倆太無禮了。
他們這些元帥府的優秀將領,應該師法大帥的優良作風和高尚品德,尊重敵人的選擇。
人家不想出來,你非要引誘人家出來幹啥?
大帥有成人之美,我們先把橋炸斷,再用牆給他砌上,封死。
不光南邊的平原上要砌牆,東西北三面秦渠也要沿河岸壘上五尺高、五尺厚的羊馬土牆,誰出來誰是王八蛋。
寧夏後衛倒是沒有辜負張應昌的殷切期待,由洪承疇早前任命的屯田將領趙淮正領兵向西馳援。
不過他們的路才走了一半,就被延慶旅自環縣青銅峽出兵的副總兵丁國棟率軍截住,雙方同日展開交手。
而在另一邊,駐軍紅寺堡的劉承宗也收到前線情報,翻看馬科的報告,得知寧夏封出三鎮總兵,三分之一的兵力被任權兒圍在金銀灘的訊息。
跟張獻忠的反應一樣,面對馬科對金銀灘地勢、張應昌營壘的佈防描述與攻取建議,他同樣沒選擇誘敵。
“回去告訴任總兵和馬將軍,有啥好誘的,張部堂那破牆也別修了,這張應昌人脈不行,居然不認識白廣恩。”
時代變了。
劉承宗揮手將令箭交給羽林騎:“讓張部堂派人勸降,降就降了,不降就等火箭送到炸他……敢這麼紮營,幾條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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