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宦官討好魏忠賢,過個七八年好日子,魏忠賢一完蛋,陪葬去了。
他沒巴結上魏忠賢,別人過好日子,他過苦日子;等崇禎爺一來,也算過了幾年好日子,雖說勞心費神,到底比雜役強。
如今李奇懋就指望著把馬政管好,回了紫禁城再風光一下,等皇上駕崩他也一塊走就完事兒了。
所以對他來說天底下最可怕的事兒不是死於非命,而是劉承宗來了。
劉承宗這個名字對別的文官武將來說可能是大元帥、憨汗、西北叛軍頭子,但對李奇懋來說,這仨字是可以翻譯的,翻譯過來就是:搶馬賊。
他恨不得能離劉承宗多遠就跑多遠。
事實上劉承宗才剛在鞏昌一線擺明車馬,李奇懋就在固原趕著四千多匹馬往西安府跑路了,他是寧可跑到耀州的山裡養馬,也不願意跟劉承宗碰面。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剛到西安府,他媽的鄧玘就在城牆上摔死了——這事兒說出去有人信嗎?沒有。
陳奇瑜都被搞得懷疑人生,祭拜起土地老爺了,生性多疑的崇禎皇帝就更不信了,李奇懋還沒來得及為保留西北馬政的火種欣快,皇上一封叫他到隴州的御信就從紫禁城送來,喊他去看看鄧玘是真死還是假死。
城外的炮聲轟隆,打到城上磚牆崩碎。
城裡的李奇懋看著棺槨,臉上無悲無喜,甚至鼓起了掌:“真快啊,真快……現在好了。”
現在好啦,李奇懋不光能看見棺槨裡的鄧玘,還沒走遠的鄧玘也快能看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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