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炮火的掩護下，明軍已經衝到清軍寨門前。
比起城門，寨門顯得低矮脆弱許多。
明軍嘗試直接將手榴彈投擲到清軍寨子中，效果卻是出奇的好。
炮火剛剛停歇不久，清軍士兵好不容易可以喘上一口氣，誰曾想數枚手榴彈砸來，把他們炸的七葷八素。
清軍士兵站的很密集，所以手榴彈的威力最大化的發揮了出來。
張鐵牛還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就被炸飛。
好在他不在爆炸的中心區域，並沒有受到太多傷，只擦破了皮膚。
一時間清軍被手榴彈炸亂了陣腳，原先的部署全部亂了。
“頂住，都給老子頂住！扔石塊啊，都愣著幹什麼？”
在清軍將領的指揮下，士兵們才如夢方醒。
他們紛紛七手八腳的搬起石塊朝下砸去。
明軍士兵在向上攀登的過程中被石塊砸落，逐漸出現了傷亡。
不過他們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此起彼伏的發起攻勢。
張鐵牛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迅猛的攻勢，直是如同潮水一般，一波連著一波。
媽媽呀，這真能頂得住嗎？
但是正如將領們說的那樣，頂不住也得硬頂。
真讓明軍殺進寨來，他們一個都別想活命。
“殺賊啊！”
石塊，木樁，清兵們撿起什麼就奮力的朝下砸去，這在一定程度確實阻止了明軍向上攀登的速度。
但明軍每有一名士兵倒下總會有一人迅速的補上空缺。
這明軍的意志力也太頑強了吧，簡直就是鐵人啊。
他們似乎根本就感覺不到恐懼，這太可怕了。
張鐵牛隻覺得自己後背發涼，一種被支配的恐懼油然而生。
“還愣著幹什麼，澆金汁啊。”
清軍已經提前準備好了金汁，此刻將燒沸的金汁兜頭澆下，一股惡臭撲鼻而來。
這一招確實有些效果，哪怕是最完美的甲冑也不可能包裹周身每一處肌膚。
滾燙的金汁澆在身上，那種刺痛感讓人毛孔都不禁張開。
“嘶！”
李石頭見狀直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金汁雖然不是澆在他的身上，但他看在眼裡同樣十分痛苦。
這些都是他親手帶出來的兵啊。
但是沒有辦法，戰爭總是要有犧牲的。
他只能儘可能的把犧牲降到最小。
由於攻打的是營寨，故而不用動用棺材炸城這種絕技。
只要派出足夠兵力，在正面以壓倒性優勢猛攻即可。
“繼續攻不要停，韃子就要撐不住了！”
這種時候拼的就是一口氣。
誰先洩氣了，誰就是失敗的那一方。
經歷了這麼多場戰鬥，李石頭越發理解了勇字的重要性。
如果沒有勇，即便再多計謀也沒有實現的可能。
清軍的石塊如山崩一樣砸下，金汁如同洩掉的洪水。
可明軍並沒有退縮，依然奮力朝上爬去。
漸漸的有明軍士兵出現在了寨頭。
雖然迎接他們的是十數倍於自己的敵軍，但他們還是毅然的拔刀交戰。
“殺韃子啊！”
“殺光這些二韃子！”
“弟兄們，殺虜報國的時候到了！”
趙小唐一刀狠狠的捅進一名清兵的脖子，看著血水從傷口之中噴湧而出。
那名清兵的年紀跟趙小唐差不多，也是二十來歲。
面對死亡他完全是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他試著想要把刀拔出來，但這顯然是徒勞的。
趙小唐冷笑一聲，一腳踢在他的胸口。
那清兵便像木板一樣摔倒在地，發出一聲悶響。
“殺啊！”
越來越多的明軍士兵登上了寨頭，與清兵們展開搏殺。
雖然從絕對數量上他們還是明顯落後，但絲毫沒有讓他們有任何恐懼感。
因為他們十分信任自己的袍澤、同伴，他們清楚只要他們頂住這第一波，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同伴來支援他們。
他們是一個整體，他們是虎賁軍！
要培養出這種絕對的信任其實並不容易，虎賁軍也是花了一年的時間，經歷過幾十場大大小小的戰役才營造出一種互相信任的氛圍。
他們可以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後背交給自己的同伴，因為他們清楚他們的同伴也同樣把後背交給了自己。
寨頭的白刃戰異常激烈。
清軍雖然作戰技巧沒有明軍那麼豐富，但勝在人多。
他們企圖利用人數優勢壓倒明軍，重新奪回寨頭的絕對控制權。
便在這時轟的一聲巨響，緊接著不少士兵都被炸飛。
原來一名明軍士兵將身上最後一枚手榴彈朝密集的人群投擲了過去。
這麼做其實是想當危險的。
因為寨頭的空間太小了，手榴彈的威力又太大，很可能誤傷到自己。
但這麼明軍士兵並沒有想這麼多，他只想幫著袍澤們儘快的拿下寨頭的控制權。
爆炸產生的巨大威力將不少清兵炸飛，碎片扎進皮膚裡讓人發出鑽心的痛呼。
雖然爆炸點離清軍更近一些，但明軍士兵也被一些碎片劃傷，只是這種傷痛還能忍受罷了。
“狗孃養的明賊，又用這招！”
張鐵牛實在沒想到在這麼密集的寨頭明軍也敢扔手榴彈。這真是不怕死啊。
不得不說這一招確實效果顯著，清軍慌亂之間沒有持續性的給明軍施加壓力，使得登上寨頭的明軍數量又增加了不少。
張鐵牛心道不好，照這樣下去清軍的人數優勢就漸漸沒有了。
若是雙方差不多一樣多，張鐵牛可不認為清軍有什麼勝算。
見勢不妙，張鐵牛本能的就想跑路。
雖然榮華富貴很吸引人，但也得有那個命去花啊。
現在正好局勢有些混亂，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一個普通士兵不見了。
等到一會局面徹底失控再想走就來不及了。
張鐵牛思定之後一邊喊著殺明賊一邊偷摸摸的開溜。
他跑的並不快，故而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沒過多久他就摸到了下寨的步道。
“呼！”
張鐵牛長呼了一口氣，飛速的下了寨子。
寨中已是亂做一團，到處都在著火。
士兵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
張鐵牛心道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這仗看來勝負已分，清軍敗北只是時間問題。他可不要留下來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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