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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 崇平帝:朕,朕悔不聽,悔不聽子鈺(2/5)

作者:林悅南兮
子鈺早知如今,何必當初?

他也需要重新考量此事對朝局的影響,如果沒有所謂的預測,這封戰報根本不會動搖賈子鈺的地位,偏偏……

念及此處,韓癀心底深處也有幾分埋怨。

太年輕了,還是太年輕了,自己給自己挖坑,何苦來哉?

之後就是殿中官員傳閱,大多數朝臣嘖嘖稱奇。

禮部右侍郎龐士郎,讚歎道:“這一等伯牛繼宗不愧是將門之後,知恥後勇,當初因果勇營而被黜落,如今在河南驍勇奮戰,難得難得。”

雖牛繼宗一再懇求邵英臣不要過於凸顯自己在戰報中的地位,但邵英臣還是添了幾筆。

吏部侍郎方煥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刑部右侍郎岑維山說道:“終究是武勳子弟,如連這點兒本事都沒有,豈能安享爵祿?”

看過的一眾文臣都紛紛附和說著。

殿中文官傳閱著捷報、奏疏,此刻秦業也從工部尚書趙翼手中接過捷報連同報功奏疏,閱覽而罷,面色凝重,心頭暗歎了一口氣。

這幾天,子鈺的情形,他如何不知,說來說去,皆起於河南,如今河南報捷,只怕子鈺的才具謀略都要為群臣質疑。

通政司右通政賈政,也從通政使程信手中接過捷報,逐字閱讀著其上文字,眉頭皺了皺,心頭蒙上一層陰霾,隨手遞給一旁大理寺少卿唐貴。

就這般捷報和奏疏傳到殿門口,內監拿了捷報和奏疏,反而從尾部遞給武勳班列。

至於殿外的群臣,則以內監在殿外以高亢而尖銳的聲音,向著殿外恭候的群臣通報捷音。

“河南報捷!河南官軍大破盤踞雞頭山的高嶽所部,已將匪首盡數擒獲,擇日檻送京師!”

隨著內監的尖銳聲音,次第在熙和宮前由近及遠,文武百官都是興高采烈地議論起來。

什麼叫好彩頭,這就是了。

魏王大婚之時,捷音傳來,喜上加喜。

在這個「沖喜」都能被從上到下奉若圭臬的做法,遑論是這般吉兆。

殿外,翰林院官員班列的翰林侍講學士徐開,俊朗、儒雅面容之上現出驚喜之色,低聲道:“陸兄,這是大吉之兆,昊天庇佑,天命有應……”

陸理皺了皺眉,截斷了徐開的話頭,低聲道:“徐兄,慎言。”

這等國家正典,哪裡是爭國本的時候。

然而,徐開的「昊天庇佑,天命有應」,僅僅八個字,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卻已讓周圍翰林院眾清流官員騷動不安起來。

或許,有些事情就應該趁熱打鐵?

翰林掌院學士柳政,眉頭皺起,臉色鐵青,冷冷掠了一眼徐開。

這位掌院學士是楚王側妃柳氏的父親,是楚王的老丈人,雖其人一向以清流自居,但心底還是支援著楚王,比如楚王禮賢下士,喜愛文華的名聲,就是其一眾學生幫著揚名。

熙和宮中,捷報和奏疏尚在武勳傳閱著。

說來也巧,文臣看過之後,奏疏從殿中武官尾部傳起。

於是這份在邵英臣口中“糊弄不了聰明人”的“智商檢測器”,將殿中三品以上的文武群臣的智商檢測了個遍。

不過,其實也情有可原,有的並非兵部的官吏,隔行隔山,的確不懂朝廷軍報令制,有的官員則是疏忽大意,比如兵部的官員沒有去想著懷疑。

事實上,如果沒有明顯的疏漏,誰會像賈珩這樣帶著“懷疑一切”,“找茬兒”的心態,去懷疑戰報的真假?

現在是什麼時候?

國家藩王冊封王妃的大典,結果你冷不防地說捷報是假的,沒有確鑿證據,說錯了怎麼辦?

哪怕有人覺得隱隱不尋常,比如為何沒有見到河南巡撫周德禎的名字以及鈐印,還有兵部侍郎施傑,就稍稍疑惑河南都司應該三人具題才是,好像還缺了一位經歷署名用印。

甚至,戰報格式寫的好像也不是很工整的小瑕疵。

但許多東西,在某種環境和氣氛的襯托下,會自行腦補、修正,除非十分嚴重的漏洞,不然不會引起懷疑。

比如,為何沒有巡撫周德禎的署名,可能的解釋是河南都司貪功,急於奏報,格式不工整,也可能是文吏粗心大意,至於沒有經歷副署用印,也不是太大問題。

河南都指揮使郭鵬和僉事彭國麟的印鑑不是在上面蓋著,還有名字,更不要說還有一位來自朝廷中樞的勳貴的奏疏以為佐證。

上面的印鑑鈐押,紅色印泥,實在嫣紅刺目。

關鍵是此情此境,除非明顯是非常大的漏洞,否則,怎麼會有人懷疑被崇平帝先一步承認的戰報。

後世,許多招搖撞騙的案例,甚至在資訊發達的後世,還能見到政治掮客冒充大員親戚,騙到了浸淫官場多年的老油條。

至於青史也有記載,如前元末年,河南行中書省的小吏範孟,尋人合夥假冒欽差,將河南行省高階官員誘捕,幾是一網打盡,直接造成河南行中書省體制癱瘓。

這不是清代的李衛當官的戲劇,而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史實。

於是,戰報終於傳到了前軍都督同知柳芳的手中。

柳芳拿著戰報閱覽著,過了會兒,看向前方的蟒服少年,直接遞將過去,笑道:“賈大人也看看河南官軍的捷報,可知當初打破汝寧府、洛陽危殆的言論,是何等杞人憂天,危言聳聽!如今看來,不堪一擊的不是河南官軍,而是賊寇!”

此言一出,恍若拉開了序幕,原本只是存在於殿中文武群臣心底的腹誹,在此刻被擺在檯面上,都是面色古怪地看向那少年。

“賈大人,看過之後,再也不用寢食不安,如坐針氈了吧?”柳芳譏諷笑了笑,將手中的戰報遞將過去。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也是這幾天聽著彈劾奏疏,記住了幾句科道言官們的引經據典,而此番言論一出,在熙和宮中頓時掀起軒然大波,擁有難言的殺傷力。

庸人自擾,賈子鈺是庸人?

賈珩面色平靜,伸手接過捷報,以及牛繼宗的奏疏,開始凝眸閱覽。

與此同時,內閣首輔楊國昌聽到柳芳之言,心頭暗道,武勳尚且不滿小兒,彼等何德何能,與聞國政,執掌樞機?

崇平帝這時,也看向那蟒袍少年,見著其逐字逐句閱覽戰報,暗暗搖了搖頭。

吃一塹、長一智,磨練磨練也好。

……

……

與此同時,就在殿中群臣為戰報而喜的時候,熙和宮西南角搭就的看臺上,端容貴妃也從內監口中得知熙和宮中的訊息。

“河南官軍大捷?”端容貴妃秀麗玉容上現出一抹驚訝。

內監笑道:“娘娘,殿裡的大臣都議著呢,河南都司寫了奏報,一等伯牛繼宗還寫了為河南都司將校請功的奏疏。”

南安太妃聞言,笑了笑道:“娘娘,這可真是一樁大喜事,喜上添喜了,雙喜臨門。”

這時,牛繼宗之母許氏聽到自家兒子的姓名,在牛繼宗之妻楚氏的攙扶下,笑問道:“可是繼宗?他年後不久就去了河南,這是傳來捷報了?”

內監道:“殿中說是來了捷報,還有牛爵爺的請功奏疏。”

許氏聞言大喜,對楚氏道:“可聽到了?這下不用再為繼宗提心吊膽了。”

南安太妃兒媳婦兒羅氏笑道:“還有這來的也是時候,正是魏王大喜的日子。”

柳芳之母孫氏笑著接話說道:“這就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您說怎麼來的這麼寸。”

南安太妃以及理國公柳家的誥命夫人,伱一言我一語,越說越高興,喜氣洋洋。

端容貴妃聽著,玉容動了動,也不說其他,任由幾個誥命議著,這又帶動了周圍的其他誥命夫人的議論。

有的讚揚鎮國公家不愧是將門之後,旗開得勝的。

有的說這是好兆頭的。

七嘴八舌,興高采烈。

然而,眾誥命夫人議論了一會兒,柳芳之母孫氏忽然看向賈母,問道:“賈家老姐姐,我怎麼聽說珩哥兒前不久說著,河南官軍要大敗,汝寧府被攻破,開封府也要落入叛軍手中?”

此言一出,原本週圍熱烈洋溢的誥命夫人,都是停了談笑,相熟的對視一眼,目光玩味地看向賈母,或者說賈家的三位誥命夫人。

賈母臉上原本還有淡淡的笑意,經此詢問,忽而一滯,哪怕再在後宅一味高樂,可也知道這會兒戰報傳來,對曾經秉持河南官軍必敗之論的賈珩,是何種影響。

可這時候,說句不好聽話,捱打只能立正,連一點兒的還嘴都不能。

為何?

難道你盼望著大敗?勝了,反而一副大失所望的樣子?

迎著一眾誥命夫人目光玩味的矚目,賈母強笑了下,說道:“朝堂上的事,我在後宅,倒不知道,有這麼一說?”

柳芳之母親孫氏見此,心頭只覺得快意無比。

牛繼宗之母許氏更是欣喜不已,暗呼解氣。

許氏身旁的楚氏尚不依不饒,說道:“太夫人,珩哥兒畢竟年輕識淺,比不上那些內閣閣臣老成持重,沒有料中也是有的。”

南安太妃笑了笑道:“珩哥兒,說來也沒多大吧,說來還沒魏王大呢,這般就操持這麼大的事兒……終究是不太妥當的。”

柳芳之母孫氏也是附和說著。

這時,北靜王妃甄雪秀眉蹙了蹙,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捏著手帕,看向自家姐姐甄晴,卻見自家姐姐也凝起秀眉,眸光閃爍不定。

暗道,姐姐這般想要拉攏那賈子鈺,如今他栽了這麼個大跟頭兒,也不知姐姐會不會繼續“雪中送炭”?

想起那位給自己印象眉宇堅毅,擲地有聲的少年,此刻多半在熙和宮中正在接受群臣的質疑吧?

甄晴玉容默然,捏著手帕,柳葉細眉下的鳳眸,隱有驚異之色流露。

賈子鈺,這次料錯了,這可真是……

這會兒,南安太妃轉而看向那站在賈母身旁的秦可卿,笑意寡淡幾分,叮囑道:“秦氏,有些話你也該多聽聽孫老太夫人的話,以後多勸勸子鈺,不要太過輕狂了才是,謙虛謹慎,終歸不會出錯。”

口稱秦氏,儼然對秦可卿已成教訓之勢。

秦可卿抬眸看了一眼南安太妃,卻並未理會,心頭已為擔憂填滿。

柳芳之母孫氏道:“老身也是這麼個說法,終究是老親,現在珩哥兒又掌了軍機,不能輕狂了,前個兒,金家的小王爺,還有芳兒,只不過提醒了他兩句,讓他不要再聽風就是雨,他就那般大脾性,喊打喊殺的,金家的世子,現在還沒有好,現在連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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