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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 崇平帝:朕,朕悔不聽,悔不聽子鈺(1/5)

作者:林悅南兮
 ……

熙和宮

崇平帝端坐在金鑾椅上,看向眼前的一對新人,此刻正是內閣閣臣以及六部官員開始敬獻賀表。

戴權躬身過去,遞送過去一份奏疏,喜道:“陛下,河南都司傳來捷報,大捷!”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倏然一寂。

原本正要代表禮部上著賀表的禮部左侍郎姚輿,面色怔了下,繼而臉上現出喜色。

原本觀禮的文武眾臣,心頭無不大喜過望,而在場的殿中眾臣,在安靜片刻,都是議論紛紛,興高采烈。

而在另外一邊兒的齊楚二王帶領的宗藩,同樣一片譁然,議論紛紛。

這是,河南官軍的捷報!

禮部侍郎姚輿面帶喜色,手持象牙玉笏,拱手說道:“陛下,大典之上得捷音千里傳來,喜上加喜,這是大吉之兆!”

隨著禮部侍郎姚輿的出言,整個殿中一時間附和聲四起,此起彼伏。

這樣的戰報,說不上什麼輝煌大勝,但主要是好彩頭。

還有比正在國家大典,藩王成親之時更好的祝賀之禮嗎?

楊國昌蒼老面容上已是帶著淡淡笑意,作為內閣首輔,當先出班,手持笏板,拱手道:“老臣為聖上賀,為魏王賀,為我大漢賀!值此捷音喜來,河南汝寧等地為之一靖,大漢河宴海清,九州昇平,此幸賴陛下威加海內,德沐四方所致。”

因是婚禮大典,原就吉辭環繞耳畔,故而如此帶有幾分“歌功頌德”的言辭,從內閣首輔口中出來,倒少了許多諂媚之態。

楊國昌說著,不僅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右邊武勳之列,昂然而立的蟒服少年,心頭響起陣陣冷笑:“賈珩小兒,事到臨頭,還有何話說?”

隨著楊國昌開口,刑部侍郎岑維山、大理寺卿王恕、通政使程信也紛紛出班道喜,一時間整個大殿熱烈喧鬧,氣氛漸漸推至高潮。

然後,卻還有一部分譏笑、玩味的目光,落在那昂然而立的少年身上,不僅僅是文臣武勳,還有宗藩如齊王、楚王等人。

此刻,不僅僅是楊國昌想起賈珩所料不中,殿中眾人同樣無不生出一股觀感。

賈子鈺大言恫嚇,才具不足,難堪軍機!

齊王輕笑一聲,戲謔道:“這下,有些人成為徹頭徹尾的笑柄咯。”

此話聲音不低,自是為周圍的藩王所聽到,多是面色古怪。

楚王面色頓了頓,並未附和,不管如何,只是一次預判錯誤而已,賈子鈺仍掌京營,依然為父皇信任。

內閣閣臣之列,韓癀、趙默兩位閣臣飛快交換一個眼色,心頭皆是湧起一股複雜之感。

韓癀凝了凝眉,心頭暗暗嘆了一口氣,忽地閃過許多年前還是少年時候讀過的《孫子》。

兵者,國之大事,存亡之道,死生之地,不可不察也。

賈子鈺,終究還是年輕啊!

不管河南有沒有兵亂,他提前預測,就是不智之舉,因為所謂的推演局勢一旦失誤,勢必受到滿朝文武的無情嘲笑。

至此,成為危言聳聽,志大才疏的笑柄。

只怕經此一事,天子對賈子鈺的信重將要衰退,而已在通政司堆積如山的奏疏,更要再添幾座小山。

“那時,天子還會對這些彈劾賈珩專權跋扈的奏疏留中不發嗎?”韓癀念及此處,目中浮起一層陰霾,最終閃過一念,大機率還是會留中不發。

畢竟只是推演出錯,並無有先見之明而已。

不過賈子鈺從此名聲掃地,淪為笑料,軍機大臣威嚴自也將蕩然無存,原本迅猛的勢力也必將受沮,勢力只能侷限在京營和錦衣府之中,所謂的掌國軍機,與聞樞密,自是提也別提!

先前,對朝廷以雲南道御史龔延明為代表的科道御史,向賈珩發起的彈劾攻勢,這位韓次輔自然洞若觀火,不僅如此,龔延明背後站的究竟是誰,韓癀也旁觀者清——內閣首輔楊國昌!

事實上,先前的彈劾奏疏,已經不僅僅侷限在楊國昌和賈珩的個人恩怨上,還有內閣與軍機處兩衙的政治角力,關乎大漢中樞權力的橫向配置和國策走向。

至於武勳班列中,前軍都督同知柳芳,聞聽河南捷報,如聽仙樂,差不多是興奮地臉頰潮紅,呼吸粗重,就連屁股上的傷勢都因為血液迴圈加快,都隱隱作痛,但不被柳芳絲毫在乎。

屁股疼,但,痛並快樂者!

嗯?哪裡有些不對?

柳芳此刻被驚喜砸中,心頭快意不勝。

前日柳芳在宮門口打了板子,屁股上受了傷,還被罰了俸祿,躺了幾天,塗抹了金創藥,畢竟是武將身子,倒也癒合的挺快,今日倒不至於耽誤魏王封妃的大典。

而且據前往柳家診療的太醫傳至京中的軼聞,柳芳用藥、吃飯、睡前都要讀一封御史彈劾賈珩的邸報,說有助於癒合棒瘡。

一時間為京中引為趣事。

柳芳此刻將一雙眸子看向那蟒服少年,只覺得心頭快意無比,只想仰天大笑,當然如果不是這裡是熙和宮的話。

賈珩小兒,你可想到會有今天?

“不對,這會兒賈珩小兒估計臉都青了吧?”柳芳心頭譏笑道。

他突然想要看看那蟒服少年的臉色,但可惜小兒排在武勳第一列,他還看不到臉色。

“等下就能看到了,等會本官要好好拿此事說道說道才是。”柳芳心頭冷哂。

此刻,身旁的前軍都督僉事石光珠臉色也有幾分莫名之意,看了一眼已經激動到渾身顫抖的柳芳,嘴角噙起一絲玩味的笑意。

魏王陳然同樣面色微喜,心緒有些激盪。

在他大婚之時,捷報傳來,對他而言,也是吉兆。

只是轉念一想,不由看了一眼那蟒服少年,心頭輕輕嘆了一口氣。

崇平帝面頰現出一抹異樣的潮紅,目光熠熠地看向戴權,道:“將捷報拿來。”

戴權連忙將捷報遞送過去,又將一封奏疏呈遞,笑道:“陛下,此外一等伯牛繼宗,也送上一封為河南都司將校請功的奏疏,盛讚河南都司將校驍勇善戰,智謀兼備,此戰不僅將盤踞雞頭山多年的賊寇一網打盡,而且擒獲了匪首高嶽等人,擇日檻送京師,明正典刑。”

“嗯。”崇平帝音調微微上揚幾分,拿著捷報飛快閱覽著,原本在心底深處隱隱的一絲擔心徹底消失不見,又拿過牛繼宗遞來的奏疏,逐字閱讀。

這位天子心頭雖然高興,但這時還勉強保持著鎮定,點了點頭道:“河南都司這場仗打的不錯,佈置得當,將校用命。”

說著,崇平帝就有些忍不住,難免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那身形挺拔的蟒服少年。

賈珩面色平靜依舊,與先前的表情幾乎沒有任何變化,但崇平帝卻不知為何,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光線、角度所故,就覺得其那張冷峻的面容,似乎變得不是太高興。

崇平帝心頭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年輕,尚需歷練、磨勘才是,而且心性也有些不足,捷報終究是捷報,於國家社稷有福,豈因聞捷音而不見喜色?

賈珩其實面無表情,此刻正在心頭思索戰報的可信度,隱隱覺得事出反常。

因為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從剛才所言,河南巡撫周德禎之名,竟然隻字未提,竟然沒有聯名具題?

這是疑點其一。

其二,曲朗去了河南幾日,如是一切正常,不會沒有信鴿傳來,那麼肯定是被耽擱了,或者覺得事情重大,不敢妄報,需要查察確認。

這是府衛在錦衣府生存的自我保護機能,越是重大之事,越要反覆再三確認,如果戲弄了上面,上面丟了臉,下面就只能以死謝罪。

所以,這封捷報……多半有問題!

賈珩心頭已有推斷,不過仍需要看到戰報之後,才能尋找更多的破綻,如先前所言,他也需要確認。

這時,崇平帝已將捷報和奏疏遞給宋皇后,看向那月眉星眼間的喜色流溢的麗人,溫聲道:“梓潼,你也看看。”

宋皇后雪膚玉顏上容光煥發,以致白裡透紅的肌膚恍若桃蕊嬌豔明媚,柳葉眉下的美眸秋波盈盈,幾是巧笑倩兮說道:“陛下,這個……臣妾也不懂兵事,未必看的懂呢。”

聲音酥酥糯糯,溫寧如水。

下方的眾臣聽著,倒沒有像賈某人那樣沉浸於聲音的酥糯柔軟,而是為宋皇后這般識大體、知進退暗暗點頭。

大漢朝廷,國政自有前朝議處,豈得後宮婦人妄加置喙,肆意干政?

崇平帝笑道:“畢竟是一宗喜訊,算是為然兒今日成親大典增添幾分喜慶。”

“既然如此,那臣妾就看看。”宋皇后聞言,這才接過捷報和奏疏,低下螓首,彎彎睫毛顫了下,閱覽著文字,旋即,抬起雍美玉面,笑道:“將校勇略,士卒用心,的確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

下方的魏王陳然,見得了確認,心頭忽而又再次想起蟒服少年。

賈子鈺經此一事,在朝堂中定然威信受損,受人指指點點,不過……他正好收攏為己所用。

而與魏王以紅繡球相連著,頭上罩著紅蓋頭中的嚴以柳,目光閃了閃,則有些好奇外間討論的戰報。

河南傳來了捷報,這是打勝仗了?

此刻禮部還未宣讀冊封詔書,其實嚴格來說,這位南安太妃的孫女還不是魏王妃。

崇平帝轉而看向文武群臣,朗聲道:“諸卿也都看看罷。”

哪怕知道此舉可能會進一步傷及那位蟒服少年的顏面,但也沒有將戰報和請功奏疏藏著掖著的道理,縱是不著人傳閱,這些人都不會議論嗎?

一樣會議論,甚至還會說他太過寵信賈子鈺,引來更大的彈劾風波。

念及此處,崇平帝又不由瞥了那蟒服少年一眼,只見其臉色依舊平靜,只是輕輕皺了皺眉。

崇平帝心頭暗道,這氣度格局……離著真正的樞密重臣,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啊。

賈珩此刻皺眉,自然不是對此舉疑慮,而是心頭無奈地嘆氣。

現在崇平帝的每一句對河南都司以及牛繼宗讚揚的話,都會成為之後的懊惱、羞愧之源。

但他卻偏偏不能阻止,否則,就有剛而犯上,不知進退的觀感。

戴權聞聽崇平帝的吩咐,躬身從宋皇后手中接過奏疏,然後先給了內閣首輔楊國昌。

楊國昌的接過戰報和奏疏,幾是面帶欣喜,讀著上面的文字,此刻親見河南都司官軍大勝,心底終於鬆下一口氣。

而後遞給韓癀、趙默兩人共同傳閱。

冷冷瞟了一眼那蟒服少年。

韓癀同樣傳閱,而後面無表情地遞給一旁的趙默。

心頭卻是生出一股塵埃落定的複雜,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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