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緊接著,是一個熟悉的聲音:“你們想殺了朕嗎?”
令狐行大喜,卻又笑言:“陛下說什麼呢?我們只是想奉陛下回東都!”
門內又喘了兩口氣,似乎如釋重負:“我也早想回東都,只是擔心糧食不夠,在等秋後罷了……你們這麼著急,趁著暑氣未至,一起回去也無妨。”
“臣奉陛下出來。”令狐行根本懶得聽後面的話,直接施展真氣破開門來。
這一次,屋內沒有抵抗,而令狐行也將滿頭汗水汙漬、只穿中衣的曹徹給扶了出來。
這時候,趙行密等人也已經抵達,紛紛在下方行禮,然後卻又蜂擁而上,將人請了出去,剛出永巷,司馬德克與元禮正也至,就一起將皇帝送往了方便屯兵的成象殿,眾人集合起來,準備徹夜守護。
這個時候,張康和元禮正同時提醒牛督公的位置,眾人醒悟,復又下令安頓秩序,不得驚擾皇后、妃嬪,並驅趕宮人與內侍往倉城而去。
“我走了。”齊王府上,眼看著宮城那裡數十道流光起了又落,而整個江都城全都喧譁勝過白晝,曹銘終於也死心轉身。
“晚了。”剛剛在外面見過封常的司馬進達已經變臉。“請齊王自裁,否則我們來動手!”
說著,扭頭來催促身側甲士:“上弩!架槍!”
與此同時,其人直接放出真氣,與身後十幾名高手隱隱連在了一起。
“我早該想到的。”曹銘見狀,格外沮喪。“早該想到的……不管如何經過,現在禁軍控制局面,大局顛倒,你們不可能放過我,也不可能放過父皇……但是司馬七郎,你們佔盡了優勢,不能留我一條生路嗎?”
司馬進達不由來笑,似乎不屑。
曹銘繼續來言:“司馬七郎,我今日不說交情,只說當日曹氏代司馬氏,雖然不是你家,卻也還是留有餘地的;今日後以江都這裡來論,必是司馬代曹了,而今日司馬氏若不能仿效曹氏當日對司馬氏留有餘地,將來又怎麼能指望其他人對司馬氏留有餘地呢?”
司馬進達沉默了下來,片刻後抬手示意:“走吧!”
曹銘微微一振,拱手道謝,便要去後院去取子女。
“你不要步行,借真氣騰躍起來,去後院!”司馬進達復又喊住了對方,此時卻接過一支弓來,彎弓搭箭,蓄滿了斷江真氣,指向對方後背。
曹銘滿頭大汗,定在當場。
他不是不想騰躍,而是發力時丹田疼痛難耐,竟不能起身。
司馬進達見狀獰笑一聲,手中真氣長箭飛出,正中對方後背,隨即周圍弩箭齊飛,都往曹銘身上飛來……曹銘後背疼痛異常,大吼一聲,卻居然引動真氣,當場騰躍起來,而且騰躍距離極廣。
這還不算,飛到空中落下還有數丈高度時,其人身上的輝光真氣明顯在夜空中散開,摔落下去。
司馬進達趕緊下令:“你們留下殺盡他子女,我去追他!”
然而,就在司馬氏的私兵大肆屠戮齊王家眷時,追出去的司馬進達卻怎麼都尋找不到齊王,畢竟黑燈瞎火,也不知道落在哪家哪院哪條街。
還要挨家挨戶之時,為了躲避屠戮場景而跟出來封常趕緊來勸:“七將軍,速速去宮中,那裡才是最關鍵的地方。”
司馬進達無奈之餘也只能應聲,卻是下令部屬來搜尋,自己倉促又往宮中去。
到了宮中,曉得皇帝被控制住,也不敢亂走,便乾脆與這些禁軍領袖一起帶兵,就在成象殿中守了半夜。
翌日一早,趕緊喊了司馬德克,讓後者引兵去請自己兄長。
結果,司馬德克只是推脫。
這下子,司馬進達驚怒交加,卻不敢此時翻臉,而且皇帝還在禁軍高層包圍的殿中,更不曉得如何來做,只能匆匆去找其他人,終於找到了令狐行,這才有一支兵馬專門去迎司馬化達。
另一邊,司馬化達聽了局勢,猶猶豫豫:“牛督公在倉城沒出來?齊王負傷跑了?”
“是。”
“禁軍也沒有殺了皇帝,反而供奉有禮?而且控制了宮城秩序?”
“是。”
“那宮中豈不是還很危險?”司馬化達繼續來問。
“危險……總是危險吧。”令狐行心中不屑,面上卻只是若有所思。“但這個局勢,睿國公難道還能繼續躲著嗎?”
“確實。”司馬化達連連頷首。“那我就走一遭,還請令狐將軍儘量顧我周全……封舍人一起去。”
令狐行只是敷衍頷首。
就這樣,天剛剛亮,令狐行便護送柱國、睿國公領左翊衛大將軍司馬化達自東門進入,剛一進去,便聞得宮城內歡呼震動,一問才知道,居然是虎賁大將軍司馬德克剛剛護送著皇帝曹徹走出了殿外,外面參與兵變的禁軍見到皇帝露面,正在歡呼雀躍。
司馬化達知曉後一聲不吭,先去東北面倉城,見到了驚惶不安的內侍與宮人,卻也不吭聲,只是來到房前與牛督公一禮。
後者不敢怠慢,終於出了倉城暗室,也是一禮。
見此情形,內侍與宮人也不由歡呼雀躍起來。
隨即,司馬化達不再猶豫,只喊了一名內侍引路,便重新回到外面佇列中,在令狐行的護送下抵達了成象殿外,而此時此刻,皇帝已經回到殿中,而成象殿外正有人爭吵,卻是中郎將趙行密和右候衛將軍趙光,其餘人則在圍觀。
二趙與看熱鬧的人見到是司馬化達帶著封常和令狐行來了,趕緊轉身行禮。
司馬化達也不擺架子,只是負手好奇來問:“你二位為何爭吵?”
“我剛剛奏請聖人去宮城外再見見其他軍士以安軍心,聖人也同意了,結果因為內侍都不知道跑去哪裡,御攆沒人扛,只能騎馬,可聖人卻嫌棄御馬的馬面有些舊……”右候衛將軍、綽號摩雲金翅大鵬的趙光憤然不平。“到底是發生了兵變,一個不好就還會出事,這時候是計較這個的嗎?趕緊安撫軍心才對,結果趙行密將軍居然說既然如此,就不必出去了……這是什麼道理?”
司馬化達來看趙行密,後者欲言又止,乾脆不言。
於是,司馬化達點點頭,再來看趙光:“趙將軍說的對,皇家體統還是要的,我府上有匹御賜的北地好馬,好鞍好籠頭好馬面還都是新的,不如辛苦趙將軍親自去取來。”
趙光大喜,拱手而去。
目送對方離開,司馬化達這才看了眼趙行密,帶著一行人走入殿中,其餘外面的中郎將們,見到司馬化達來了,也都隨之而入。
司馬進達早就在殿裡面,也引著一群高階軍官匆匆迎上。
而司馬化達只是擺手,便帶著一大群禁軍軍官往正中間御座方向而來。
司馬德克正在殿中為御案供奉飲食,見到司馬化達趕到,而且氣勢非凡,不敢怠慢,便匆匆扔下皇帝來迎,看動作,似乎是要引導對方朝皇帝行禮。
非只如此,皇帝也眯起眼睛,死死盯住了來人。
孰料,二司馬還未相互走到跟前,帶著一大群人的司馬化達便忽然止步,然後昂首挺胸,指著御座中的皇帝對司馬德克變了臉,堪稱聲色俱厲:
“司馬虎賁,都到這個局面了,你還把這個昏君放出去幹什麼?!是要害死我們大家嗎?!”
軍事政變實際發動者、籌劃者、組織者,執掌金吾衛的虎賁大將軍司馬德克當場愣住,繼而手足失措,宛若被教訓的下屬一般。
曹徹更是面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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