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略有調整)
“是的,大酋長。”獨眺說道,“除了塔樓裡的之外,我們還在一個房間裡發現了一門加農炮,不過有些損壞。”
所謂加農炮,其實也就是一種長管炮,其名稱的本意便是拉丁文的“管子”。
當然,後來加農炮的含義變得逐漸寬泛起來,或者說加農炮和榴彈炮之間的區分變得逐漸模糊。
馬哨眼前的這門火炮,算是標準的長管,炮管較其它火炮頗為細長。
炮身為黃銅材質,上面有一些西裡爾字母。
“這是……俄文?”他不懂俄語,但這些奇怪的字母還是見過的。
獨眺:“這門黃銅加農炮確實來自俄國,不過最初是怎麼來的,堡裡似乎沒人清楚。反正薩特在南美洲和一位船長買到的它。”
他補充道:“可能和西面的羅斯堡有關,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馬哨點點頭。
羅斯堡是俄國人在北美最南端的定居點,位於薩克拉門託西部一兩百公里,緊靠海岸。
馬哨摸了摸加農炮的黃銅炮身。
對他而言,這些來自薩特堡的戰利品是他掌握的第一批火炮。
他一直想要為自己的部隊裝備火炮,但卻難以實現。
直接購買必然很困難。
這個時代的政府管理水平再差,也不至於連火炮的買賣都不上心。
所以他作為印第安人,想要裝備火炮,比較合適的途徑似乎是自己製造。
聽上去好像可行,馬哨身為一個未來人,並且還是物理老師和鍵盤軍事家,至少飛雷炮或者說“沒良心炮”他應該是能做出來的。
但他終究沒有去做所謂的“沒良心炮”。
因為他知道,這種超簡易火炮的效能其實不怎麼可靠,遠沒有一些傳聞當中那樣的神乎其神。
操作繁瑣、使用條件受限、精度和射程差……這些不提,更重要的是,沒良心炮的安全性也是個大問題。
在真實的歷史之中,由於極為有限的射程,以及火炮本身的問題,飛雷炮的操作者始終處於危險的環境當中,只是比舍身炸碉堡好些罷了。
而且這東西主要是攻城用途,阿帕奇目前應該執行的戰略卻無疑是防禦戰略,至少沒有什麼攻城的需求。
所以經過一番考慮之後,馬哨決定暫時不去造炮,多積累點工業技術的基礎再說。
不過這不意味著他不想要儘快擁有一些火炮,事實上他準備從墨西哥或者歐洲購買。
歐洲不必說,自從美國開始鬧獨立,為了給美國人找麻煩,英國人沒少支援印第安人。
當初打英美戰爭的時候,英國人甚至還生產了一種專供印第安人的貿易步槍。
這種步槍經過了很多簡化改進,結構簡單,價格低廉,產量巨大,有力地推動了火器在印第安人當中的普及,可謂是用心良苦了。
一直到現在,英國人的這種青春版步槍,都是印第安人最常見的火器之一。
馬哨相信,只要能讓英國人關注到他和他的部落,獲得一些軍火支援並非難事。
還有就是墨西哥人。
墨西哥戰敗之後將退守中美洲,與阿帕奇人的領地基本不再有交集。
沒有交集,自然也就沒有矛盾,墨西哥人和阿帕奇人沒必要像過去那樣互相敵視。
剛剛經歷過戰敗的墨西哥人,絕對比英國人更恨美國,從他們手裡搞到火炮的機會也很大。
對此,馬哨心中早就有了一些計劃,事實上這就是他在加利福尼亞之行後需要做的事。
他觀察了一會眼前的加農炮,隨即將目光轉向了旁邊的幾個白人俘虜。
“你們幾個是炮兵?”馬哨問道。
俘虜士兵們低著頭:“是的。”
馬哨:“我想,你們應該已經知道了你們將要面臨的懲罰。”
“作為約翰·薩特的從犯,你們將面臨至少五年的勞動改造。”
“如果你們還不太理解勞動改造的意思,也可以理解為‘監禁’,總而言之,你們沒有自由。”
停頓了一下,馬哨話鋒一轉:“不過,阿帕奇講究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我們的目標不是為了懲罰誰,至少不僅是這個,我們還希望世界能變得更好一些。”
“所以……如果你們能夠痛改前非,做出一些貢獻,你們將得到相應的獎賞,比如金幣,以及減刑。”
一個俘虜炮兵猶豫道:“我們需要做什麼?”
馬哨:“你們只需要把炮兵的技能教給我計程車兵就可以了。”
炮兵需要數學和物理知識,但只有數學和物理無疑是紙上談兵。
所以想要訓練出一批合格的炮兵,靠馬哨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
他需要專業的炮兵。
而他非常清楚,教學類的工作並不是依靠強迫就能做好的,很大程度上要依靠教學工作者的態度。
老師這個職業,可以神聖到無以復加,也可以墮落到無以復加。
是誨人還是毀人,都在一念之間。
所以除了一些必要的強制性手段,馬哨還需要拿出豐厚的獎賞作為激勵,當然還有競爭機制。
這可是炮兵,教師的用心與否至關重要。
一個俘虜難掩心中鄙夷,用盡可能正常但還是有些陰陽怪氣的語調說了句:“首先——你們得識字。”
白人都是大半文盲,美國的教育普及是南北戰爭和電力革命之後的事情了。
絕大多數印第安部族連自己的文字都沒有,自然更是文盲。
這些生活在加利福尼亞的炮兵,每天接觸的印第安人基本是最原始和最落後的那一批,他們不相信印第安人有資格學會炮兵的知識。
即使身為俘虜,他們也保持著這樣的高傲。
馬哨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伸手一指身邊的眾阿帕奇士兵:“他們中的每個人都識字。”
“論英語和西班牙語,他們確實不太熟悉,但論數學語言,你們可能還不如他們中的一些人。”
俘虜炮兵們明顯不相信,但也沒有說什麼。
馬哨只道:“只要你們願意擔任炮兵指導,就可以免除苦力勞動,還可以領一份薪水。每個月二十美元。”
“二十美元?”這個數字讓炮兵俘虜們眼前一亮。
普遍而言,當兵的收入並不高,他們作為加利福尼亞地區的一支私人武裝,收入就更少了。
甚至他們都很難算是職業軍人,就算是,也是以前,比如這幾個炮兵就在正規軍當中服役過。
但成為薩特的私人武裝之後,這些士兵大多兼職一些其它工作,至少也會蓄養幾個農奴。
馬哨:“沒錯,二十美元,而且是貨真價實的二十美元,金銀幣,而非銀行券。”
“除此之外,根據你們的訓練成果,你們還可以獲得至少一年的減刑,提前獲得自由。”
“你們也可以拒絕,只要你們願意像大多數犯人那樣,進行繁重的體力勞動,領取微薄的薪水,以及擁有更少的減刑機會。”
俘虜疑問道:“其他犯人也有工資?”
“是的,不過大多數人的月薪只有三美元,並且每天需要工作十四個小時左右。”馬哨說。
“而炮兵指導不僅可以拿二十美元的薪水,工作時間也不超過十個小時。”
“二十美元和三美元,十四個小時和十個小時,精通數學的你們應該能理解兩者的區別。”
末了馬哨又道:“好了,我給你們一點時間考慮考慮。”
“另外在此期間,你們也可以和我的部下們討論一些數學和物理問題,看看他們到底是不是你們想象中的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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