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間,趙叔還是將自己和毛建華髮生衝突的事說了一遍,但因為紅姨和趙明嵐在場,他將毛建華說得那些話做了粉飾,畢竟妻子紅姨是受害者,出事的時候女兒也還小,他不想讓妻子和女兒知道的太多。
馬孝全夾起一塊肉放進趙叔的碗裡,道:“趙叔,我在廠裡這幾天,聽說有人見到過毛小強,他最後好像在城郊那一塊出現過。”
趙叔夾起肉送入口中,又喝了一口酒,罵道:“誰他媽管那事兒,老子已經不幹了,他毛小強就算是死了,也和老子無關。”
“誒?趙叔,話不能這麼說,人毛建華不是說了麼,誰要是幫他把兒子找著,誰就當派出所所長,趙叔,我覺得你資歷夠了。”
趙叔砸吧一聲:“我和毛建華不對付,就算幫他找著兒子,他肯定也會出爾反爾,再說了,口說無憑的事兒,誰能信。”
馬孝全笑道:“有些事情,事在人為嘛。”
趙叔抬起頭看了馬孝全一眼,似乎想到了什麼,不過他並沒有過多表露,而是又端起一杯酒喝下。
晚上,馬孝全趁家人全部睡下後,偷偷的溜了出去。
民房內,經過5天的關押,毛小強已經明顯的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屋裡臭氣熏天,顯然是毛小強吃喝拉撒全都在一個空間內導致。
透過窗戶,馬小強能夠看到夜空中的月亮。
看著看著,他扁著嘴哭了起來。
就在這時,房門開了。
毛小強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他用力往門口跑去,試圖奪門而出。
“砰~”一個拳頭打在毛小強的臉頰上,他一聲慘叫,被打了回去。
毛小強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人,眼裡露出極度的恐懼。
“馬小虎,你,你這是非法拘禁,我要是出去了,就告你,不,告訴我爸,讓你家破人亡,對,家破人亡。”
馬孝全皺著眉頭:“你這孫子真是臭死了,我真是不想打你了,但是今天你爸又欺負了趙叔,所以我又來了興趣,決定再把你打一頓。”
一聽又要捱打,毛小強立馬告饒:“你關了我五天,打了我五天,你小學數學天天練嗎,難道你就不怕把我打死嗎?我死了,你要償命的。”
馬孝全笑了:“你爹找了你五天都沒找著人,你死了就更不知道了,來,過來捱打~”
毛小強哪裡肯就範,他咬牙,手一抓,將自己之前剛排洩還沒完全乾的糞便抓在手裡,威脅馬孝全道:“你今天再打我,我就把屎糊你臉上,你信不信?”
馬孝全舉起雙手,驚訝道:“你可以,行,我服了你了,那我走?”
“等......等下~~”毛小強喊住馬孝全,“求求你了,你關了我五天,也打了我五天了,我到現在都不明白犯了啥事兒讓你這麼生氣了,這樣,你要啥,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照辦,我照辦就是了。”
馬孝全砸吧一聲:“行,那這樣,你把你知道的你爸的所有黑料全都說給我聽,不準隱瞞啊,隱瞞了,我就是臉上糊著屎,也要把你的屎打出來,明白了沒?”
毛小強嚇得連忙用手抹了一把臉,這一抹,手上的糞便糊在了他自己的臉上。
毛小強噁心的差點吐了出來,馬孝全看不過去了,將自己隨身帶著的一塊手絹丟給了毛小強。
毛小強也沒猶豫,忙不迭的將手絹抓起,在臉上一頓抹,這一抹雖然將臉上的汙穢抹去,但更難聞了。
馬孝全皺著眉頭和毛小強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捏著鼻子道:“趕快說......”
一個小時後,馬孝全走出了民房。
毛小強他沒有放出去,因為時間還不夠,還不足以讓毛建華緊張到爆炸。
......
又是五天過後。
毛建華站在派出所裡破口大罵一眾幹警的無能,同時他還帶來了幾個從省上專門請過來的專案組專家。
為了請這幾個專家,毛建華可是下了不少的血本和臉面。
“讓你們找個人,找都找不到,真不知道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毛建華壓住內心的火氣,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幾個專家,客氣道,“接下來,你們都要好好的配合專案組專家,不得有誤。”
話到此,毛建華突然發現老趙不在,便眯著眼睛問道:“趙山河呢,怎麼不見他人?”
一個幹警道:“毛處,老趙沒來,說是病了。”
“病病病,病他媽的......”毛建華剛準備說最後一個髒字,突然意識到身旁還有專案組的專家,便強行嚥了回去。
專案組的專家倒也沒介意,畢竟是毛建華丟了兒子,這事兒給誰誰都著急。
也就在這時,一個流著鼻涕的小孩走進派出所,幾個幹警以為這小孩有什麼事兒,紛紛上前問詢。
小孩也說不清楚自己要幹啥,但是他手裡拿著一封信,說是有個人給他的,讓他送到派出所裡。
毛建華搶先上去一把將信奪了過來,拆開一看,老臉頓時就黑了。
“這幫狗日的,竟然威脅我......”毛建華憤怒的將信丟在桌上。
一個專案組的專家將信拿了起來看了一遍,吸溜一聲道:“這個人很聰明啊,這些字都是從報紙上扣下來粘上去的。我說......老毛啊,你兒子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了?”
毛建華當然不會承認,他辯解了一番,突然一拍腦袋道:“我想起來了,我知道是誰了。”說完,他向專案組的同志建議將袁蘭一家傳喚過來問話。
專案組專家有自己的判斷,但為了穩住毛建華的心,他們還是同意了。
很快,袁蘭一家被傳喚到派出所。
因為袁蘭在玫瑰城上學,家中只有袁父袁母和袁亮。
一通問詢下來,結果很明朗,袁家的人不知道毛小強失蹤的事。
看著專案組同志和袁家人揮手告別,毛建華心中恨得牙癢癢,可是又沒辦法,剛才問詢他全程參與的,袁家人也的確都有不在場的證明,如果強行給袁家人扣帽子也不是不行,但兒子找不到,扣帽子頂啥用?
一個專案組的同志見毛建華都快哭了,連忙安慰:“建華同志啊,少安毋躁,我們專案組既然來了,就一定要解決這件事,我們也知道你兒子失蹤了,你和貴夫人都很著急,但著急沒有用,得一步步來。”
面對專案組的人,毛建華可不敢造次,他壓住內心的急躁和火氣,道:“那就有勞專案組同志了啊,你們是不知道,最近這些天,我老婆都快把我罵死了,兒子要是找不到,她非把我鬧死不可。”
毛建華的老婆是出了名的潑辣,而且當初為了上位,毛建華的岳丈家可沒少幫著出力,眼下兒子找不到了,不僅老婆不高興和他鬧,就連岳丈一家也跟著摻和,搞得他十分頭疼。
......
這幾天,馬孝全照常上班,除了晚上給毛小強送一頓飯外,其餘時間就是在等。
經過這十天的消耗,毛小強已經徹底的蔫吧了,每一次見到馬孝全的時候,幾乎都是跪著的。
其實毛小強本性不壞,雖然噁心人的事沒少幹,但他從來沒有直接的傷害過他人,要怪也得怪他那個做盡壞事的爹。
“小馬哥,哦不,虎爺......”毛小強跪在馬孝全面前,咚咚咚的就是磕了幾個響頭,“您就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我真得知道錯了,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您了,真的,一點都沒藏私了......您說我這都失蹤十天了,我想我媽了,我想我媽了......嗚嗚......”
馬孝全其實也打算將毛小強放出去了,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毛建華的錯不應該由他兒子來承擔,關了毛小強十天,也算是替那些被他欺負過的人出口氣了。
“這樣......”馬孝全捂著鼻子,皺著眉頭道,“明天放你出去,但是你小子絕對不能說是我乾的,否則你知道的,我可以把你鎖住,也有可能對你家人下手,聽說你媽最近找你找不到特難受,你是個聰明人,你要是再弄丟了,估計你媽要崩潰......”
“我知道呢,我知道呢~~”毛小強連忙點頭,“虎哥,還有個事兒,今天你能不能別打我了。”
馬孝全活動了一下手指關節,猶豫了一下道:“這個不行,你不是都說了麼,小學數學天天練,最近我打你打的特有感覺,來,臉支上,讓我抽幾下......”
翌日一大早。
趙叔正在家裡睡覺,馬孝全突然叫醒他,說廠子裡有人議論,說是在城南某處發現了毛小強。
趙叔雖然和毛建華賭氣五六天沒去上班,但他畢竟是個從警多年的警察,職業習慣讓他立刻起床,穿好衣服就往鉚工廠跑。
此時,鳳凰城城北的某個破爛的民房下,三個鬍子拉碴的男人正蹲在一起數錢。
三沓錢,每一張都是新嶄嶄的一元錢,讓這三個男人很是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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