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沒,原來派出所所長毛建華的兒子被人給抓了,聽說關了十多天了。”
“咋?和咱又沒關係?”
“咋能沒關係呢,沒關係咱手裡這三百塊錢哪裡來的?剛才那個人說了,毛小強被關在城南的那個破房子裡,只要咱們過去偷偷的把門開啟,讓毛小強自己出來,咱們又能拿三百。”
“哎呀,萬一被騙了咋辦?”
“騙啥,咱啥都沒有,騙咱人家還先給咱三百塊,還是新新的錢......”
“也是,那現在就走?”
“走走走,放個人麼,快的一匹......”
一個小時後,三人到達民房門前,看了看房外沒什麼人,將房門一把拉開。
一股惡臭從房裡散發而出,三人要不是捂著嘴巴夠快,差點將剛吃沒多久的飯噴了出來。再定睛一看,毛小強正窩在屋子角落哼哼唧。
“毛小強是吧?”其中一人喊了一聲。
毛小強抬起頭,眯著眼睛向門口望去,一看到房門開了,他強忍著身上的疼痛,連滾帶爬就往外撲。
三人嚇了一跳,但還是將奪門而出毛小強拽住,也不顧他身上有多難聞了,直接開口問道:“錢呢?”
“什......什麼錢?”
三人剛準備再問,四周突然冒出來六七個警察,只聽一聲“給我抓~”剎那間,這六七個警察上前將三人團團圍住,掙扎中,一個人因為反應夠快,跑了,其餘兩人被警察制服按倒在地。
直到被戴上手銬,被抓住的兩人都一臉懵逼的不知道犯了什麼事。
毛建華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看著兩人面前被搜身搜出來的兩沓新嶄嶄的錢,氣得一腳將其中一人踹翻,罵道:“狗東西,老子的兒子是你們這些畜生綁的嗎?看我不打死你~”
任由毛建華髮洩了一通後,隨行的警察才將他拉開。
“帶回去,好好的審問~”毛建華砸吧砸吧完,這才注意到一旁正在瑟瑟發抖的兒子毛小強。
也顧不得兒子身上難聞了,毛建華蹲下身子一把抱住兒子,嚎哭起來。
......
審訊的結果很快出來了,被抓住的兩人死活也不承認是他們綁架了毛小強,至於兩人身上搜出來的新錢,都說是有個人給的,讓他們去把毛小強放出來,然後再給錢。
過來協同破案的專家組人員經過多方討論後,認為這兩人所言非虛,但毛建華執意說逃跑的那個人是帶頭大哥。
沒辦法,只能順著毛建華的意思繼續追查那個逃跑的人。
而毛小強,因為被馬孝全關了十天的緊閉,又捱了十天的打,雖然放出來迴歸了自由,但只要稍微有點動靜,還是會應激的反應縮脖子叫喊別打我別打我,搞得毛建華老婆在家中把毛建華罵到了祖宗十八代,岳丈一家也跟著一塊罵他。
時間過得很快,經過一週的休養和安撫,毛小強的情緒平穩了許多。
本來馬孝全也沒將他怎麼欺負,每一次打他也都避開了要害,現在緩過勁的毛小強,打算告訴爸媽是誰囚禁的他。
可是因為還有一個人沒抓住,毛建華始終不放心,便打斷了毛小強的話。
馬小強想給毛母說,毛母卻心疼兒子,不讓他多說話。
無奈之下,毛小強只能先憋著不說。
毛小強也想好了,等晚上爸媽都在的時候,他一定要將馬小虎,嗯,就是那個馬小虎說出來,他要報仇,一定要報仇。
可是......
還沒等到晚上,毛母又出事了。
等毛建華和毛小強跑到醫院時,就見毛母頭上纏著十幾圈紗布,正哎呦哎喲的躺在病床上哼唧。
“媽,你這是咋了啊?”毛小強第一個撲到病床前問。
毛母看到是兒子,嘴巴一咧,哭道:“小強啊,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啊,可把你媽嚇死了......”
毛小強一愣,腦海中突然想起馬孝全說得那句話:如果你出去敢胡說,你家人可就危險了。
想到這裡,毛小強突然覺得很冷,他搓了搓胳膊,道:“我誰也沒惹啊。”
毛母哭道:“誰也沒惹,怎麼突然有人衝出來打你媽我,哎喲,我的腦袋啊,頭髮都給我薅掉一大把......疼死我了......”
毛小強心中憤怒,但又不敢多說什麼,他認為就是馬小虎(馬孝全)乾的,若不是馬小虎,他媽也不會被人打。
其實......這事兒還真和馬孝全沒關係,之前的確是馬孝全找了三個社會閒散人員,一人給了一百塊,讓他們把毛小強放出來,隨後警察的出現,也是他事先將情況透過側面透露給了趙叔。
所以趙叔在知道情況後,及時趕回派出所要求出警。
毛建華一聽有了兒子的下落,本來是要出警的,但一看是趙叔說的,一想起他五天沒來上班,氣就不打一處來,說什麼也不同意出警。
正好專案組的專家也在,趙叔擔心時間耽擱久了會出事,便向專案組專家保證,說如果這一次找不到毛小強,他就辭職不幹了。
毛建華以為趙叔賭氣,也跟著說了一句:“今天要是把我兒子找到了,這派出所的所長的職位就是你的,在場的專家還有同志們都可以作證。”
事實也的確如趙叔調查的那樣,他們成功的找到了毛小強,但專案組專家卻說,現在放出來,恐怕抓不住人,所以他們就埋伏在民房四周,守株待兔。
至於毛母被人打的事,也完全是因為跑走的那一人。
被抓住的是他的兩個表弟,他一個人跑了,雖然兜裡還揣著分來的那一百塊錢,但兩個表弟進了局子,怎麼想怎麼覺得憋屈。
他又不可能去派出所要人,所以就盤算著將毛小強的媽打一頓。
也巧了,蹲了幾天的點,終於是見到了毛母上街買菜。
一路跟到一處沒人的地方,上去按著頭就打。
就這樣,毛母捱了一頓莫名其妙的打,不過打人的人,還是被趕來的群眾給制服後扭送到了派出所。
最終,毛小強失蹤一案算是成功告破。
......
慶功宴上,廳上的領導親自慰問了毛建華一家,也算是給了他們一個很大的安慰,同時,因為毛建華之前的口不擇言,為了平息輿論不讓事情擴大,還真就將趙叔推上了派出所所長一職。
這一天,趙叔喝了不少的酒,當被同事架著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紅姨也沒說什麼,伺候趙叔躺下,剛準備給他脫鞋,趙叔突然坐了起來。
“王紅啊......”趙叔一把拉住紅姨的手,頂著通紅的眼睛道,“有人幫了我們。”
紅姨疑惑不解,以為趙叔喝多了說胡話便沒在意。
趙叔也沒再多說,躺在床上,閉上雙眼,腦海中逐漸浮現出馬孝全的模樣。
......
鉚工廠,馬孝全的宿舍裡,趙明嵐和幾個同事正聚在一起,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議論毛小強失蹤案。
馬孝全在床上躺著聽他們議論,越聽越覺得有趣,不過是一個很平常的失蹤案,被以訛傳訛的很邪乎,但也很有意思。
趙明嵐將馬孝全拉了起來,問道:“老弟,你說,毛小強是不是罪有應得?”
馬孝全呵呵一笑,搖頭道:“我哪知道,我和他又不熟,再說了,我這幾天都在廠子裡,誰知道他的事兒。”
一個同事道:“你呀,就是不關心這事兒,那毛小強是毛建華的獨子,平時飛揚跋扈的特別囂張,我估計呀,肯定是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了,聽說啊,要不是上面派了專案組,估計毛小強有可能被撕票呢......”
馬孝全陪著乾笑,心道什麼撕票不撕票的,毛小強罪不至死,就是教訓教訓而已,真正該死的,是他爹毛建華。
趙明嵐撇著嘴道:“反正毛小強被人揍了,就是讓人心裡舒服~”
“對對對,就是的~”其他同事跟著附和。
馬孝全打了個哈欠,重新躺回床上,此刻,他腦海裡已經開始盤算怎麼收拾毛建華了。
......
經過兒子被綁架一事,毛建華也有了防範的意識,為了保護兒子,他還是決定將兒子從派出所裡調出去。
反正自己這個兒子有幾斤幾兩他最清楚,本來還想著讓兒子從派出所攢點經驗,後面他再給跑跑關係弄個小職位乾乾,走他的路,現在看來,自己兒子不是那塊料。
趙叔被任命的那一天,毛建華將兒子毛小強從派出所裡調了出去。
等毛小強拿著自己的東西離開時,派出所所有的人都很高興,大家提議今天下午下班後,除了正常值班的人,其餘的人都去國營飯店裡吃個炒菜。
作為新一任的派出所所長,趙叔肯定是要請客的,趙叔很大方,不僅邀請了同事,還連帶著同事的家屬一塊請了。
這一頓飯吃得大家都很愉快,回去的路上,趙明嵐挽著紅姨走在前面,馬孝全則和趙叔走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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