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孝全呵呵一笑,他拉開工衣,露出兩把尖錐,兩個大漢一看,本能的停下了。
“有點意思~”趙建設笑了,他揮了揮手,兩個大漢又回到了他身邊,“黑吃黑?小子,你得掂量掂量你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馬孝全也笑了:“趙廠,我要是自己沒掂量好,我今天真就不來了,說實話,我也不是來黑吃黑的,我就是覺得你們有點過分了,五百塊錢的利息,有點高了。”
“哦,鬧了半天過來說情啊,說實話啊,我也覺得有點高啊,但是那老袁自己寫的啊,又不是我逼著他寫的。”趙建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馬孝全壓制住內心的怒火,其實他很想甩出一道紅蓮霸火,將眼前這仨人燒死,但現在是八十年代,法治社會,可不是古代。
“那你說,怎樣你才能少點利息。”
趙建設吸溜了一聲,突然道:“還別說,還真有個活給你做一下,只要你做了,那五百塊利息,我給免了,你做不做?”
“你說!”
趙建設嘖嘖兩聲,點頭道:“到底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行,衝你這口氣,是個男人,嗯......今晚,廠裡出一批材料,你去送。”
“什麼材料?”
趙建設又點著一根菸,吸了一口,吐出一口濃霧:“不該問的就別問。”
“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莫騙我,如果騙我,我可是條瘋狗。”說罷,馬孝全快步上前,抽出兩把尖錐,狠狠的將尖錐扎進桌案。
趙建設嚇得跳了起來,他身邊的兩個大漢也是嚇了一跳,等他們反應過來時,馬孝全已經出了門。
“媽的~”趙建設一腳將桌子踢翻,他抖著手撿起掉在地上的菸頭,吸了一口平復心情。
其中一個大漢瞄了一眼桌案,驚訝道:“趙哥,這小子力氣真大,桌案被他給扎穿了。”
趙建設聞言,眉毛狠狠的抖了幾下......
......
下班的時候,趙建設身邊的一個跟班過來找馬孝全,他遞給馬孝全一把車鑰匙,什麼也沒多說就走了。
馬孝全知道,這把車鑰匙應該可以啟動一輛大貨車,而那輛大貨車上,應該就是趙建設說得那批材料了。
大晚上的,這麼做,那肯定就是偷著倒賣材料了,這種事情就是典型的吃裡扒外,更嚴重點,就叫做倒賣國有資產,如果放在現在,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趙建設辦公室內,趙海棠有些惱怒表哥的決定,這批材料她好不容易從五金廠搞了出來,為了掩人耳目,專門從鉚工廠調轉一下,本來負責送貨的人她已經定好了,可是表哥突然告訴她說,找了二廠的那個叫馬小虎的傢伙。
“那個傢伙會不會開貨車?”趙海棠眉頭皺起,“你知道一個貨車司機從學車到出徒要五年嗎?那麼個半大小子,萬一出了問題,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趙建設嘿嘿一笑,他一把將趙海棠摟住,道:“我當然知道了,我還安排司機呢,你以為我給那小子送的貨是咱們那批貨?”
趙海棠一愣:“你啥意思?”
“我你還不瞭解嗎,我咋可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一個不知根知底的人手裡呢,告訴你吧,那小子送的那批貨,可是從二廠倒出來的,我們的那批貨,雖然也從廠子裡出,但那麼大一批貨,出的時候沒個動靜不可能,所以我得再安排一下......你明白了吧?”
“聲東擊西嗎?”趙海棠明白過來,她滿意的點了點頭,在趙建設的臉上親了一口,“我就知道,你真厲害~”
趙建設嘿嘿一笑:“知道就好~”
......
半夜,馬孝全跟在趙建設的小弟身後,來到一處倉庫。
倉庫裡有一輛卡車,車上蓋著篷布,拉著網繩,看來貨已經裝好了。
“開車,出門左拐~”小弟指揮馬孝全。
馬孝全攤了攤手:“我不會開車~”
其實馬孝全會開,但是他不能開,這是八十年代初,這個年代訓練一個駕駛員從徒弟到出師得起碼五六年,他現在看起來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會開車肯定不正常的。
“你媽的~你不會開車你裝什麼大尾巴狼?”這小弟罵罵咧咧一把從馬孝全手中奪過車鑰匙,他跨上卡車,衝馬孝全招呼道,“上車啊,愣著幹啥,你個傻x......”
馬孝全忍住心中的怒火,竄上卡車,坐在副駕駛上。
車子打著,發出轟鳴的發動機聲響。
鉚工廠經常要進材料,而且材料到貨的時間也不定,因此半夜開車出去,一般也不會有人懷疑。
門衛簡單的問了一下,一看副駕駛座上是馬孝全,就揮了揮手,道:“小虎,你值夜班拉材料去呢?”
“啊~是啊~”馬孝全打著哈哈,“汪師傅不在,我就得頂上啊。”
“行,出去吧,快去快回啊~”
“好嘞!”
和門衛打完招呼,卡車呼呼呼的駛離廠區。
路上很黑,要不是有車燈,馬孝全還真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裡,在經歷了左拐右拐數個彎後,馬孝全還是被繞暈了,不過還好,再數了十五個拐彎後,車停下了。
那小弟開啟車門,從卡車上跳了下去,馬孝全以為他要撒尿就沒在意,等了一分鐘,外面的涼風吹進車裡,馬孝全這才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他開啟車門,跳下車,四周漆黑一片,那開車的小弟,早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其實這個結果馬孝全早有預料,所以他並不慌張,因為在這個年代,如果要以此批材料來構陷他人的話,只有一種結果——材料丟失或者被搶。
馬孝全兩下爬上車頂,一手提著一根鋼筋,另一隻手提著一個碩大的扳手,開始靜靜的等待。
今夜無風,但是初春的寒涼還是將馬孝全凍得有些受不住。他本想著驅動一下綠靈之火取暖,但後又一想,一會還有械鬥,保留一點精力吧。
果然,在等了將近四十分鐘後,四周傳來了沙沙聲,馬孝全知道,這是有人來了,而且聽起來還不少。
“快,車在這裡!”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了過來,緊接著,幾束手電光照在卡車車身上。
很快,兩個人就奔到卡車面前,手裡提著卸貨的撬槓準備動手。
馬孝全站在車頂上,突然向下喊了一聲:“我等你們很久了!”
車下的兩人明顯被馬孝全突然這一喊給嚇了一跳,瞬間兩道手電光就向車頂照了過去。
不過,在確定車頂上只有馬孝全一個人後,車下的人鬨笑起來。
藉著昏暗的手電光,馬孝全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哈哈大笑的指著他道:“只有一個人,還喊個球......來啊,給我上去打。拉下來打也行,打死!”
男人一聲令下,車下的六七個人提著傢伙就往車頂上爬。
馬孝全早有準備,剛冒頭一個,他一鋼筋就甩在那人的身上,只聽一聲慘叫,接著就是人自由落體的聲響,好在車頂距離地面並不是很高,摔下去也不會摔死,但也不好受。
車下的人一看,喲呵,還是個硬茬子,為首那男人爆了句粗口,命令所有人全部往車頂上爬。
從車下往車頂上爬也不只是只有車頭一個選擇,從車的掛廂先爬上去,然後再爬車頂,肯定會更加容易,因為爬上車掛廂後,一個普通的成年男子,只要身高超過1.6米,都基本上可以隨便的爬上車頂。
很顯然,對方瞭解這一點。
車頂上,馬孝全咧嘴一笑,他知道對方馬上要攻過來了,而且如果他是對方的話,攻過來肯定要提著棍子橫掃一下,打他的腳踝,這樣就算不爬上車頂都可以很快解決戰鬥。
戰鬥有時候並不是光靠蠻力就可以獲勝的,在掌握了對方的動向後,提前進行預判,甚至是預判對手的預判,往往就可以出奇制勝。
馬孝全也不猶豫,他噗通一聲從車頂跳到車掛廂上。
對面車掛廂上剛上來了兩個人,就被馬孝全一人一鋼筋給打了下去。
當然,黑暗中,馬孝全也不可能顧及到所有的範圍,在他將第三個人打下去的那一瞬間,他的腦袋就捱了一悶棍。
“當”的一聲,發出的聲響明顯像是金屬相碰,對面掄棍子的那人也是一臉懵逼的甩了甩手,看來他的虎口也震得難受。
馬孝全肯定更難受了,雖然鋼化之膚可以防止他的皮肉受損,但不代表硬碰硬產生的震動不會傷他。
“這狗日的什麼東西?”一個匪徒大喊了一聲,馬孝全眉頭一皺,順著聲源揮出一扳手,只聽啊的一聲慘叫,那人被馬孝全打了個正著。
簡單的幾個回合碰撞後,馬孝全已經初步判斷出對方至少有十多個人,算上剛才被他一扳手打下去的那個人,對面目前還有的即戰力至少還有八九個,但是被打趴下的也不一定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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