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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吃飽撐了去走少有人煙的小道?
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山民拿起農具是淳樸的百姓,但有時看到個落單的,順便做個“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的兼職,那是一點問題沒有。
舉起鋤頭往腦袋上一敲,搜刮完錢財,再把屍體扔到山溝裡,一筆意外之財這不就到手了嗎?
沒事就去挑戰叢林法則,那不叫藝高人膽大,那叫傻大膽。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從來沒有失手的時候。
所以劉渾自然是沒有機會走過這條路,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不過此時聽得石苞問起漳水,他卻是熟悉。
畢竟從幷州出去後,劉渾也曾跟著韓龍在河北遊歷不少時日,鄴城自然是去過的。
石苞嘿嘿一笑,臉上有些感慨:
“鄴城啊……當年我被派到鄴城任職,沒曾想官命久而不決,窮困之下,只得以賣鐵為生。”
“後來聽說往北地販鹽鐵,可得大利,所以我也曾走漳水入上黨,欲尋路北上。”
“哪知路是尋到了,貨物卻是當地人搶走,人都差點沒了……”
談起當年事,石苞唏噓不已。
河東的那些狗大戶,為了獨吞北上販賣的渠道,手段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若不是自己跑得快,恐怕屍骨早就被山裡的野獸啃光了。
劉渾看著一臉滄桑的石苞,心中略有同情。
共事了這麼久,石苞從來不忌諱在他人面前表示,馮君侯和關將軍就是自己的貴人。
而在沒遇到馮君侯和關將軍之前,他的際遇,可以說得上是一部悲慘倒黴史。
而現在麼……
石苞站起來,拍了拍屁股,意氣風發地對著山谷說道:
“吾石仲容已是非往日可比,今日領王師歸來,看誰敢攔我!”
特別是河東的那些狗大戶!
到時我一定稟報君侯,派兵護管鹽池,你們休想再偷到一粒鹽!
“劉將軍,我記得這條路上,有一水,自東而來,往西而去,最後注入汾水。”
“私販在此水的邊上築了木屋,以供休息,雖不知此時木屋還在不在,但只要見了那條水流,吾等那就算是走過了一半。”
“好,走!”
又走了小半日,果然見到了石苞所說的水流。
劉渾大喜之下,下令全軍在水邊休息,同時又派出斥候,到前方探路。
只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待到第二日,劉渾得到斥候回報:
“前方出山的路口,似有魏賊把守。”
劉渾大驚失色地看向石苞:
“不是說這條路乃私販所走?怎麼魏賊把守山口?”
石苞嘆了一口氣:
“河東這些世家大族,與官府勾結,所以官府這才對他們販賣私鹽之事睜一眼閉一隻眼。”
“也正因為如此,這條道路恐怕是早被官府所知……”
劉渾聞言,頓足道:
“如此一來,吾等不是在山裡白受了這些苦?”
石苞卻是呵呵一笑,卻是一點也不慌:
“劉將軍莫要擔心,據吾所知,除了此道,尚有一道,可再繞過去。”
劉渾一聽,猛然瞪大了眼:“還有?”
“自然是有的。想當年,我在此地,人生地不熟,官府如何肯給我賣面子?所以少不得要另尋他路。”
其實就是不想給官府送錢,而且當時也是個窮鬼,身上沒錢……
所以差點在山裡餵了野獸,不是沒有原因的。
劉渾自然是管不了那麼多當年事,他驚喜地問道:
“敢問石將軍,路在何方?”
“順著這條水流往東,還有一條秘密山徑,算起來可算比這條路還要早半日出山。”
“不過出去之後,還要往西邊繞很長的一段路,才能到達永安城。”
原來這片群山,從西到東,共有大體上平行的三條路。
最西面的冠爵津谷是官道。
而中間這條,是私販常走的山道。
至於最東面那一條,則是最隱秘,同時也是最鮮為人知的山谷道路。
(即後世的雀鼠谷、千里徑、統軍川,千里徑在東魏時被正式開闢成官道,統軍川是汾水支流沖刷而成的山道)
“遠一些倒是無妨,只要能安然出此群山,不被魏賊所知就成,石將軍請在前面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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