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將軍且慢,依苞看來,將軍不若分出百來軍士,仍按此路南行,多張旗鼓,以壯聲勢,藉此迷惑賊人耳目,也好掩護我等行蹤。”
劉渾聞言,連連點頭:
“此計大妙。”
當下便依計而行。
果然,當山口的魏軍守將看到劉渾所派出的疑兵後,一邊加強守備,一邊派出快馬告知平陽郡太守。
平陽郡太守得知蜀虜果然繞道,不由地在心裡慶幸不已:
幸好吾早就料到此事,不然永安城危矣!
正如關將軍所想的那樣,平陽與河東二郡,乃是屬於司州,北邊又有幷州為屏障,已經算是屬於魏國大後方。
再加上關中戰事吃緊,所以此二郡的兵力糧草,大部都調往了關中。
此時二郡所糾集起來的兵力,再加上地方的郡兵,攏共也就是三千來人。
平陽郡太守讓兩千人守冠爵津谷的南口,再分一千人守東邊的山道口。
經過這些日子的激戰,南部匈奴胡人損失慘重,再無力抵抗蜀虜不要命的攻擊,不得不退出了山谷。
不讓退也不行了。
再不讓退,把這些尚還勉強聽話的匈奴胡兒逼急了,直接投了對面的蜀虜,轉過身來衝擊山口,那就是得不償失。
拿著木製骨制兵器的胡兒,能把蜀虜堵在津谷里這麼久,已經算是很難得了。
而蜀虜兵臨谷口的時候,卻是沒有立刻衝過來。
估計也是因為這幾日打得狠了,需要休整一番。
站在山頭上,看著河谷裡的蜀虜,平陽郡太守對自己堅守到援軍到來,有了充足的信心。
匈奴胡兒在河谷裡都能擋住對方這麼久,沒道理自己比匈奴胡兒還差。
相比之下,劉猛則有些擔憂:
“將軍,按道理來說,走東面的山道,就是再慢,此時也應該出來了。”
“阿弟到現在都沒有訊息,會不會遇到了什麼麻煩?”
正舉著望遠鏡檢視前方山上魏軍營寨的關將軍,聞言放下望遠鏡,淡淡地說道:
“無妨。”
把匈奴南部的胡人驅趕出河谷,魏軍在山口的佈置,在望遠鏡的窺探下一覽無疑。
“就算是劉渾沒能繞到後方,憑魏賊這點人馬,也擋不住我們。”
“你們兩部人馬,這幾日傷亡不小,接下來就到後方休息,這一次,讓義從軍先上。”
晉陽作為幷州州治,武庫裡還存有一些兵器。
雖然涼州軍看不上,但義從軍著實是發了一筆不小的橫財。
甚至還有一部分流落到劉猛和劉豹手裡。
這也是他們能把匈奴南部逼出山谷的原因之一。
原本大夥都是一樣窮,手裡大多都是木製骨制的玩意,哪料到這一次同族相殘,左右兩部就多了一批制式兵器?
這特麼就不講武德!
也正是讓左右兩部匈奴前在前頭,一路奔襲的涼州軍,也得到了好幾日的休息時間。
很快,已經休息完畢的義從軍,開始陸續集合到前方,做好準備攻打山上魏軍營寨的準備。
魏軍駐守的地方,位置極是刁鑽,正是在汾水的拐彎處。
東岸有一山頭凸出來,汾水與山頭之間,只有數丈寬的距離,魏軍就在山上安寨。
同時又在山頭與汾水之間構築了壁壘。
而汾水西岸,在河流拐彎過後,全是懸崖峭壁。
想要繼續往前走,除非是再一次渡回東岸,也就是山頭的後方。
按這個地形來看,漢軍若是不強行攻下那個山頭,就無法安然透過這裡。
“喝喝喝!”
義從軍最前面一排,舉著大楯,喝喝有聲,開始前行。
守在山上的魏軍,有部分是地方郡兵,看到北面山谷裡的漢軍旌旗遮日,延綿不絕,一眼望不到邊。
不少人心裡不由地就是有些打鼓。
山上的魏軍伯長等將官不住地給他們鼓氣:
“不要怕!聽好軍令,就往下面扔石頭!”
還有的則是威脅:
“陣前敢後退者,斬!”
舉著大楯的義從軍已經來到山腳下,開始仰攻。
只聽得一聲梆響,山上的檑木滾石紛紛被扔下。
一時間,義從軍躲避不及,有被砸中者,慘呼不已。
這幾日還道自己是出了大力的劉豹劉猛二人,手搭了個涼棚,看到這番情景,登時就咂咂嘴。
看來關將軍是知道自己的部族有幾斤幾兩。
真要讓自己去攻打這等山頭,怕是沒攻幾下,族人就要崩了士氣。
要是真讓自己單獨遇到這種事情,要麼是繞路走,要麼是直接退走。
哪像這義從軍,強得有些過頭了。
根本不用漢軍跟在後頭督促,一波退下來後,另一波就主動頂上去。
別說是與那些散漫的胡人大不一樣,就是與兩人印象中的義從軍也不一樣。
啥時候胡人的義從軍這麼有組織性,這麼願意給漢人拼命了?
這個念頭在兩人肚子裡轉了半天,最後只得出一個結論:
這位關將軍……帶軍有方啊!
“蔣師兄,這樣不行啊,太難打了!”
義從軍裡的一個小年青,腿上打著綁腿,腰間的牛皮腰帶,是講武堂畢業時統一發放的,如今已經有了不少的磨痕。
別看他唇上才長出軟軟的黑絨毛,但卻已經是義從軍裡的軍司馬了。
同樣一身利落打扮的同門師兄,看著又一次被逼退下來的義從軍,臉色有些陰沉地點點頭:
“關將軍那邊怎麼說?”
“什麼也沒說,只說讓我們拿下這個山頭。”
“那就是讓我們自己想辦法。”
被喚作蔣師兄的講武堂學生轉頭看了一眼後方。
雖然看不到關將軍在哪,但他知道,義從軍的一舉一動,定然都在關將軍的觀察之中。
“這是我們講武堂第一次跟隨大軍出征,在陰山那裡被人偷襲,已經是丟過一次人了。”
“這一次,我們若是能讓義從軍獨立拿下這個山頭,好歹也能挽回些臉面。”
小年青有些煩躁地抓抓頭:
“關鍵是眼下怎麼辦?”
“把大夥都叫過來,一起商量商量,看看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行!”
二十來個同樣打扮的小年青很快聚攏起來,圍到一起議論了一番。
很快有人提出個方案:
“渡水怎麼樣?先渡到西岸的懸崖下,再從那裡渡回東岸,可以繞到這個山頭的後方。”
“賊人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讓你上岸?”
“你懂個卵!這叫聲東擊西……”
“蠢!魏賊難道不知道守住山頭才是關鍵?你繞那麼遠的路,又上不了岸,這個聲有什麼用?”
“不試試怎麼知道?”
“賊人已經知道你要擊哪,再怎麼聲又有什麼用?”
“未必。”一直蹲在地上,拿石頭作推演的師兄,突然開口道,“據關將軍所言,山上的魏賊不過兩千來人。”
“我們若是派人故作聲勢繞到山後,魏賊怎麼說也是要派人過來防備,如此一來,也算是調動賊人,減少山頭的守軍。”
這位師兄是與張遠同一屆,同時也是那一屆年紀最小者,如今卻已經是這些學生裡的老資格。
他被派到義從軍中,也有作為領頭的意思。
他既然開了口,所有人也就不再作聲。
師兄站了起來,拍拍手:
“我現在就去請示關將軍,你們先自己分配任務,若是關將軍同意,我回來就立刻執行。”
&e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