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身後眼巴巴看著,還不知足?”
“你們不要笑鬧了。”那扮太監的白胖漢子訓斥了一聲,聲音倒是陽剛氣十足,全無方才細聲細氣兒的動靜,他又轉向另一個白臉漢子說道:“大頭兄,這一回有賴你多多幫忙。回頭還得看那王科回不回雁回樓,如果他向店家詢問我等身份,渝王妃說,讓他霧裡看花,捉磨不定,效果最佳,那我們見好就好,到此為止。如果這王科無所表示,那我們還得勞煩大頭兄,咱們還得找機會在他面前再演一齣戲。”
大頭笑道:“無妨無妨,上京城天子腳下,能人無數,不過這市井之間及至皇城,我還算是有點面子的,大哥能記起我來,我就開心,幫這麼點小忙算甚麼。”
那人一笑:“說起大王,大王很掛念你,大王說昔日兄弟,很快就要相聚,唯有你獨自留落北國,如果可能,還是希望你能隨我們一起回去。”
大頭的臉上也有些激動,他抿了抿嘴唇,還是搖了搖頭:“我的家……在這兒,西夏就不去了。兄弟貴在知心,也不必朝夕相處。呵呵,我大哥能成為一國之君,我也替他高興呢,現在我不能說,可早晚有一天,我能對人家講的,那時我就對自己的兒子說,你爹的結拜大哥,是一國之君,要是他想混出點名堂,我就讓他去報效我大哥。我的丈人、我的娘子,對我都甚好,這上京……我不想離開了。”
看到出,大頭還是有些心動的,只是他的確捨不得自己的家,也知道家人不會跟他遠赴西北,而且他也有些自知之明,做個天牢的牢頭兒他還綽綽有餘,可到了西夏能幹什麼?大哥做了皇帝,小六和鐵牛都是大將軍,可他並沒有那樣的才華,在這裡他很風光,他找到了自己的尊嚴。
他從小就靠別人的施捨,現在不想繼續接受別人的施捨了,哪怕給予他的人,是他的兄弟。
旁邊那人似也明白他的心意,只是輕輕一嘆,沒有再說什麼。
王科急急返回酒樓,小二迎上來笑道:“哎喲,王爺,你這是去哪兒了,飯菜都涼了。”
“哦,我……出恭。”
王科一愣答道:“帶我去淨手,飯菜再熱一下。”
“好嘞,您跟我來。”
小二引著他往後走,王科往四下一看,含笑問道:“方才,有一女子出門而去,那女子……你可識得她身份?”
小二詫異地道:“女子?哪個女子?”
王科前後一說,小二眨眨眼道:“這個麼,老爺您恕罪,酒樓里人來人往的,小二可記不住。”
“哼,你們乾的就是這樣營生,眼睛毒的很,哪有什麼不記得的?”王科自袖中摸出一錠大銀,往他手裡一拍,說道:“不瞞你說,那女子姿色殊麗,令人心動。老爺我……咳,老爺我長年在北國經商,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兒,不曉得那女子是甚麼身份,我想……我想……”
小二恍然大悟,吃吃笑道:“王爺您瞧上那女子了?呵呵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光明正大嘛。不過您這好事兒,我看著夠嗆。您還是別打人家主意了……”
小二嘴裡說著,生怕他把銀子搶回去,趕緊的塞進了袖中。
王科眉頭一擰,故作不悅地挺起胸膛:“怎麼著,王老爺家財萬貫,配不上那女子麼?你說,她是甚麼身分。”
小二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道:“那女子什麼身份,小的也不曉得,只不過上一次那女子來,是雅公主陪著的,就連雅公主對這女子,都客客氣氣的,想必這身份,低不了。”
“啊!竟然如此麼?”王科故作沮喪,心中卻是暗暗吃驚:“雅公主?那是皇室女,如果這女子果真是永慶公主,自然有雅公主陪同最為合適。難怪聖上尋遍天下都找不到公主下落,難道……她不但到了北國,而且同北國皇家搭上了線?公主……公主她這是要做甚麼?”
王科心裡飛快地轉著念頭,又故作不甘地道:“不會吧,就連……雅公主都對她客客氣氣的,小二哥,你可別逛我。”
小二急了,連忙道:“怎麼會呢,不瞞您說,王老爺,上一遭雅公主陪著這位姑娘來酒樓飲酒,是小的送菜進去的,小的記得清楚,她們點的都是汴梁有名的菜餚,小的先傳了幾道菜進去,後來送一條紅燒鯉魚進去時,恰見那女子舉袖拭淚,說甚麼……說甚麼……”
他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想不出來了,王科心急如火,連忙又掏一錠銀子,塞進他的手去,小二眉開眼笑,說道:“聽她說甚麼吃著這飯菜,卻有故鄉風味,不由讓人想起家鄉,想起她的爹爹孃娘、還有自家兄弟,忍不住便要落淚。”
“小的就見雅公主好言勸慰,還說甚麼太后娘娘已把這事兒記在心裡,只是大遼這兩年不太平,一時半晌的還騰不出空來,叫她安心住在這兒,有什麼缺用只管說,再過兩年,太后一定發兵,為她討還公道。”
小二咂巴咂巴嘴兒,點頭道:“小的琢磨著哇,這女的一定不簡單……”
不簡單?當然不簡單?
五月豔陽天,王大人的頭頂卻是嗖嗖直冒冷氣,他回到前廳,食不知味,勉強應了個景兒,立即結帳回去,到了館驛之中,立即寫下一封密信,喚來心腹,囑他以十萬火急的速度急呈汴梁。那心腹不敢怠慢,領了七八個人,俱是一人雙馬,立刻啟程上路。
王科大人的密信,和女真的使節,前後腳兒的進了東京汴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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