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再解危機
“妙妙,基本就是這樣,手上能拿得出來的現款,儘快都給我湊出來。還有,我在‘千金一笑樓’的份額,也要拆細了出售出去。記著,不許售賣於朵兒,否則她一家獨大,恐怕……”
“小姐……對老爺沒有惡意的,她只是……”妙妙嚅嚅地替柳朵兒解釋。
“我知道。”
楊浩一笑:“我不是對她有甚麼成見,事實上她也拿不出那麼多錢,你若售賣與她,最終還是給別人做了嫁衣裳。‘女兒國’不要動,我在其他各樓的份額,都可拆細了售賣於開封士紳,越多人成為一笑樓的東家,一笑樓的地位越是穩固。”
林妙妙急道:“可是……,老爺,如今一笑樓財源滾滾、日進斗金,為什麼要抽撤這樣多的資金呢?老爺如果想賺更多的錢,完全可以擴張一笑樓,以一笑樓如今的名氣,那可是事半功倍的。老爺要把錢投到運河生意上,賺的未必比一笑樓多,風險還很大。要把老爺在一笑樓中現在所佔的份額出售,那更是吃了大虧呀。”
“呵呵,你不懂的……”
楊浩無法向她言明自己的打算,只好說道:“我是這樣想的,一笑樓此時的聲名如日中天,但是畢竟經營比較單一,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一不小心,那就全打爛了,急流勇退,撤出一部分資金來,才是萬全之策。
反觀漕運,卻是永遠都需要它的存在,如今漕運四傑與我的關係非常好,上一次南巡,又結識了許多河運官員,有了這些門路,我把錢投到運河生意上,目前來看,賺的不比一笑樓多,將來卻一定會遠遠超過它。
況且,我大宋馬上就要打下漢國,漢國一到手,唐國和吳越則唾手可得,那時候,我宋國就有了萬里海疆,如果出海同番人做生意,更是十倍百倍之利。呵呵,一個千金一笑樓,是不可能讓我富可敵國的,而做這些生意,你試想想三五七年之後是什麼光景?十年二十年之後又是什麼光景?”
“再者說,薛大良是我的好兄弟,我一直希望能與他共創一番事業。千金一笑樓的生意,他不懂,也插不上手,而漕運航行卻是他正拿手的,趁著這個機會,我們兄弟倆聯手,未來大宋的河運、海運,還不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妙妙聽得悠然神往,許久許久,才向楊浩投以傾慕的一眼,欣然說道:“奴家明白了,老爺志向高遠,胸襟氣魄遠非妙妙所能及,奴家這就回去安排,儘量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最小的損失,籌措最大數目的錢款交予大人。”
“嗯,”楊浩微笑著看著她,突然問道:“朵兒……,這段時間沒有再為難你吧?”
妙妙垂下頭去,低聲道:“老爺似乎對小姐頗有成見,小姐……真的沒有難為我,以前……以前也沒有的……”
“呵呵,妙妙,你是做過她的侍婢,但是現在已經不是了。她給予你的,並不是因為她想給你而給你,僅僅是因為她需要一個幫手,而你具備這樣的資質,所以談不上什麼恩情,這只是一種交換。實際上你也幫過她許多忙,為她做過許多事了,你並不欠她甚麼,不需要甘受她的欺負,嗯?”
“是,奴家曉得了。”妙妙嚅嚅地道:“反正……反正有事時老爺會給妙妙撐腰的,妙妙不怕。”
楊浩欲言又止,半晌方搖頭道:“這不是有沒有人給你撐腰的事,而是……,我希望你見了任何人不要覺得自己低人一等,連對人家大聲說話的勇氣都不敢,你……不弱於任何人,你要學會大膽地對人說不,懂麼?”
妙妙紅了臉,低低應了聲是。
楊浩這才道:“嗯,你回去吧,要注意好好休息和飲食,這些天胖了一些,不過比起原來還是瘦了許多,要注意保養好自己的身子。”
“奴家去了,老爺也要保重身體!”妙妙深深地瞟了他一眼,翩然起身離去……
唐焰焰自屏風後面閃了出來,輕盈地到了楊浩身邊坐下,俯在他的膝上,頭枕著他的大腿,望著妙妙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道:“娃娃出的主意……我怎麼總覺得是個餿主意呢,妙妙……似乎對你很依戀,我感覺得出來。”
“呵呵……”楊浩輕撫著她柔順的長髮,說道:“你看得出來,難道我就看不出來?不過……對某人有些朦朧的喜歡,不代表就一定愛上了他。這世上,哪有好麼多的一見鍾情,你初見我時,愛上過我麼?”
唐焰焰笑了,抓住他的手,作勢噬了下他的手指,輕哼道:“我呀……,當時你是跑的快,我又不便追,要不然,哼哼,你現在不死也要癱在床上一輩子要人照顧了。”
“好狠的丫頭!”楊浩在她翹臀上輕拍了一記,惹來焰焰的一聲嬌吟。
“我知道她有些喜歡我。”楊浩唇邊露出一絲微笑,依稀記起了他與妙妙的初次相逢……
樓上探出半邊身子,卻是一個少年女子,清淡的臉兒未施妝粉,清雅嫵媚,她一手撐著窗子,一頭及腰的長髮如一匹烏黑髮亮的緞子垂了下來,末端還掛著些晶瑩的水珠:“哎喲,真是對不住,奴家錯手失落了窗子撐杆,公子切莫見怪”。
“公子,奴家在這裡!”
那少女蹦蹦跳跳地向“如雪坊”門口跑來,穿一件綠色窄袖短襦,外罩緊身半臂衣,一條緊束纖腰的嫩黃窄裙,那一頭秀髮仍是溼潤油亮,只簡單地挽了,隨著她的奔跑在削肩上活潑地跳動著。短襦的上衣繫了個蝴蝶結兒,v領內小小的緋色裹胸襯著一對初初發育的細緻乳丘,精緻纖美的鎖骨一覽無餘,粉胸半掩凝晴雪,盡得薄、透、露的大唐遺韻。
“所以,臨行前,我送一場富貴與她,我能送她的,只有這麼多了。我知道她有些喜歡我,不過……我‘死’了,日子還要過。那個活潑的丫頭,現在已經成熟多了,削瘦的肩膀,抗得起事情了。就是你,還不是有著太多的改變?她總會自己長大的,每個人都會長大的……”
妙妙臨起身那深深的一瞥,與他腦海中另一雙飽含孺慕之情的眸子漸漸重疊起來。楊浩不期然地想起了塵封中記憶深處的另一個人……
“楊浩大叔,等狗兒跟師傅爺爺學了一身大本領,就回來找大叔,跟在大叔身邊做事可好?”
“好啊,大叔求之不得呢。”
“可是……狗兒才九歲,還要好多年呢。”
“也沒多久啊,塞外許多人十二三歲就能上陣殺敵呢,咱們漢兒比他們差在哪裡了?有老仙長這樣的大宗師調教,狗兒將來一定會變得如狼似虎。”
“要如狼似虎啊?又兇又醜的,好難看。”
“哈哈,說的是,狗兒藝成下山來見大叔時,應該穿一件杏黃道袍,背一口寶劍,衣繡北斗,大袖飄飄,扮一個仙風道骨、年輕俊俏的小道童,呵呵……”
妙妙會長大的,狗兒也會長大的,這世上沒有誰離了誰便活不下去的道理,我莫名其妙地來到這世上,造成了一些改變和偏差,隨著我莫名其妙的“死去”,想必……一切又會重歸它本來的軌跡吧……
“狗兒啊,大叔是等不到你藝成下山了。不過……大叔很高興,哪怕這世界沒有因為我而改變什麼,但是至少我改變了你的人生和命運……” 楊浩沒有想及更深一層,因為他而改變了命運的何止是一個馬燚,霸州、廣原、蘆州、乃至羌人,還有開封、泗洲……,所到之處,或多或少的都會改變了一些人的命運,而這些被他改變了命運的人,又會改變更多人的命運,這世界已不可避地偏離了歷史本來的方向。
他更沒有去想,因為他的出現,被他改變了命運的人,有些走向了幸福,有些走向了不幸,並不是人人都像狗兒那般幸運的,比如……泗州那位知府千金鄧秀兒。
鄧秀兒咬著牙,正在樹下一遍遍地練著劍法,她那本來只是提筆撫琴的手臂已經練的腫痛了,只一舉起就像針扎似的痛楚,可是從未吃過這種痛苦的她,仍是咬緊牙關,向空氣中無形的敵人一劍劍刺下去。
“秀兒,歇息一下吧。”
“姑姑。”鄧秀兒收劍,扭頭見姑姑正負手站在出雲觀三清大殿階前,便拭著額頭汗水向她走過去。
“秀兒,你應該注意休息,這樣一味的苦練,恐怕欲速反不達。”
“姑姑,我已過了習武的最佳年齡,又不是學武的上佳根骨,那就唯有以勤補拙了,姑姑不用擔心,秀兒撐得住的。”
“你這孩子……唉……”出雲觀主輕輕嘆息一聲,搖了搖頭,轉身走進大殿。
鄧秀兒從階下提起水壇,注滿一個粗陶大碗,端起便咕咚咚地喝起來,全無往昔那副大家閨秀、知府千金的斯文模樣,一大碗清冽甘甜的泉水喝完,稍做休息,她提著劍走到院中站定,輕叱一聲,又練起了手眼身法步的配合。
劍走輕靈,如行雲流水,忌在一個住字,她身隨劍走,矯若遊龍,滿院遊走,劍風颯颯。忽然,她手持長劍,腳下倒踩七星,一個疾退閃避的跑位,身形半旋,雙腿交叉盤蹲於地,掌中劍隨著後揚的手臂斜斜向上刺去,假想目標正是敵人的咽喉。
不想這時正有一人自院門外跑進來,身法奇快,那人身子較矮,鄧秀兒這一劍本是刺向假想敵的咽喉,這時卻變成了直刺那人胸口,鄧秀兒大驚失色,卻已收手不及。
就見那人杏黃色的身影攸然一閃,竟然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必殺的一劍,鄧秀兒劍勢用盡,還不及收劍,那人影又鬼魅般趨進,鄧秀兒只覺腕上一麻,手中劍已被人脫手奪去。
“對……對不起……”鄧秀兒驚出一身冷汗,這時才能說出話來。
在她面前站著一個小道姑,一襲杏黃道袍,麻鞋綁腿,發挽道髻,但是其上卻又戴著個竹笠,垂下的紗帷直到頸部,遮住了她全部裸露在衣外的肌膚,可是帷隙隨風而動,隱露一線肌膚,卻是彷彿一管象牙般白皙潤澤,隱隱透出粉嫩的紅色;隔著紗帷隱約可見的眉眼盈盈如畫。
“這小道姑是誰?等她長大了,一定是個不得了的美人兒,偏生還有這樣的好身手,恐怕姑姑也不過如此……” 鄧秀兒心中驚疑不定地想。
那小道姑掀開一角紗帷,向她嫣然一笑:“嘻嘻,你不必客氣,是我走的太冒失了些,你是出雲觀主的俗家弟子麼?”
小道姑笑靨如花,聲音清脆動人,還有一點童音,但是甜脆動聽。
她一掀開紗帷,鄧秀兒便是眼前一亮:“唇紅齒白,果然是個美人胚子,眉眼精緻也罷了,尤其那肌膚奶白瑩潤,簡直就像一方上佳美玉雕成,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竟象後院千年柏樹下那汪不染纖塵的清泉水澄澈透明。”
“呃……是的,小仙長找我師傅?”
看她年歲,鄧秀兒料想她該是姑姑的徒兒一輩的人物,只是敬畏她的高明身手,不覺生出幾分敬意,口氣也客氣許多,那小道姑嘻嘻笑道:“出雲在大殿裡吧?我有事情找她。”
小道姑風風火火的性兒,將劍向她一擲,便向大殿中奔去,身法快捷如電,靈如狸貓。
“出雲?她是甚麼來路,竟直呼姑姑的道號?”鄧秀兒詫異不已,接劍在手便尾隨而去。
剛剛走到殿門口,那小道姑已從殿裡頭跑了出來,見她跟來,便見竹笠微微一點,似向她頷首示意,隨即便像飄風一般從她身邊飛掠而過。鄧秀兒只來得看清紗帷中濃睫下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向她的微微一瞟。
“小師叔慢走,出雲不遠送了。”
出雲觀主拱揖起身時,那小道姑早已跑得沒了影兒。
“小師叔?”鄧秀兒驚呼一聲:“姑姑,她是誰,怎麼這麼高的輩份?”
出雲觀主羨慕地道:“小師叔法號塵緣,是祖師的親傳弟子。”
鄧秀兒驚呼一聲:“祖師?扶搖子真人還活著?”
出雲觀主瞪她一眼,嗔道:“祖師已修至地行仙境界,福壽綿長,自然還好端端地活著。”
“真想不到……,她才幾歲年紀,一身武功如此了得,要是祖師爺也肯指點指點我,我的藝業進境必定一日千里。”
“你就不要想了,塵緣師叔是祖師的關門弟子,祖師是不可能再收徒弟了,再說,祖師卜算之術天下無雙,真若讓祖師見了你,揣出你的來意,必不肯為增殺戳,讓我傳你武藝。”
鄧秀兒聽了,不禁嗒然若喪。
出雲觀主轉眸一想,又道:“不過……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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