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正那些公子們暗暗琢磨的折辱楊浩的法兒,更是一個也不敢使將出來。
楊浩見了眾人客氣的模樣,原先預料的針對他的刁難竟是一樁也無,不由暗暗納罕:“奇怪,看眾人客氣中帶著些敬畏的態度,今日不像是想要難為我呀。折大將軍先送了我一碗閉門羹,卻又不許這些人難為我,他的心意倒是有些讓人揣度不透了,比起這些久居上位、慣使心機的大人物來,我還是嫩了一些啊。
折御勳自己避不露在面,又不想靠這些人給我施加壓力,他倒底在打甚麼主意?嗯……也說不定這些赴宴的官吏不夠資格探知折御勳心意?不管如何,任卿書做為永安軍轉運使,是一定會明白折御勳心思的,待他到了,折御勳倒底是什麼心意,也就水落石出了。”
永安軍轉運使任卿書的馬車終於到了。馬車一停,車伕跳下車去,放下踏板,開啟車門,車中先走出一人來,一襲白袍,肋下佩劍,雖是文士打扮,眉宇之間卻盡是勃勃英氣,正是府谷軍都虞候馬宗強。
隨後走出一人,也是文士打扮,頭戴翹腳幞頭,頜下三縷微髯,年約四旬,神情氣度,自蘊威嚴,正是永安軍中的財神,轉運使任卿書。
任卿書下了馬車並不進樓,他看了眼氣勢恢宏的小樊樓,回首向車中笑道:“呵呵,衙內,這裡就是小樊樓了,請。”
車中應聲探出一個人頭來,這位衙內豹目環眼,一雙眼睛充滿剽悍的野性。頭頂颳得光禿禿的發亮,額前劉海卻蓄得極長,自左右編成小辮兒垂下來。頜下鬍鬚虯生而曲捲,兩隻耳朵上各戴著一隻金光閃閃的大耳環,竟是党項人打扮。
抬頭看看小樊樓滿樓燈火的輝煌模樣,他鼻翅一震,發出重重一哼,一隻黑色的皮靴才伸出來踩在踏板上,只聽踏板吱呀呀一響,整輛車子微微一沉,這人已然落地。
他健壯魁梧的身子舒展開來,懶洋洋地抻了個懶腰,動作雖然慵懶,渾身卻似充滿了勁道。看他身量,有一米八上下,體重至少兩百多斤,可這樣的體重,卻讓你看不出一點臃腫累贅的感覺,反而感覺他一旦動起來,會矯健敏捷的如同一頭豹子似的。
這人身穿一襲左衽短袍,袍裾盡飾白色狼毫,腰帶上掛著一口鑲嵌著寶石的碩大彎刀,看起來煞氣騰騰。
他哼了一聲,譏笑道:“西北有三藩,這蘆嶺知府先來拜府谷,看來在他心中,折節度才是份量最重的人啊!嘿嘿,走,他不去夏州,我李繼筠便紆尊降貴,親自來拜一拜他。”
說罷寬厚的肩膀一晃,兩隻純金的大耳環搖晃著,便當先走向大門,龍形虎步,十分跋扈。任卿書不以為忤,他微微一笑,對馬宗強遞了個眼色,便隨在了李繼筠的身後。
西北第一強藩定難軍節度使李光睿之長子,大宋欽封的定難軍衙內都指揮使、檢校工部尚書李繼筠,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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