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媽,小余來了。”
敲門聲響起,沈書翰的聲音,讓陳陽鬆了一口氣。
“進來吧。”
“吱呀~”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從外面走進來。
中年人恭敬道:“沈夫人。”
沈淑青問:“解決了嗎?”
餘海道:“屍體在院子裡,沈夫人要看一看嗎?”
“陽陽,扶我一把。”
“哦。”
陳陽無奈。
老太太是真要當自己師母,而且還是強行當,完全不考慮自己的感受啊。
他能有什麼感受?
他敢有什麼感受?
陳陽扶著沈淑青出門時,沈書翰等人都是有些驚訝。
家裡的小輩其實是很害怕沈淑青的,因為她太嚴厲了。
以至於,看見陳陽扶著老太太,都是有些同情。
他們走出別墅,來到院子裡。
餘海指著一個大大的黑色袋子,蹲下來把袋子拉開。
才離開不久的羅申,此刻安靜躺在裡面,生機全無。
“做的不錯。”沈淑青點頭道:“去忙你的吧。”
餘海離開。
沈淑青道:“陽陽,他死了嗎?”
“啊?”陳陽不懂她為什麼要問這個廢話。
沈淑青道:“我不放心別人,你幫我檢查一下,他死了沒有。”
“哦。”
陳陽蹲下來,摸了摸他的喉嚨和脈搏,說道:“死了。”
這下子連我都救不活了。
沈淑青很滿意。
“陽陽,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沒有。”陳陽道:“沒有考慮過。”
沈淑青道:“該考慮了,你也二十一歲,不小了,你師父在你這個年紀,已經開始招蜂引蝶了。”
陳陽心想,你對師父有意見,也不能這麼編排啊。
師父二十多歲的時候,正在打鬼子呢,哪有時間幹這個啊。
“世賢比你大幾歲,大幾歲好,懂得照顧人,陽陽,你覺得世賢怎麼樣?”
“啊?沈施主……”
“喊什麼施主,喊名字。”
“哦…她,她挺好的。”
“你也覺得挺好的是吧?我也這麼覺得,要不然,你們先訂婚吧,選個日子,把事情定下來,過幾年生個大胖小子,師母幫你帶。”
陳陽立在當場,腦袋僵硬的轉向院子大門方向。
他想立刻就離開這裡。
“老太太,我跟她才見過兩面,而且我現在不考慮這些的,師父臨走前囑託我,一定要將道觀經營好,香火傳承不能斷了。”
“你師父就是不負責任。”沈淑青道:“你看不上世賢,那就算了,我也不逼你。但師母得勸勸你,早點還俗。”
“來,扶我去那邊坐一會兒。”
他扶著沈淑青走到後院,靠在一張藤椅上。
沈世賢送來一張毛毯,便是走了。
陳陽有點心虛的不敢看她,好似剛剛的對話,被她聽見了似的。
“你的情況,我一直都關注著,說實話,你能做到今天這一步,師母真的感到很意外。”
“但你冒頭的時間不對,早幾年,哪裡會是現在這樣?”
陳陽問:“現在怎麼了?”
沈淑青道:“現在啊,道門在走下坡路。要不然,怎麼輪得到你一個小道士給江南長臉?”
“你就沒想過,金圓他們為什麼捧你?”
陳陽皺眉不說話。
沈淑青道:“是不是覺得,師母這話不中聽?”
“再過不久,道場就要換主人,江南今年不說擴張版圖,能守得住就不錯了。”
“換主人?老太太,這是什麼意思?”
沈淑青默默額頭:“瞧我,忘性大。忘記你還沒過考核期。”
“當年戰事平息後,大家也有閒時間,開始分配一下自家的地方。”
“戰時道門損耗較大,所以第一次的分配,吃了比較大的虧。”
“上面不會允許一家獨大,所以當時也插手,最後確定的方案,道場、修行法場,有效期十年,十年之後,重新分配。”
“今年就該重新分配了。”
陳陽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情。
沈淑青道:“江南現在才有幾個道場?你要知道,第一次分配時,江南只有一座茅山道場,其他的道場,不是被佛門佔著,就是被江湖門派佔著。後來江湖門派式微,才陸陸續續又拿下了幾座道場。”
“但佛門的修行法場,始終都是最多的,沒有之一。”
“如果沒有意外,道門的確會成為第一教派,但怎麼可能沒有意外呢?”
“就算沒有意外,也會有人為故意製造的意外。”
“所以我說你生不逢時,偏偏就遇見了這種時候。”
“別看他們現在這麼捧你,那是想讓你來應付今年的道場重新分配的事情。”
“因為他們知道,今年的江南,一定守不住當下的道場。”
“你說說看,如果在他們當位時期,丟了道場,怎麼辦?”
陳陽眉頭皺的很緊。
沈淑青的話,他只信一半。
或者說,以沈淑青的立場,他看待任何人和事都不夠客觀。
“97號,浙省的部長,最近也要換人了。”
“新上任的這位部長,叫陸振國。”
沈淑青話鋒忽然一轉:“陸振國的個人能力很強,不論是實力,還是統籌能力。他之前一直負責的是守山,這一次升任一省部長,跨度極大,但在情理之中。”
“你運氣還不錯,陸振國去的是浙省,而不是江南,要是來了江南,今年的道場,道門恐怕一個都守不下來。”
陳陽問:“他和道門有仇?”
沈淑青搖頭:“他和所有人都有仇,佛門,道門,仙門江湖門派,哪一個都有仇。有機會的話,他會把這些一個一個全部幹掉。”
陳陽張了張嘴。
沈淑青道:“但他一定會先解決道門,因為道門最容易解決,只要配合佛門就行了。”
陳陽揉著太陽穴,腦子有點亂。
又是道場,又是陸振國。
他感覺頭很疼。
“陽陽,還俗吧。”沈淑青重新提道。
說了這麼多,可不就是為了這句話嗎。
“道有什麼好修的?看看你師父,一輩子給了道門,到頭來死了都沒幾個人知道。”
“離開道門,來我這裡,道門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道門不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
“在我這裡,不用受氣,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想要買什麼師母給你買。”
沈淑青期待的看著他。
陳陽搖頭:“我是道士。”
沈淑青道:“和你師父一樣倔。”
見勸不動陳陽,沈淑青也不勸了。
這種事情急不來。
她瞭解陳陽這一年來所經歷的事情。
比誰都要了解。
等肩上的壓力足夠大了,他也會感到疲倦,感到煩躁。
這麼年輕,哪裡能有今虛那樣強大的內心。
總會對世俗做出妥協的。
陳陽晚上就住在的別墅。
沈家人得知,沈淑青的病是他治好的,對他分外客氣。
至於他與沈淑青的關係,沒人知道。
陳陽不會主動透露,畢竟這份關係,尚且存疑。
沈淑青也沒有說。
她與今虛的關係不假,但她同時也是沈家人。
她對今虛的感情,有一部分轉嫁給了陳陽,但不可能全部都給他。
年輕的時候,她可以為了今虛放棄所有。
現在卻不可能了。
大家都成熟了,長大了,要為自己負責,也要為家裡人負責。
除非陳陽可以離開道門,加入沈家。
那麼,她不介意動用沈家的一切人脈,以及雄厚的資產,盡全力的培養陳陽。
畢竟,這麼做,不僅是幫助陳陽,更是幫助他們自己。
第二天,早餐後。
沈書翰親自送陳陽回陵山。
他想去一趟茅山,想問問明一,沈淑青的情況。
但明一在道場,他去了也見不到。
此刻。
陵山道觀。
一群西裝男,站在道觀門口。
“蔣前輩,不要讓我為難。”最前面的西裝男說道。
蔣小明掃掉地上的落葉,頭也不抬道:“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煩我。”
西裝男道:“蔣前輩,你將劍譜給我,只要這次成功,我可以承諾,給你劃分一塊固定的修行區域。”
蔣小明指著腳下:“你覺得這地方怎麼樣?”
西裝男道:“很好。”
“比之道場如何?”
“不如。”西裝男搖頭:“有一說一,這裡靈氣的確充裕,但山小,且無洞天福地,也無名勝古蹟。與道場相比,差距不小。”
蔣小明道:“現在比不上道場,再過段時間,這裡就是江南新的道場。”
西裝男明顯想笑,但還是忍住了。
“蔣前輩,我是來要劍譜的。”
“我已經拒絕你很多次了,你年紀輕輕,看著不像是耳朵有缺陷,怎麼會聽不懂我的意思?”
“我……”
“回去吧,別再跟我提劍譜。”
他現在聽見劍譜兩個字,情緒就有點繃不住。
“前輩,我回來了。”陳陽的聲音從山下傳來。
他走上來,看見是這群人,好奇的打量一番,隨後走過去,問道:“前輩,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蔣小明道:“趕緊走趕緊走,別在這杵著。”
西裝男望著陳陽,輕咦一聲:“你是陳玄陽?”
“是我。”
他們昨天在拍賣會場見過,但彼此都不認識對方。
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就是陳玄陽。
“三元八卦盤在你身上?”
陳陽理都沒理,直接就朝著道觀走去。
西裝男攔住他:“陳真人,可否借羅盤一用?”
陳陽繞開,繼續走。
西裝男繼續攔住:“陳真人……”
“閃開!”陳陽輕喝一聲。
西裝男道:“羅盤借我一用,日後必有重謝。”
“不借。”
“陳真人……”
“說了不借聽不懂?你這是借,還是搶?”
“如果不借,那……”西裝男看了一眼蔣小明三人。
一句完整的話沒有說完,三人已經走過來。
“不借,你打算幹什麼?硬搶?”
“小子,劍閣侯府了不起是吧?你今天搶一個試試?手腳給你敲斷了!”
西裝男見這情況,後面的話硬是嚥了回去。
而後一句話不說,全部下了山。
“什麼玩意兒!”
蔣小明對著他們的背影哼了一聲,繼續掃地。
陳陽問:“他們來要劍譜的?”
“嗯。”
“前輩知道道場的事情嗎?”
“什麼事?”
“我聽說,道場只有十年的期限,到期得重新分配,是真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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