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四百五十章 麻煩(1/2)

作者:赤虎
第四百五十章 麻煩

正在此時,茉莉園牆樓上也鳴響了火炮。園中正在演奏的歌舞立刻停頓下來,稍停,程阿珠穿著一品誥命服,領著陳伊伊、喀絲麗走出青瓦臺,向跨江大橋走去。呂王見到,輕搖小扇問鄭居中:“需不需要派人跟過去?也好通知趙離人一聲:本王已到杭州。”

鄭居中搖頭:“無需通報!前幾日我去了參謀本部,發現參謀本部下有一個軍情司,專門研究軍情密報,傳聞這就是唐時的‘陰陽道’,專責通軍情,是古兵法中所謂‘知己知彼’的手段。

我認識其中幾個人——當初京中百官罷朝,有幾個面孔出現在太學,慫恿太學生衝入太廟,抗出祖宗牌位逼迫今上。這幾幅面孔現在都在軍情司,而且我聽說他們早已經是軍情司的密諜。當初在京城鬧事,原是畢業實習。

有這些人在,趙離人對南洋衙門的一舉一動洞若觀火,我們無需人過去,自有人通報訊息……只是,王爺打算在哪裡接見太師?”

呂王思索片刻,一搖扇子回答:“既是家常見面,還是隨意點好,不如就在此處。”

簡王沒等多久,趙興馬上帶著孩子過來,由趙雲親手向帝姬呈上八樣禮,包括臂釵等首飾,簡王一擺手,馬上插嘴說:“這俗禮就進行到這裡吧,我知道你家財大氣粗,一份份禮物砸過來,令我們承受不起,這不是官家嫁女,先帝(哲宗)已經過世,我們兄長拿不出太多的錢,到此為止,到此為止。”

簡王這話裡帶有濃重的抱怨神情。他說的是帝姬昌國出嫁,她的父親哲宗皇帝已經去世,那麼繼位者宋徽宗應該負擔昌國的陪嫁,但宋徽宗沒心沒肺,把自己的妹妹派來杭州,從此不聞不問,是簡王這個兄長一手包辦,如果趙興下地聘禮過於豐厚。為了不使妹妹難堪,簡王只能傾其所有,但問題是他跟趙興鬥富,不是一個數量級的。當今天下,只有宋徽宗能跟趙興鬥得起富。

趙興坦然點頭:“其實我也是這個意思,我們嫁娶,不同於民間,豈能用民間的俗禮來約束。昌國的事既然定了,今後住在茉莉園中還是昌國封地,任由帝姬隨意。”

呂王點頭回答:“正該如此!”

稍停,簡王又問:“太師,呂宋的情況怎麼樣?”

趙興起身拱手行禮:“呂王既然提起呂宋。我這裡還要恭喜呂王出京就藩……”

簡王眯起眼睛:“得了得了,我剛才聽你安排帝姬,正想著能否把我也安排了,這海外荒僻。傳說那裡痢疾叢生,去的人十九八九不能生回故鄉,我正想著找個藉口留在國內,得,這藉口你替我想了。”

簡王一隻眼睛失明,他這一眯起眼睛,令臉上的表情有點陰森。

當初,簡王也正是因為一隻眼睛失明。所以才被向太后以此理由拒絕他繼位。京師裡發生百官罷朝事件後,宋徽宗明白百官有廢帝的意思,只是還沒選擇好繼承人而已,為此,他將幾個弟弟全部發配到海外,打地旗號就是“響應趙興的封建號召”。

簡王不想走,這年代,見識過大宋繁華的人都不願意去荒涼的南洋小島。寂寞的做個島主。簡王這次陪妹妹來杭州。一方面是幫助妹妹完全出嫁的準備,另一方面也是完成宗室的託付。把趙興拉入皇親行列。這兩個任務完成後,簡王不免想著進一步跟趙興這位大軍閥搞好關係,或許他能夠更進一步……

趙興責備的望了簡王一眼,口裡說:“呂王,這嫁娶之禮終究要到出嫁後才終止地,你剛才的話就不該說出來。”

簡王恍然:“好好好,當我什麼都沒說,我就住在昌國,咱們慢慢來。”

宋代,定親之後不立即出嫁的男女雙方,每年是有很多的禮節的。比如逢年過節女家往男家送綵緞、油蜜、蒸餅,北宋叫“蜜和油蒸餅”,男家送花髻、銷金蓋頭、花扇、花粉盤、畫綵線果等物品,稱為“催妝”。女家到婿家致酒作會,叫做“暖女”。男家送以彩匹、冠花、盒食等物,這叫“洗頭”……

趙興剛才地話暗示簡王,也就是呂王:你妹妹沒有出嫁,你這個送嫁的哥哥豈能輕易離開,所以你不該提醒我想辦法留下你,這話一說出來,傳到朝中,意思就變了。我能夠隨意留下被貶的官員,卻不能隨意留一位王爺,因為如此一來,京城裡會有人多心。

太宰鄭居中臉上的肌肉跳了一下,看見趙興完全不顧及他在場,直接說這麼明顯地暗示話,他有點不高興,但讓他更不高興的是呂王隨後的話。這位膽大的王爺繼續補充:“聽說呂宋島土人彪悍,本王出京以來,常想著招募一支衛隊以保護本王的安全,杭州是我最後一站,出了杭州也就出海了。

我在京城常聽說太師擅長訓練士卒,這招募衛隊的事情,太師還要為本王多多操心……我琢磨著,本王去呂宋島就藩,怎麼也該帶一支艦隊,外加一支足夠的快槍兵。”

鄭居中沒來得及阻止,趙興答應的很快:“這事包在我身上,呂宋島上有巨量地黃金儲藏,還有大量的黃銅,這是一個富藩,養一支艦隊綽綽有餘。微臣原本的意思,就是依靠呂宋島的出產養活一支軍隊,以震懾當地土藩,保住我南洋的南大門。呂王的提議正合我的心意。”

鄭居中忍不住了,提醒:“太師,這支艦隊可不能踏足杭州。”

鄭居中的意思是:簡王滯留國內不走,而且在杭州招兵買馬,這不符合皇室地立場,趙興答應地快,他來不及阻止,但趙興必須承諾,他新組建的這支呂宋艦隊絕不踏上大宋本土。

“當然當然……”趙興答應地心不在焉。他舉手邀請:“呂王,請到花園內小坐,外臣準備了一點薄酒,請呂王鑑賞。”

呂王不以為然的擺手:“得了得了,我沒有兄長那份閒情雅緻,你剛回來,還是忙你地事去吧,這園子我也熟了。便隨意走走,你無需管我。”

趙興望了一眼鄭居中,躬身告退。鄭居中稍一思索,也馬上告辭,他一路追著趙興的足跡,趕到青瓦臺書房,書房裡侯蒙帶著一名軍官打扮的人正在等候,鄭居中忍了又忍。終於不顧閒人在場,開口勸解:“太師,呂王的要求有點過分,你怎麼就應了?”

趙興和善的攤開雙手:“我不應又能怎樣,呂宋島屬於南洋事務局管轄。這位王爺要是一個衛隊都不帶就去呂宋就藩,出了事還不是我的事?”

鄭居中搖了搖頭:“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事?”

趙興點頭:“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但你無需擔心……來來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北洋事務局度支郎中侯蒙,這位是原淮南西路安撫使劉仲武——我不佩服這廝別地本領,獨佩服他生兒子的手段,這傢伙有十個兒子,乖乖。”

鄭居中一驚,馬上問:“劉安撫,你出獄了?”

劉仲武有點扭捏,趕緊解釋:“下官此來。是來向太師索要軍械的。”

劉仲武的辯解蒼白無力,鄭居中搖搖頭表示不信。侯蒙趕緊為他解釋:“劉安撫此來是為討個明白,為何一樣的秦兵,為何一樣的火槍,到了太師手中所向無敵,而劉安撫卻敗給了幾個手持竹竿的亂民?”

劉仲武的存在,原本是朝廷防範趙興地,朝廷把他安置在淮西。一方面是為了監控淮東的秦觀等人。另一方面是為了防止趙興再度使出舊伎倆,跨過淮西進入揚州威脅運河。這樣的人物現在突然到了趙興的城堡。不免讓鄭居中有點灰心,雖然侯蒙與劉仲武都竭力解釋,鄭居中還是心境悲涼的感慨:“朝廷籠絡不住人啊,你瞧瞧這裡坐地,一個是北洋事務局的實權主管,一個是淮西安撫使,原本用來鉗制趙離人的手段,現在都到了他的書房密議。”

侯蒙還在辯解:“劉安撫因兵敗事宜入獄,還沒來得及解往京城,被我攔下了,後來朝廷核准了我地奏章,准許劉安撫戴罪立功,恰好我也有事來跟南洋事務局商議……”

說到這,侯蒙轉臉朝向趙興,有事沒事的說:“離人啊,你南洋事務局現在開放了火器貿易,可你也該約束一下貿易的物件,我北洋事務局在京東剿匪,遇到了裝備大量火槍的盜匪,如今這盜匪裝備都比官軍還好,這是什麼世道?”

趙興笑了:“他們不可能比官軍裝備的還好,官軍現在配備的是快槍,民間的火槍貿易出售的是燧發滑膛槍,這種火槍裝填速度慢,威力也就比弓箭稍強一點,其實,只要方法得當,持弓箭地士兵都能打敗燧發槍。”

侯蒙稍一沉思:“雨,你是說利用雨天進攻?!”

趙興點頭:“沒錯,燧發槍槍管保養很麻煩,平常要不斷擦拭槍膛,防止生鏽與腐蝕,匪徒即使弄到手了這種火槍,只要稍稍懈怠,這種槍使用起來,還不如弓箭保險。你可以利用一次大雨,在雨停後,火藥必定受潮,而烘烤火藥是件技術活,匪徒們不可能完全掌握。大雨之後,沒有火藥的燧發槍兵就是待宰的羔羊,人多勢眾的官兵勝不了他們,那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火槍的問題。”

侯蒙搖頭,鄭居中幫腔:“雖然這樣,但民間都能輕易買到大量的火槍,這也不對,本朝向來對弓弩管制很嚴,看來這次也應該把火槍劃入管制範圍。”

趙興豎起一根手指:“你們兩個心態都不對——我問你們,本朝是守法的百姓多,還是敢於鋌而走險地匪徒多?”

劉仲武冷冷地插話:“當然是守法的百姓多,王荊公搞變法,百萬流民被胥吏弄地破家,可曾有幾個拿起棍棒?”

劉仲武說這話不足為奇,北洋事務局是舊黨的勢力範圍。侯蒙就是一個死硬地舊黨。舊黨對待王安石不像趙興那麼客氣,他們一上來是直接破口大罵,劉仲武跟侯蒙關係好,自然是個舊黨成員,他沒有張口大罵王安石,已經是客氣的了。

趙興緊跟著回答:“說得對。本朝兵力部署向來虛內實外,四境佈設強大的邊軍,而國境內府之中。一個縣不過十五個步弓手,這樣的佈置已經是望縣了,小縣根本養不起十五個步弓手。如此情況兩百年了,雖然時有叛亂,但終究四境安定。說明我們守法的百姓要遠遠多於鋌而走險的匪徒。

兩位,請你們把心態擺正,不要把百姓都看做是潛在的匪徒,因而擔心他們武裝起來。大多數百姓買火槍回家。並不是為了鋌而走險。實際上,如果百姓手裡都有足夠自衛的武器,那麼哪裡有匪徒縱橫往來地份兒?所以百姓手裡有了火槍並不可怕,甚至匪徒手裡有了火槍也不可怕,他們畢竟是少數。”

劉仲武是秦人。他比較讚賞趙興這種說法,陰著臉緩緩提醒:“藍田公約——我是說洛黨推行的藍田公約,令鄉民自守自律。太師曾在環慶推行過這一策略,讓平常百姓也能隨意購買弓弩。此項政策推行後,鄉黨們組織起來,從此西夏人不敢入環慶。無他,環慶百姓一聲吶喊,人人都是弓弩手。”

侯蒙陷入沉思,他邊思考邊說:“張繹還在杭州嗎?看來我是要向他詢問一下藍田公約的詳情,看看能不能在京東京西也推行鄉鄰自守,如此一來。盜匪哪敢隨意過村越縣!”

鄭居中還記得劉仲武剛才的話,他好奇的問:“淮西之亂是怎麼回事,我聽說幾萬禁軍手持火槍,竟然被山匪打敗了,朝堂震驚?怎麼會敗呢?”

劉仲武蠕動了一下嘴唇,許久,答:“這也正是本官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正要求太尉解惑。”

趙興豎起了大拇指:“好漢子。我本來以為你會把過錯都推給該死的高永年身上。沒想到你不諉過於他人,甚好……隨我來。”

趙興帶著劉仲武、侯蒙來到堡東側的訓練場。這座訓練場就是當初章惇所見地趙興練習馬術的地方,現在他稍稍擴建了一點,增加了一個射擊訓練場,還依舊山勢的坡道,修建了一些類似軍事五項的訓練設施。趙興站在訓練場前,面前站了兩列隊伍,一列是劉仲武帶來的秦兵隊,一列是趙興地侍衛隊。

劉仲武的秦兵隊頭戴青銅面甲,整隊士兵肅然而立,連一個大聲喘氣的都沒有。處暑的天氣將面甲烤地很燙,士兵臉上的汗珠滾滾的從面甲側面流淌下來,弄得他們腳邊溼了一灘,但沒有一個士兵伸手擦一擦汗。他們站的筆直,整個隊伍裡露出股股肅殺的味道。

鄭居中一見,豎起大拇指誇獎:“強兵,天下強兵。我聽說秦兵強悍,連太尉大人都喜歡用秦兵,這些秦兵就是當初保護劉安撫衝出重圍的那些親兵吧?好強悍!”

鄭居中誇獎完,回頭望一望趙興的親兵隊,他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相對秦兵的肅然,趙興地侍衛隊顯得很散漫,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页>>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