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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貌似閒事過多(1/2)

作者:赤虎
第四百零四章 貌似閒事過多

與宗澤爭吵的是馬屁精毛滂,兩人一邊爭論,一邊進入門中,宗澤一見趙興,怒氣衝衝的拱手:“太尉,我的衙役打了杭州造作局,童貫那廝徵用民間物料製造御用品,竟敢不付錢,那個閹人,竟敢扣押我的衙役,我聽說那些衙役正在遭受酷刑,請太尉大人做主。”

毛滂討好的笑著,插話說:“相公,童大閣也是為陛下做事,不管怎麼說,杭州不該毆打造作局的差役,相公說是不是?”

宗澤一瞪眼睛:“毛澤民,你是誰的人,怎麼向著那閹人說話,你這還叫‘澤民’嗎?”

在毛滂看來,宗澤這句話不是責罵,因為詢問他是誰的人,則意味著宗澤已經把他看做是一黨人員。如今,南黨聯絡關黨、洛黨,在南洋事務局一家獨大,被人認為是南黨人員,這在南洋事務局是升官捷徑。所以毛滂馬上解釋:“宗大人息怒,我這不是向著童大閣說話,童大閣是趙相公好友,咱打狗不能不顧及主人的面子,是吧?”

趙興擺手制止兩人的爭吵:“宗知州,你去告訴童大閣,就說杭州造作局只是一個製造部門,按朝廷體制,他沒有權力擁有衙役,沒有徵繳民間物料的權力,所需物料,讓他登記造冊,轉送杭州衙門,由州衙支應。”

宗澤一跺腳:“如此,那還不是一個無底洞,我們花多少才能貼補他。”

万俟詠伸出一個指頭,悄悄提醒:“預決算權!”

宗澤恍然大悟:“也是,我怎麼沒想到,我們有預決算權,支應杭州造作局的款項,可以從上交的賦稅里扣除。他要的越多,我們扣的越多。朝廷收到不到足額的賦稅,自然會詢問他——好辦法。”

毛滂也訕笑的說:“無聲無息之間,減去童大閣地臂膀,沒有了民間征斂權,童大閣能翻出什麼浪來,相公好手段。”

趙興被毛滂的馬匹拍的很舒服,他眯起眼睛盯著毛滂。問:“你來了,秦少游也來了嗎?你倆不辦公務,整天宴遊,我收到很多彈劾的章程,今後你倆也該小心點。”

彈劾,毛滂無所謂,因為討好了秦少游,也就等於討好了趙興。有趙興撐腰,南洋事務局他可以橫著走,誰怕誰。更況且,他認為現在與秦觀聯手做的事情,必將在青史上留下重重一筆。

毛滂的猜測是對的。他與秦觀因為編撰戲劇,被稱為“中國戲劇之祖”——以前在他二人之前不是沒有戲劇,但他二人編撰《西廂記》,則開創了文人士子進入這一行業的先例。

毛滂無所謂地輕笑著。細聲細氣的回答:“我倆雖然風花雪月的日子多了點,可州中事務不是也沒落下嗎。嘻嘻,大人可用這話去回擊那些彈劾的人。”

毛滂夠無恥的。

趙興事先知道秦觀就是一個純粹的、多愁善感的詩人,讓他處理具體的公務,那是讓廚子去思考相對論,根本是難為人。所以秦觀上任後,他選派自己最優秀地學生,調集了精兵強將去幫助秦觀處理公務。如今。越州的公務基本與這兩人無關,這兩名官員已經成了專業遊玩人士,也就是現在所說的“有閒階級”。但現在,毛滂卻把州里的公務出色,完全攬到自己頭上,厚顏無恥的據為己功。

宗澤知道底細,但趙興袒護秦少游,這是每個大宋人都知道地。礙於秦少游的存在。他不好批評,只好橫了毛滂一眼。不滿的抱怨:“我聽說秦少游跟你來杭州了,你倆好好的越州不待,待在杭州地日子比越州還長,這像什麼話。我這個代理州官每天忙的腳不沾地,你兩個卻每天遊玩,澤民,收斂一點,別讓太尉為難。”

毛滂輕笑著,輕搖小扇,瀟灑的回答:“那是你不會幹活……相公,我們是坐船來的,少遊兄在碼頭上見到了京娘,他跟著京娘去了,下官正在彷徨,恰好遇到了宗知州,便順路來了。我聽說宗知州的衙役被杭州造作局扣了……”

趙興馬上接嘴:“澤民,你替我跑一趟,帶幾個家丁去,拿我的名帖去找童大閣,把我的意思告訴他,而後再告訴他:今晚我青瓦臺上演《西廂記》,換了新角,請他來喝茶,至於杭州的衙役,多數是我地子侄,請他放了。另外,杭州造作局的三班衙役,請他解散了……

宗知州與童大閣不對眼,兩人一見不免衝突起來,你去找童大閣,態度不軟不硬,只要童貫那廝答應了,我的目的就達到了,何必弄的那麼激烈。”

“包在我身上,包在我身上!”毛滂一疊聲的答應著,他端詳趙興這座屋子,又將目光停留在腳下,一疊聲的誇獎:“太尉,你這間屋子可真夠品位,我常聽說相公生活豪奢,與蔡京那廝有得一比。但這間屋子佈設簡樸,處處透露出書卷氣,真令人仰慕。”

万俟詠偷笑著,起身告辭:“太尉,我先去忙了!”

宗澤脆罵:“馬屁精,你知道什麼,這裡頭哪件東西便宜了,這間辦公桌乃是越南紅木製作,桌面刷的漆就刷了十餘層,光可見人。還有這地毯,這麼大地猩紅地波斯地毯,一踩上去陷至腳踝,滿大宋只有兩張,另一張鋪在皇宮裡。

這椅子……這些書籍,這些書畫,哪一個不是名家所為……”

“顏色!”趙興截斷了宗澤的嘮叨:“這間房子之所以看地素雅,是因為滿房子只有兩個顏色:丹青。紅色桌椅,紅色的地毯,書架,整個房子的色彩以紅色為主,剩下的就是青色點綴,青色在燭臺,青色的地球儀……因為顏色不雜。所以整間房子顯得素雅。”

毛滂也是書畫愛好者,聽了這話,立刻陷入沉思,他在彷彿之中接過趙興遞上來的名帖,跟著趙興的家丁走出門外,等他出門後,宗澤怒氣衝衝地繼續說:“童貫那閹人的事解決了,我還擔心蘇州應奉局。我聽說為了搜尋出奇制勝的花石,各地官吏如狼似虎,不論高山深谷急流險灘,還是深宅大院草門棚戶,只要有一石一木稍堪玩味,便有官吏健卒直入其地,做上皇家記號,這玩意兒就成了御前之物。主人必須妥善保護;少有不慎,就將被以大不敬的罪名治之。

等到發運時,一般都要拆牆毀屋,恭恭敬敬地將這東西請出去。戶主為了消災免難,避免衙役們給他們套上大不敬的罪民。為此傾家蕩產者不計其數。

大人,蘇州應奉局現在尚沒有折騰出蘇州,但杭州海商豪富天下皆聞,我擔心那些衙役們早晚把手伸過界。怎麼辦?太尉需早作打算。”

趙興冷笑著:“我已經預先警告過朱勔,你放心,我南洋事務局不比別的地方,我們轄下各地都遍佈唐術館,鄉勇、預備役健全,你可以秘密叮囑屬下衙役,一旦有別州衙役撈過界,就讓他們調集鄉勇。以及唐術館的拳勇,告訴他們,我的方針就四個字:死無對證。給他們套上匪徒地名字,死無對證下,看誰敢入南洋事務局地界撒野。”

宗澤搖頭:“若是蘇州應奉局直接投帖當地衙門,難道讓當地衙門不管不顧?”

趙興笑了:“如果那樣,就把事情搞成我與朱勔之間的爭寵——依舊把投帖的蘇州應奉局吏員打出去,告訴他們。南洋事務局發現奇花奇石。要向皇帝奉獻,該由我這個南洋事務局主官來奉獻。他搶奪我地界上的花木奇石去奉獻,那是搶了我的功勞。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宗澤憐憫的看了趙興一眼,拱了拱手:“如此,委屈太尉了。”

宗澤告辭走後,書房的一座書架後轉出來趙興的愛女趙婕,她手裡拿了一本書,眼睛盯溜溜看著宗澤地背影,咬著手指納悶的詢問:“爹爹,怎麼你現在升任相公了,這人還口口聲聲稱你為太尉?”

“爹爹”、“媽媽”、“老婆”、“老公”等現代稱謂已出現在宋代,但這些都是非正式稱呼。對父母的正式稱呼為“嫡父”、“娘娘”。趙婕向來在趙興面前受寵,別人不能進入的書房她都能進來玩耍。剛才她就躲在書架後,借看書偷聽這裡的談話。

這丫頭對父親地稱呼從來不正式,趙興也從不在意。他笑這摸摸丫頭的腦袋,解釋說:“他稱呼我為太尉,實際上是一種暗示,暗示他追隨我很久了,是我在太尉時期的舊人,所以,這不是怠慢……孩子,官場稱呼的花樣太多,每一種稱呼都代表一種關係,你以後慢慢學吧。”

“好複雜!”趙婕晃了晃腦袋回答。

趙婕翻了幾頁書,猛然合上書本,瞪著眼睛詢問:“爹爹,我記得万俟叔叔還要彙報那些戰利品地歸屬,你原先與万俟叔叔商定,只給朝廷上交五億貫,現在,你用那頂王冠糊弄朝廷,又虛報戰利品價值,恰好只給了朝廷五億貫。万俟叔叔應該跟你說一說,剩下的錢儲存在哪裡,該怎麼花用,可他怎麼沒說就走了?”

趙興笑了:“傻女子,你怎麼知道他沒說,他嘮嘮叨叨彙報支出,就等著我提起那筆款項,但這筆款豈是能輕易說的,我不說,他領會了這個意思,所以他起身告辭,末了也不談那筆錢的處置。”

趙婕眨動著大眼睛,問:“爹爹,我不明白就在這點,咱家還缺錢嗎,冒著彌天大罪,瞞下這筆鉅款,又有何用?依咱家現在的錢財,便是十世也花用不完,怎麼爹爹還貪圖那筆戰利品?”

趙興哈哈笑著,他撫摸著趙婕的腦袋,笑著解釋:“這筆款項的來歷,宗澤知道,王明叟知道,但他們都是正直的人,憑什麼這些正直地人在這筆鉅款面前都保持了沉默,因為他們知道我瞞下這筆錢的用意。

蔡京鼓動當今,說‘唯王不會’,他們視國家錢財如糞土。短短的幾年間將國家百餘年的儲備都花空了,現在全靠我東征西討搶來的錢維持奢侈地生活,但朝廷不能不留下應急的錢,如今朝廷各地分贓庫都空了,常平倉也空了,萬一此後國家再有個不測事件,我們拿什麼去應急。只能指望我截留的這筆錢了。

我地戰利品原本就存在兩本賬,一本賬是阿拉伯地估價。一本賬則是京師估價。這些財富都是將士們百戰幸苦換回來的,拿去填那個無底洞也是填,但用京師估價截留一部分,填充我南洋事務局轄下各州縣地分贓庫,這也是填,後者於國有利。

更況且我已經向朝廷申報,打算預留部分款項作為財政應急資金,所以。即使事情鬧大發了,那些官員也有開脫自己的餘地,譬如賬簿都是我們做地,他們這些官員並不知情等等……在這種情況下,那些正直的官員自然敢協同一致。與我一起保護這個秘密,所以万俟詠不說,其他的人知道,但他們也不說。

因為有這筆錢的存在。所以宗澤心裡有底,他才花錢爽快。也因為有這筆錢的存在,王明叟見到沿海百姓減除一年的賦稅,他卻故意不吭氣。

這筆錢是一個光明正大的秘密,丫頭,你以後不要跟人談起這個,但心裡要知道:藉助這次出征,我南洋事務局已經預存了十年的財賦收入。有了這筆錢做後盾,我們可以大力發展沿海地區地生產與經濟。而凡是知道這筆錢存在的南洋事務局官員,至少在十年之內,不會生出離開現任,轉遷他地的念頭。這將是我們穩定人心的利器。”

趙婕還想就這個問題討論下去,趙興已經疼愛的拉起她地手,說:“你這丫頭,將來無論怎樣都當不上官。怎麼對政務反而顯得比幾個兄弟還熱心?好了。我領你去聽戲去。”

順著城堡盤旋的樓梯,趙興拉著趙婕的手來到樓頂平臺。樓頂平臺正在上演新編的《西廂記》,這曲戲劇是趙興府上地保留節目,宋朝女子娛樂專案並不多,官太太們整天要操勞家務,娛樂專案更是貧乏,所以新編《西廂記》的推出,讓她們貧乏的生活多了些娛樂。久而久之,這些官太太們不僅能將戲裡的唱腔一板一眼的演唱下來,還能親自粉墨登場,唱上兩句。

新編《西廂記》是秦觀與毛滂兩位才子聯手做的,裡面的詩詞華麗而纏綿,讓大膽追求愛情的宋代婦女為之欽慕不已,使她們在現實生活之外找到了心靈慰藉,而這出戏地成功也深深打上了趙興的烙印。

趙興做事喜歡制定嚴密的規則,新編的戲劇中,演員們如何化妝,各角色穿什麼服裝,甚至連眉毛如何描,眼圈如何畫,都有了規定,正是這種標準化,使得戲劇這個娛樂專案在宋代多種娛樂形式中脫穎而出,漸漸的超越其他娛樂,成為杭州娛樂首選。連一些官員也喜歡沒事來這裡露了臉,聽上幾句才子佳人的吟唱。

這是個女人當道的世界,樓頂平臺裡,坐在前排位置的都是些官太太,由於戲劇地流行,南洋事務局轄下也漸漸演化出一種太太外交地風尚,那些官太太們一邊聽著小曲,一邊拿著刺繡,一邊交頭接耳,相互交流著官場資訊與海貿情報——她們手裡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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