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兵力不足,需要趕快調一隊人馬過去,還有,與江南東路相鄰的循州、南雄州也要提高警戒——給我!”
趙興隨手扯過一張公文紙,在這張空白公文紙上蓋了個官印,一邊將這張空白授權書遞給帥範,趙興一邊提醒:“流民暴亂,朝廷的訊息還沒有釋出,我們提前做好準備,會讓朝廷很沒面子。我最近做了太多讓朝廷沒面子的事情,你可不要給我惹事。”
帥範咧嘴一笑:“也不差這一件吧!”
說罷,帥範抓起那張空白授權書,一溜煙的跑出了經略司。万俟詠看著他跑出的背影,摸著山羊鬍,若有所思的說:“我廣南東路地移民暴增,有些人一時半時也找不見工作,讓他們四處晃盪,也是個隱患,我估摸著朝廷不久會發布剿匪通告。給各地佈置剿匪任務,江南這塊,打過仗地只有謝經略與大人了,樞密院一定把擔子壓在你們兩人頭上,不如……”
趙興兩眼發亮:“這是個契機,增兵的契機,把閒散人手集結起來,加以訓練。即使以後把他們淘汰了,那些淘汰地人也受過我們地軍事訓練,還拿了幾個月的軍餉,也對廣東的環境熟悉了,再找工作也不用發愁。”
万俟詠擊掌,補充說:“對呀,我廣東有錢,這裡氣候適宜。稻穀一年三熟,有錢有糧,招多少兵還不是大人說的算。”
“招兵,……多多益善,……一邊訓練一邊淘汰”。趙興兩眼發亮,興奮的說。
趙興最擅長什麼,他最擅長的是玩弄動態資料。若流水般招納鄉勇進行訓練,不合格的再流水般遣散出去。這頭招人,那頭遣散,軍營中就會保留一個龐大的預備役隊伍,而朝廷方面都不好指責他,因為他確實在大規模淘汰人手。
万俟詠手快,趙興才一說完,他已經書寫完佈告。而後,趙興從兜裡取出一個又一個官印。加蓋其上。
這種徵召士兵地活動屬於經略司衙門管轄,但因為招集計程車兵要保護轉運司衙門的正常轉運,所以要加蓋轉運司衙門的官印。又因為廣州市舶司聽到暴亂的訊息,商人們會驚慌失措,所以訓練計程車兵要保護市舶司穩定商人情緒,這就需要加蓋市舶司的官印。
提舉駐錢司的官印也不能少,有了這個官印,趙興甚至能把手伸進廣西……一堆又一堆地官印加蓋在公文上。讓整個佈告一半是官印。一半才是正文。趙興蓋完了最好一份官印,遺憾的看了看紅通通的佈告。咂了咂嘴說:“可惜,佈告的紙張太小……”
万俟詠沒理趙興的話,他拎起這張佈告原件,讓屬吏謄錄三百份。頓了頓,趙興又老實地補充說:“這麼多官印,全在我一個人的腰包裡,我要不是大軍閥,誰是?”
万俟詠轉身叮嚀:“大人,這話可不能亂說,自己知道就行了。說起來,與大人相仿的官員還真能找到一位,比如那位剛給你來信的謝麟謝大人,他不是荊湖北路轉運使,兼本路軍馬鈐轄,除本路經略使嗎,我聽說那位大人頭上地官銜不比東翁少。”
趙興嘆了口氣,評價說:“兩個大軍閥!”
不錯,趙興與謝麟是宋朝庭南方的兩大軍閥,當月,被四處的暴亂弄得焦頭爛額的朝廷給趙興與謝麟放開了手腳,允許他們訓練鄉勇,剿滅本地暴亂,甚至還強力要求兩人分片包乾,負責平定南方的動亂。謝麟分到了兩湖、兩江、兩淮的地盤,負責清剿這片區域的農民暴亂。趙興則負責兩廣、兩浙、福建的沿海地域。此後,趙興開始與謝麟比賽地擴軍。
謝麟所在的地盤人口多,閒著沒事的人也多,他一口氣招了三萬兵,趙興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廣東招了五千人,惱羞成怒的趙興乾脆給謝麟寫信,要求謝麟將手頭的軍隊分給他一半,謝麟回信,要求他每移送一名士兵,搭配五名老弱家人,由廣東給予安置。。趙興爽快的答應了,於是,謝麟將手頭的三萬軍隊全塞給趙興,轉手拿著趙興交給他的買賣人口錢,在兩湖又招收了四萬人。
這一舉動讓趙興氣地跺腳,他立刻派遣招兵官深入福建與兩淮,乾脆從兩地直接拉人。
這場招兵比賽以謝麟最先達到五萬兵力而告終,因為謝麟再也養不起更多地人了,而趙興比照謝麟招滿五萬人後,也停止了這場招兵大賽,雙方以一比一平罷手言和。
同樣是五萬人,但素質不一樣,謝麟招的人仿造廂軍編制,裝備不過一件紅上衣黑褲子、頭戴一頂范陽帽,人手一把纓槍與腰刀;而趙興招地軍隊延續了服妖軍的風格,每人六套軍裝,服裝又炫又妖。至於軍械……這東西還是別提得好,免得謝麟氣暈。
謝麟的部隊只經過了簡單的訓練,伙食水平也比照廂軍,而趙興的五萬軍隊經過優勝劣汰後,即使那些淘汰到兵工廠工作的軍匠,也是每天必有一頓大肉,薪水是禁軍的兩到三倍。
謝麟的軍隊弓箭兵很少,趙興最後挑選下來的三萬士兵,其中卻有六千弩手,那些弩都是優質紫檀製成的上等“名弓”——其實就是酸角枝製成的“假紅木弓弩”。
謝麟的軍隊沒有騎兵,趙興卻奢侈的組建了一支兩千人的騎兵隊伍,另外還有一支三千人的火槍隊。
整個五月,帥範都在荊湖與廣東兩頭跑,跟謝麟劃分防區,看完謝麟的軍隊,他回頭悄悄的告訴趙興:“大人,你最後裁減了兩萬人,我看是做對了。我們一萬人的軍隊都能花他們五萬人的軍費,以我看,我們五千人可以掃蕩他手頭的那五萬兵。”
“五千人打敗謝麟手頭那支軍隊——你小看我了”,趙興得意的笑著,又補充說:“當然,你也小看自己了。我們什麼訓練方式,謝麟什麼訓練方式?雖然這兩支軍隊都是由環慶老兵擔任軍官,組建的強軍。但我們跟謝麟不一樣,謝麟練軍是秉承經驗主義,而我們的練軍方式,已經弄成理論化、系統化的科學模式。以我看,我們派一千人出去,就能打的他滿地找牙。”
帥範訕笑著,舔著臉要求:“大人,原本針對大理打的是突襲戰,但現在多了三萬軍隊,那就不一樣了,你再給我一萬,我給你搬來更多的東西。”
趙興一搖頭:“應付流寇騷擾,我需要馬軍。馬軍不能動,火槍隊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在戰場上,其他的你可以拿走。不過,這些才訓練了一個月計程車兵有什麼用,最多做個搬運工而已。”
帥範也贊成趙興的說法:“有搬運工才好,我這次去大理就是當搬運工的,搬運工越多越好。”
趙興與廣西經略使張田磨刀霍霍,但接下來要考驗這兩人臉皮的厚度了,雖然雨季道路泥濘,但大理國一點沒閒著,他們至今已經派出了六撥使節,直接從大理進入成都,而後從成都前往汴梁。大理派出的使節態度謙卑,言詞悲情,就差直接跟朝廷說:你快把我們身邊那頭老虎趕走,我們惹不起,現在願意服軟,別欺負我們。
大理的使節就像一個撒嬌的小孩一樣跟朝廷撒嬌,還在京城滿大街逢人訴說他們的委屈,一時之間,弄得趙老虎的兇名傳的連京城三歲小孩都知道,也弄得朝廷不好不做出表態。
五月底,估摸著趙興那裡已急不可耐的樞密院扭捏的下了一份詔書,詔書中雲山霧海的大談仁義道德,認為該用仁義感化四夷,不該妄動刀兵……然而,究竟怎麼做,朝廷卻無明確表示。
這份詔書傳達到兩廣,廣南西路經略使張田不好意思了,他偷偷的解散了自己集結的軍隊,但趙興的臉皮比城牆還厚,他直接宣佈:廣南東路將於近日派遣兩個都指揮的禁軍進入西南善闡府,以“保護大宋商人的利益”。
至此,戰爭序幕拉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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