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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前線的召喚(2/2)

作者:赤虎
。即便你能夠離開兩浙監地,我又怎麼把你帶入慶州?慶州百姓若知道了我隨身帶了位你這樣的人,該怎麼想我?

行了,休得過分。我之前容你,乃是看你自強不息的份上。你若過分強求,不如我一棍子打死你。官府那頭也不過是通知一聲而已。”

寇憐兒再次磕頭:“奴不敢冒犯老爺,只是可當初發生那事(指慶州兵變)時,奴還在襁褓中,慶州罪孽該與奴無關。奴自出生一來就做牛做馬,該贖的罪都贖了。現如今,奴的父母老了,一直唸叨著埋骨故鄉。而奴自生下來沒見過故鄉的山水,情願隨老爺回故鄉看一眼。哪怕看過一眼就死,也值了。”

趙興搖頭——國人的鄉土觀念實在令現代人難以理喻,罷了,既做人情,那就做到底吧:“你在慶州有熟人嗎?”

“沒有,奴在慶州不可能有熟人!”

“好吧,我找點藥水消去你的刺字,另外再向官府通融一下,消去你的賤籍……至於你父母,我管不著,生死由天吧。”

寇憐兒千恩萬謝退下,廖小小在一旁一直未開口,等寇憐兒退下才開口問:“相公,她明知道去慶州生不如死,怎麼還要去?你怎麼還要答應。”

趙興嘿嘿一笑:“你以為她傻?她一點不傻!你走了,喀絲麗走了,她怎麼辦?阿珠一直想做個合格的主母,結果把自己的性子弄拘謹了,我一走,她肯定不會容慶州罪婢待在府中。寇憐兒看清了這點,所以才要求去慶州搏一把,因為與其在新主人那裡苦熬,朝不保夕、生不如死,還不如跟我去慶州……罷了,他父親總算做過慶州軍官,也許熟悉地理,或許對我有用。就讓他跟去吧。若他父親真有贖罪之心,對我也是助力。”

廖小小仰臉瞄了眼天色,媚笑著說:“相公,天色已晚,不如我們去屋裡說話……”

屋裡,太好了,趙興樂呵呵地說:“叫她們到洗澡水,鴛鴦浴,才美。”

廖小小媚眼如絲:“奴奴聽相公的……”

元祐七年一月初,蔡京的任命下來了,好笑的是,這位大貪官原本是因為御史彈劾,當不成成都知府,現在御史們居然有了新的理由,他的新官職就是成都知府。而原成都府李之純則被調回京,擔任開封府尹。

一個大貪官走了,揚州百姓居然含淚送別。這是因為蔡京這位大貪官,最近變現的實在太可愛了。從年終開始,他就想盡辦法、找各種理由給杭州百姓發錢。原本朝廷只在下雪的時候給百姓發放炭薪錢,但蔡京瘋了,大夏天逢著下雨天他也發炭薪錢。有時候颳風他也發錢,但發的不叫炭薪錢,叫“房屋修繕費”。似乎一點小風小雨過後,老百姓的房子也需要整修一番。

原本因為蔡京墾荒行動牽來了大量外來人口,還聲稱要盤點當地地主的田產,使得揚州土著居民對這位大貪官非常牴觸。但蔡京臨走這次瘋狂撒錢行動,讓揚州百姓對這位有點貪財、也有點心黑,但經常給他們發錢的知州頗為留戀,因為他這一任,揚州普通百姓的利益沒被觸動;對於揚州大家族的利益,蔡京倒是想做番手腳,可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調任,最終反給大家發了一堆錢……這樣的貪官,揚州百姓恨不得對來上幾個。

蔡京發下去的是筆鉅款。趙興向朝廷報告墾荒所得是3.4倍收益,但實際上這個數目他瞞報了一半,因為修路後的水田價格,是不通公路的荒地價格的十餘倍。結果,平均起來墾荒的總收益該在投資的7倍以上。

趙興隱瞞了一部分,是因為他打算預留為新一年墾荒的運作基金,現在,蔡京不過日子了,這筆鉅款被他花的一乾二淨,等蘇軾從潁州轉任揚州知州時,府庫裡只剩下3120貫零3文錢——這還是蔡京看在趙興的面子上留下來的,如果來的不是蘇軾,蔡京只會留下那3文錢的零頭,其餘的全部花光。

蔡京前腳孤零零地走了,送行的只有趙興。蘇軾後腳來了,此時,趙興已成為揚州留守的最高官員,他代表揚州同僚迎接了蘇軾。

這次迎接也是一個特例。按理說應該是趙興這位下級官員先走,留下蔡京這位最高長官辦交接,但估計是蘇軾與蔡京極其不對付,所以高太后破例讓蔡京先走,留下趙興這位學生辦交接。

有先期抵達的晁補之作陪,趙興的交接辦的很順利,況且師生之間沒啥好隱瞞的,趙興將杭州墾荒的具體運作交代一番,便向蘇軾解釋:“老師,府庫裡雖然沒啥錢,但也不用憂心,因為近期該花的錢都花出去了,剩下的都是進項。比如3月揚州花會,等2月25日,承辦人就會繳納5000的承辦費。

到了3月,茶監、鹽監、各路轉運司會交來一部分‘例支錢’,所以只要熬過了2月,官府的進項便會接踵而至……墾荒的事也不用愁,我已把今年流民要開墾的荒地備下了。這月僱傭廂丁修路、疏浚河流的經費我也預付了,老師且拿那三千貫支撐一個月,一個月後的事就是‘現收現支’——揚州富裕,收益應該比支出大。”

蘇軾很滿意:“離人安排的妥當,我還用幹啥,坐等收錢而已。我就坐在收錢太守,學歐陽公‘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山水之間’就行。哈哈,恰好有時間,待我將歐陽老師的《醉翁亭記書》寫一遍,刻字立碑。”

頓了頓,蘇軾從懷中摸出一封官誥,遞給趙興:“這是你的官身:守環慶路緣邊招討安撫使、權慶陽節度使(知州)、慶陽團練使——正六品的官,等於給你升官兩級。離人,慶州那裡無月不戰,我覺得你應該跟陳季常聯絡一下,他父親陳弼曾任鳳翔府太守,他兒子陳不群不是曾在你手下學習過麼,我知道陳季常身邊還有幾個鳳翔府的老兵,你可以向他借用一下。”

慶州在熙寧後不久改名為慶陽,屬“鎮州”。所謂“鎮”州,意味著前線的邊防州。此類州縣長官,軍政通管,不稱“知州”,稱“節度使”,民間稱之為“太守”。

趙興的三個新官職當中:慶陽團練使是正六品官,慶陽節度使是從五品,環慶路緣邊招討安撫使是個正五品官,趙興以低官品擔任前兩個官職,前面要加“權”、“守”。

而慶陽團練使前面不加“權”、“守”,表示朝廷認可了他在揚州的功績,正式升他為符合團練使品級的正六品——等於躍升兩級……不過,這種躍升估計沒人羨慕,因為團練使偏於武官,趙興又是去前線擔任此類官職。

趙興向老師拱手拜謝,口稱:“原該如此的,只是任命沒下來,我不好大肆聲張。可現在來不及了,我打算明日上路。”

蘇軾吃了一驚:“這麼快,何必如此急呢?”

趙興回答:“不能不急,一年之計在於春,每年春耕時分最為緊要,我必須趕在春耕前趕到慶州,才好籌劃一年的攻守大計,老師,明日我要動身,今日便不相陪了。”

蘇軾猶豫片刻,答:“也好,我剛來,也許整理一下家務……離人,謝謝你給我買的房子,我很滿意。你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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