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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與敵人做交易(1/2)

作者:赤虎
第一百六十四章 與敵人做交易

張用剛好站在旁邊,他聞言很好奇的問:“怎麼,臨海軍還有一半的戰船?”

宣祈被這話噎得滿臉通紅,趙興挑起大拇指,說:“聰明,我喜歡跟聰明人說話,誰派你來的,難道這主意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這話思維跳躍過大,張用不理解,他詫異的問:“怎麼回事?你我雙方本屬敵對,為什麼不打下去?”

宣祈眼珠亂轉,鼓足了勇氣回答:“好漢爺孤軍深入營州,早晚是要撤走的,沙忽帶大人、高閭山大人已經率三萬大軍趕到了榆關,他們之所以現在還沒行動,是在等待南京道上的訊息。好漢爺,要走趁早走,否則大軍四面合圍,那就走不脫了——我進城時,恍惚也看到好漢們正在收拾行裝。”

趙興拍著大腿對張用說:“你瞧,這就是聰明人,他知道我早晚要撤退,所以想與我達成一個協議——我明白,錦州水軍屢戰不利,新任都指揮那誰誰——趙輔義是吧,他既不敢出戰,又恐懼上面的責罰,所以才派你出來,希望與我達成一個協議,比如我在水面上假裝敗退,以便把這場功勞讓給你們,是吧?”

張用看可宣祈半天,感慨說:“你說啊,我怎麼竟碰見一些精明古怪的人?!人都有一個腦袋,怎麼你們的腦袋長的這麼精明,這心思,猜一猜就要繞好幾個彎子。”

趙興笑意盈盈的望著那位宣祈,說:“所以我才要問,這主意是誰出的,不簡單啊,竟然能猜透我的心思,遼國也有如此的人才,怎麼才是個巡檢?”

宣祈有點尷尬,他這個巡檢還是臨出發時任命的,當時他也就是看到趙輔義有點走投無路,所以才胡亂一猜。這個想法在別人看來夠大膽狂妄的,但目前營州水軍正被人壓著打,殘存的水軍戰船根本不敢開出水寨,趙輔義是病急亂投醫,為了保住腦袋,才相信了宣祈的胡言亂語,沒想到那廝的運氣比中頭獎彩票還強大。

“我承認,我的水軍是損失了半數船隻,但我有個疑問,‘我的半數’是多少船?錦州水軍的‘半數’是多少船?”趙興帶著親切的微笑,很天真的問。

這個問題宣祈回答不出來,因為錦州水軍不止損失了一半的人,前任水軍都指揮臨出戰時,絕望的把所有能戰鬥的大型船隻全部帶出港灣,結果無一艘返回。

這場戰鬥就發生在近海,水寨裡剩餘的人員都目擊了那場戰鬥,對方雖然也沉了兩艘船,但似乎沉的有點奇怪,那些船操作遠比錦州水軍靈活,但它們好像接到了死命令,決不讓開西向的航道,這才讓錦州水軍死纏亂打,弄沉兩艘,重傷一艘。而錦州水軍這方面,出戰的船隻全體沉沒。

外面“海盜”的戰船似乎設施齊全,不等船沉就有救援船隻靠上來,接走倖存船員。但錦州水軍沒有救援裝置,船上的水手只能跳到冰冷的海里,雖然戰鬥地點離岸很近,但竟沒有一位船員成功游到岸邊。

如今錦州水軍還剩一半的船隻,但都是小船、縱火船,而熟練的水手大都戰死。趙輔義面臨有船無人的局面,他不出戰要被上司斬首;出戰要被擊沉,淹死;左右是個死,他才心存僥倖,相信了宣祈的胡言亂語。

“我喜歡跟聰明人說話,但我有點擔心,一旦讓你們的戰船出港,你們趁機運送士兵怎麼辦?你有什麼好辦法?”趙興臉上的笑容沒有變化,連程爽催他來動身,他也毫不動容。

“好漢,打不下去了,我臨海軍把所有會操船的人都調到船上,也難以把剩下的戰船全部開動。”宣祈叫苦連天,說了實話。

“好吧,反正我要撤走了,索性送你們一個人情在此。你回去告訴趙輔義都指揮,不必派所有的船出來,只選擇親信,帶五六艘船出來足夠了。不過,我來一趟,船還沒有裝滿——”趙興拖長了腔調說。

宣祈很明白,他馬上回答:“趙大人那裡自會有表示,我們一定會準備一些金銀珠寶,請好漢笑納。”

張用那裡插嘴:“至少需要一萬貫。”

宣祈只以為張用是趙興的幕僚,他翻了個白眼,躬身向趙興施禮:“就如這位好漢所說的數目,如何?”

趙興點點頭:“一萬貫,雖然少了點,也就勉強湊合吧。你是個聰明人,回去跟你家大人說,我還有一些小買賣,想與你家大人商量,我知道遼國缺糧,可你們有馬,每月朔望、初一、十五我會運糧在錦州海面,等待你家大人出海交易,怎麼樣?你家大人有沒有興趣?”

宣祈吃了一驚,急問:“大人不是宋人?”

宋國有規定,禁止向遼國出售糧食。違者斬首。趙興大大咧咧的要向對方出售糧食,這讓宣祈很是驚詫。一旁的張用也很驚愕,但他知道自己腦子轉不過來,生怕誤了趙興的事,所以雖然頻頻使眼色,但卻不敢開口。

趙興沒有回答宣祈的問題,他一招手,喚過程爽:“來啊,拿一些商品來,讓宣巡檢帶回去當樣品,看看趙都指揮是否有興趣。”

這會都忙著撤離,能有什麼商品展示。程爽想了半天,便將趙興的隨身物品拿來,分別是:一盞琉璃馬燈、一個銀質小酒壺,內裝一瓶燒酒。幾個宋瓷杯、盤,外加幾件衝壓而成的紫銅飾件。

論到做首飾,遼國的手藝其實也不差,他們製造的很有阿拉伯風格與拜占庭風格的大型瓷器銅器,在現代都是拍賣行裡的天價國寶。但宣祈依然對這些小掛件的精巧所震撼。他拿起來一一觀察,程爽還擰開小酒壺,替他倒了杯燒酒。

盤算片刻,宣祈決定了:“好漢,我遼國還有其他商品,比如上好的獸皮、牛筋、海參,北面女真人那裡還出產上好的大東珠,這些東西都價值不菲啊,不如……”

趙興截斷對方的話,隨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真皮錢袋,那上面的扣袢是一粒大珍珠,鴿子蛋大小,真正的阿拉伯大東珠,遞給宣祈,問:“你說的珍珠,有這麼大嗎?”

宣祈服了,他徹底無語。

這錢袋是用海豹皮做的,用腓尼基紅染成鮮豔的紅色,針腳做工極細緻,一粒鴿子蛋大小的珍珠被從中間鋸成兩半,鑲在上下兩面做紐扣。宣祈望了一下,沮喪的說:“比不上,再大的東珠也比不上這個。”

趙興惡狠狠的說:“遼國正面臨大饑荒,糧食人都不夠吃,那些戰馬就要被餓死,與其煮著吃肉,還不如賣給我,我只要戰馬,用糧食換,用這些珍奇玩意換。回頭告訴你家都指揮使,我要戰馬、獸皮、還有羊毛,就是那些春天羊身上退下來的羊毛——我知道你們都把那些羊毛當垃圾,賣給我,我要做氈子,織地毯……我用現錢論斤收購羊毛,有多少要多少。”

宣祈的猶豫沒能堅持數秒,他馬上回答:“好漢,你所說的事情不是我能決定,但我認為——這些都不成問題,且等我回去通報一聲。告辭!”

宣祈帶著東西,匆匆趕回去,趙興也隨後出發,路上張用詫異的詢問:“離人,這糧食可是違禁物,你怎麼答應給他們糧食呢?”

“我不會從大宋境內給他運糧食,附近的高麗、倭國最近糧食豐收,這地方離我們實在近,加上裝運時間,三五天可以跑一個來回。一個月可以倒運數批糧食與戰馬……其實他們要不了多少糧食,我估計他們自己夠吃也就夠了,剩下的他們會用珍奇玩意交換,那玩意才利潤大。

你沒注意到嗎。我給金人的東西也是燒酒、瓷器、玻璃,這玩意又不能充飢,又不能用來打仗,換回來的還是我們急需的戰馬,此外還有牧奴。這種人才我大宋最需要……至於糧食,能讓他們不餓死那就夠了。糧食利潤小,等他們肚子不餓了,我們想做糧食貿易,他們也會……”

張用表情鄭重:“離人,用效用船跑遼國我不反對,因為你拉回來的是馬,為了賣到馬,我大宋什麼沒幹過。但要向遼人售糧,這個……”

“放心放心”,趙興大包大攬:“我是吃虧的人嗎?我們的目標是馬呀,除此之外,有什麼我看得上眼?走,我們快撤。”

等趙興趕到海邊時,那位宣祈已經急吼吼的乘坐錦州水軍的戰船返回,碼頭上都是湧湧的人頭,錦州百姓掙夠了趙興這裡的錢,想到契丹兵即將攻來,那種無差別的大屠殺下,即使他們聲嘶力竭的辯解,也似乎躲不過死亡的命運,所以他們都不願走,堵在海邊的路上,急切的要求趙興帶他們走。

錦州是個小城,總共也就五千戶左右,每戶平均五六個人,總共三萬人,除去一些不願走的死忠份子,除去先期被登州漁民僱走的青壯,碼頭上還有萬把人左右。

燕肅為難的看著趙興,輕聲勸解:“大人,帶走他們吧。契丹人來了撲空,定會亂殺人,他們都活不了。”

趙興點點頭,眼也不眨的說:“我當然知道,他們口袋裡揣著叮噹作響的新銅錢,為了搶他們的錢,契丹漢兵也會殺了他們,可我沒辦法。登州漁民僱了那麼多人去,這事已經鬧得很大,他們不可能去登州。去其他的地方——我沒那麼多船。告訴他們,契丹兵馬上就來,讓他們去鄉間躲幾天,等契丹兵走了,再來這碼頭。

目前,只能這樣了。唯有我回去後,才能招來新船。”

張卓為有點艱澀的說:“這天寒地凍的,眼看又要下雪了,他們哪裡藏得住。”

趙興眼角一跳:“找女真人,現在他們正在打掃腳印,走快點還能找著。這群女真人趕了那麼多的馬,一定需要人手。”

張用聽了這話,也眼睛一挑。沒等他說什麼,燕肅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拉上張卓為前去勸解鄉親疏散。登州漁民見到這種情況,有憐憫心發作的,拉上倆三個人上到小船上,一同往登州進發。無奈杯水車薪……

不一會,碼頭上的船隊逐漸疏散了,鄉親們也開始四散的跑路,海灘上一片狼藉,遍地是房梁與窗框、門板,等等。

趙興的船最後一個離開碼頭,他船上塞得滿滿的是僱用的婦女,那些婦女的親眷還在船艙裡來回跑動,不停的勸解:“忍忍,再忍忍,半天時間就到登州了,我們到了登州就從陸路走,那就溫暖了。”

兩艘戰艦在錦州碼頭與都指揮趙輔義的船略作糾纏,趙輔義丟下了一艘船任由趙興的戰船俘虜,而後衝破封鎖,趕到營州碼頭,並接著向空無一人的營州城挺進……

那艘被俘虜的船內有宣祈和他帶來的金珠,這是錦州水軍與趙興預先約定好的。戰船輕便,行駛很快,他們拖著那艘俘虜船,在登州外海追上了吃水線壓的很低的趙興的坐舟。

宣祈透過跳板爬上了趙興的戰船,先獻上金銀珠寶,而後殷勤的回答:“我家大人看了大人送來的貨品,他很滿意,特派我來清點貨物,我們臨時湊不夠足夠的馬,本月月底可否先給我們付一批糧草,大人的意思是……”

趙興一邊接過宣祈遞上來的金銀珠寶,一邊搖頭嘆息:“我這人做生意,概不賒欠,具體的貨物與交易細節,你跟我的學生去商量。等等,我們馬上要進入登州港,你這身衣服不合適出現在登州,趕快下底艙換掉。”

程爽領著宣祈而去,趙興隨手把對方帶過來的包裹遞給張用,對張用與鄧御夫說:“這點東西你們兩個人分了吧。”

張用也沒客氣,他大大咧咧的接過包裹,說:“這點小錢你也不在乎,我就不客氣了,啊,這趟出海可受了不少驚嚇。不過,怎樣也趕不上女真人,他們原本藏得好好,上萬流民一去,藏得住麼?離人,你估摸一下:契丹會發現女真人嗎?”

鄧御夫也沒客氣,站在張用身邊與對方共同檢查包裹,裡面都是一些黃金與珍珠。價值至少在兩萬貫左右——看來趙輔義是用遼國的物價來衡量這包東西的價值,所以給的多一點。

趙興的船上裝的滿滿的,連甲板上都是一堆堆的人,他搖著頭,答:“這要看遼國是否氣數已盡,若遼國還有一個勤勉的人,一定會發現女真。否則,夾溫兄弟終歸會逃脫。”

張用與鄧御夫兩人分贓完畢,張用指著那艘被俘虜的遼船,問:“這船怎麼辦?跟著我們太惹眼。”

趙興笑了:“我喜歡悶聲發大財!既然賺了錢,我就決不聲張。管軍,這艘船便送給登州水軍如何?他們時常與遼國交手,正需要這場戰功。”

張用原本有點貪功,但聽趙興這麼一解釋,馬上同意:“好的,我聽你的。”

價值七八千貫的金珠到手,鄧御夫也毫無疑義,他只是為前景憂心:“這事鬧的太大了,恐怕遮掩不過去——光登州就僱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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