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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布衣宗師的宗師戰(2/2)

作者:貓膩
保護範閒的安全。

不過那位有能力傷到五竹的人,應該也已經死了,不然以五竹地性格,為了範閒地生死,他傷再重也不會離開京都。

什麼人能夠傷到五竹?肯定不是那幾位大宗師,不然五竹不會刻意隱瞞對方的身份,陳萍萍心動微微一顫,隱約猜到了一點什麼,這個猜想從很多年前就有過,只不過始終未曾得到證實。

在五竹揹著範閒離開京都地那個夜晚,他們二人就曾經考慮過,如何才能讓範閒逃離那種不知名的危險。只是……神廟為什麼會知道五竹在南方?陳萍萍皺起了眉頭,開始梳理這一切。

範閒入京的兩年間,陳萍萍曾經不止一次詢問過五竹的下落,範閒一直很小心地撒著謊,說五竹在南邊找葉流雲玩。而知道這個假訊息的人。除了陳萍萍,就只有陳萍萍曾經告訴過的皇帝。

五竹地第二句話,就是點醒陳萍萍這一點。如此看來,第三句話的威脅,就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陛下。”陳萍萍眼角的皺紋微微抽動了一下,輕聲嘆息道:“您還真是總讓為臣意外,佩服佩服。”

不過是須臾之間,他就已經揣摩到了皇帝的真正想法。雖然不清楚皇帝怎麼能夠與那虛無縹渺的神廟發生聯絡。但他很確定一個事實,偉大的皇帝陛下,是真的很想五竹消失。

對於一代帝王,或許真地很難忍受自己私生子的身邊,擁有一位大宗師級別的人物。

一位大宗師,如果發起瘋來,便擁有了足以動搖朝廷統治的能力,這是任何人都可以想到的事情。就算不可能單人匹馬殺入皇宮。屠盡皇族,但他完全可以單劍行於天涯,將各郡路中的州守府官殺個乾乾淨淨,還不用擔心會被軍隊圍困住。

也可以潛於京都十年不出,一出拔劍。嚇得皇帝永世不敢出宮,旨意無法出城。試問在這樣的情況下,沒人敢做官,皇帝不敢露面。朝廷除了分崩離析,還能有什麼辦法?

所以當年苦荷可以一個人震懾住北方所有想造反的王公貴族官員們。

所以四顧劍可以單劍護持東夷城這麼多年,可以讓自己地劍威彌散開來,扶直那些夾於兩個大國之間的小諸候國的腰桿。

所以看似散漫,實則有大智慧的葉流雲,只要繼續在天涯海角繼續那不知盡頭的旅行,慶國就會厚待葉家,哪怕是一代帝王想要撤換一下京都防衛。也要被迫使出自己放火這種可恥地陰招。當然,葉流雲自己也清楚皇室的忌諱,所以這麼多年了,也沒有回過京都。

如果天下征戰起,陛下可以用葉家威脅葉流雲,可以用北齊萬民的生命去勸說苦荷,可以用東夷城的存亡去提醒四顧劍,雙方可以達成某種平衡地協議。

而五竹和這三位大宗師都不同。他沒有龐大的家族做為負累。沒有什麼國度子民需要他去守護,他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範閒一個人。所以他擁有更大的自由度,更不可能被皇帝要脅或者互相利用,甚至雙方連討價還價的餘地都沒有。

如果範閒有個三長兩短,五竹一發瘋,天下就會跟著發瘋。

於是乎,只要五竹在一天,皇帝就必須愛惜著範閒,像以往這些年一樣,扮演那位不得已而心有愧疚的父親,胸懷雄心卻似滿腹悲哀的皇帝。

皇帝或許從內心深處是很欣賞範閒這個兒子的,但他歸根結底是位皇帝,他不能容許範閒地身邊有這樣一個忠心耿耿的大宗師當僕人,就算不是利用這次神廟來人,終有一天,皇帝也會想辦法除去五竹。

當然,陳萍萍清楚,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至於另一方面的原因,大概在於皇帝心中的那抹淡淡畏懼。

神廟向來不幹世事,沒有誰真正的見過神廟中人,神廟裡的人幾百年也不見得現世一次,如果能夠讓五竹與神廟中人同歸於盡,又能永遠藏住範閒與葉家的關係,將當年地所有都埋入故紙堆中,對於皇帝而言,這或許是最美妙地結局。

只是皇帝沒想到,範閒是葉家後人的身世竟然會這麼快地被人捅了出來,自己地兒子成為了神廟的首要目標。他想用神廟這把刀殺死五竹,反而卻被五竹利用範閒的身世,成功誘殺了那位神廟來客,保住了範閒的性命。

陳萍萍不知道五竹在其中動的手腳,但他只是略帶一絲悲哀想著,陛下明知道神廟有人來到世間,在範閒身世暴光之後,卻從來沒有提醒過自己或者是範閒,難道說,對於除了自己的任何人,陛下都只會給予淡淡的悲哀與同情?

老人冷笑著,推著輪椅來到壁爐前,有些貪婪地將手伸近了一些,一面取暖一面打著呵欠,用含糊不清的言語咕噥道:“你就是會享受,居然搞出個壁爐來。你什麼都是極好的,就是這件事兒做的有些糊塗,姑娘家家的……”

黎明時分,京都那個叫做“外三里”的偏僻安靜處一片黑暗,隱約能見一座圓形建築的影子,全是黑木結構,是座廟宇。雪花紛紛落下,讓那座廟宇染上了一層超脫世俗的脫塵之意。

這就是慶廟,傳言中慶國唯一可以與虛無縹渺的神廟溝通的地方,皇家祭天的廟宇。

廟門咯吱一聲被推開了,很久沒有出現在京都的慶廟大祭祀走了出來,這位與齊廟苦荷比起來默默無名的苦修士臉上震驚之色一現即隱,沉默而悲傷地從雪地裡抬起那具屍體,踉蹌著走進了廟中,那屍體上穿著一件人間常見的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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