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奶茶店老闆娘就走了出去問,“小白,要去哪啊?”
“奶茶店。”女孩道。
“那進來吧,直接右轉就是門,再往前走是肉鋪。”
女孩低聲嘆息:“果然~”
她牽著金毛進來後,見尹鶴異樣的目光,老闆娘立即向他解釋,“不好意思,那隻狗是導盲犬,您不介意吧?”
尹鶴搖搖頭,照片裡的女人就是她,可怎麼會是盲人?
另外真人沒有照片那麼像,可以減少至六七成了。
而且,這個女孩戴墨鏡的樣子讓尹鶴想到好像在哪兒見過。
對了,穆蓉仙學校的那隻大橘貓,就是被一個盲人女孩收養的,尹鶴看過女孩抱著橘貓的照片,很像是她!
老闆娘招呼叫小白的女孩,“小白,你喝點什麼啊?”
“老闆娘,我晚會兒點,在等人呢。”
老闆娘跟她應該是比較熟的,問,“等什麼人啊?朋友?”
“還不算朋友,第一次見,您幫我看著點好不好?”
“行啊,長什麼樣?”老闆娘來了興趣。
“30來歲,一米八左右,應該挺帥氣的,我也沒見過照片。”小白吐吐舌頭不好意思道。
然後老闆娘看了尹鶴一眼,尹鶴直接走過來,“我想你等的應該就是我,我是美姐介紹來的。”
小白立即站起來,“不好意思,我是不是來晚了,我中間可能迷路了。”
尹鶴:“不晚,我也剛到,坐下說吧,老闆娘,點兩杯奶茶,你喜歡什麼口味的?”
~
上了奶茶,還有一些小點心後,老闆娘就躲到一邊看戲了,現在也沒什麼客流,看看偶像劇挺好的。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尹鶴主動道。
“我叫齊墨白,你可以叫我小白,”女孩道,還不忘介紹自己的導盲犬,“它叫肉肉,是個乖巧的小男孩。”
妥了,長得像,名字也像,如果眼前的女孩不是齊墨藍的妹妹,自己“尹”字倒過來寫。
可自己記憶中,齊墨藍的妹妹並不是盲人啊!
“你怎麼稱呼呢?”女孩問。
“我……”她可能還記得自己的名字,於是尹鶴反問,“美姐沒說我的名字?”
“小姨沒說,也怪我,忘了問。”
小姨?那個美姐是她小姨?墨藍的小姨肯定知道自己,所以,這是一場別有用心的“相親”!
尹鶴略做思考,“我姓尹,你可以叫我傑夫。”
“傑夫~”女孩默唸道,有點奇怪的名字。
尹鶴又道,“你的眼睛不是天生的吧?”
齊墨白搖搖頭,“跟你一樣,都是車禍導致的,好像是神經的問題,醒來後就看不到了。”
“跟我一樣?”
齊墨白微微一笑,“其實你沒必要太在意的,既然你都不介意我的眼,我也不會介意你的腿。”
我的腿?尹鶴低頭看了看,那個美姐到底是怎麼跟她說的?
尹鶴敲了敲桌子腿,發出木頭的聲音,“哦,那就好。”
齊墨白笑了,“還是你們這種好,戴上義肢也不太影響生活,不像我們這種,半路看不見的,至今還沒有徹底習慣黑暗的日子,遇到什麼,總想知道它長什麼樣,是什麼顏色的。”
女孩的笑容很真實,不像是強作歡顏,甚至比齊墨藍的笑更有感染力。
尹鶴問,“多久了?你的眼睛。”
“四年多了。”女孩摸到吸管,喝了一口。
尹鶴回了一句,“哦,跟我的腿差不多。”
齊墨白又笑了,“那我們還真是有緣呢。”
尹鶴很想開門見山問她關於齊墨藍的話題,又怕太明顯會嚇跑她。
於是他看著蹲在女孩腳邊的金毛,“你的肉肉多大了?”
“一歲半,還是個小狗呢,不過它很敬業。”
尹鶴:“金毛挺聰明的,倒是也能做導盲犬,不過拉布拉多更合適一些吧,金毛過分活潑好動了。”
“原本是想養拉布拉多的,”齊墨白小聲說著,似乎是怕金毛聽到,“但小姨不太懂狗,人家說是拉布拉多,她看是黃色的小狗,就買了,後來毛越來越長,才知道是金毛。”
“你們不是在導盲犬機構買的?”
“不是,路邊攤買的,500塊還打了對摺,之後是我自己訓的。”
看這狗坐姿端正,不吵不鬧,看來培訓的還不錯,伙食也好,尹鶴點點頭,“金毛犬有拉布拉多的血統,小時候確實比較難辨。”
“哦,真的嗎?”
“嗯,在十九世紀,一名蘇格蘭貴族用黃色拉布拉多尋回犬和拉布水獵犬混合繁殖,這才有了現在的金毛巡迴犬。”
“你懂得真多,你也喜歡小動物嗎?”
“嗯,家裡養著一隻哈士奇,有機會可以讓兩隻狗見見面。”
“會不會被帶跑偏啊,據說哈士奇很二的。”女孩捂嘴偷笑。
“我家哈士奇還小,不算太調皮,”尹鶴又問,“喜歡貓嗎?”
“喜歡啊,我家養了一隻大胖貓呢,是肉肉撿回來的。”女孩饒有興趣地講述著。
對上了,那個領養了大橘貓的女孩也是她!
透過在寵物方面的共同語言,兩人漸漸熟絡,有了老朋友的感覺,她的性格跟張揚的齊墨藍很不一樣,或許是失明導致的吧。
終於,熟悉之後,尹鶴圖窮匕見。
“怎麼家裡人沒陪你一起過來嗎?”
女孩低下頭,“叔叔生病了,小姨要照顧他,所以小姨讓我一個人過來。”
關於叔叔和小姨的事,尹鶴略有耳聞,叔叔是親叔叔,也是姨夫,小姨是親小姨,同時也是叔母,齊墨藍說過,這是一對夫妻結婚後,小叔子和小姑子搞到一起的故事。
尹鶴又問,“其他家人呢?”
齊墨白的頭更低了,“我現在只有小姨和叔叔兩個親人。”
尹鶴的心被劇烈地撞擊了一下,“你沒有兄弟姐妹?”
“有個姐姐,已經過世了。”
像是被戳到了傷心處,尹鶴彷彿已經能看到墨鏡後面,她的眼眶裡蓄滿了眼淚。
他不敢再問,這個答案也已經讓他都要崩潰了。
怎麼可能,父母不在了,姐姐也去世了!
齊墨藍,她去世了!
尹鶴遞了一張紙巾過去,“不好意思,提到你的傷心事了。”
女孩默默接過。
尹鶴,“我去個洗手間。”
他起身走到老闆娘面前,“有洗手間嗎?”
“不遠處有個公共的。”
“你出來給我指一下,”尹鶴把老闆娘叫出來,卻是問,“你知道那個女孩家裡出了什麼事嗎?”
老闆娘看看裡面在跟金毛嘀嘀咕咕的齊墨白,拉著尹鶴又走遠了幾步,幾乎要走到街口了,“那丫頭的耳朵異於常人,剛才那麼遠她肯定聽得見。”
尹鶴,“那你知道她家裡出過什麼事嗎?”
老闆娘:“不知道啊,我也是去年才在這裡做生意的,只知道她跟姨媽生活。
“不過小夥子,我覺得那姑娘不錯,長得漂亮,性格也好,你要是條件一般的話,也別挑肥揀瘦了,眼瞎又不影響傳宗接代。”
尹鶴點點頭,知道想要得到真相,只能找到小姨了。
她告訴齊墨白,自己是個瘸子,又不透露姓名,讓齊墨白沒有心理負擔的過來相親。
又告訴老媽這個女孩條件非常優越,還故意發了照片吸引自己過來,肯定不是為了單純的相親。
無論她是為了錢,又或者是為了別的,兩人終有一見。
老闆娘一走,尹鶴狠狠地一腳踢在牆上,齊墨藍,你怎麼就走了!
他蹲在地上,難受,心痛,卻痛不過腳尖。
已經塵封七年的初戀,但因為放的太久,甚至連她的樣子都模糊了。
這七年間,自己有過太多戀情和女人,都不長久,以至於對感情這回事兒都已經麻木了。
這些女人絡繹不絕地走進自己的生活,賴在自己心裡,有的漂亮似明星,有的根本就是明星,把本應屬於齊墨藍的大片位置擠佔地只剩一丟丟。
可即便如此,那依然是核心區域,誰讓她來得早呢,而且四年啊,除了齊墨藍,他從不曾跟誰有超過四年的穩定戀愛關係。
人生,能有幾個那個單純的四年。
~
“老闆怎麼了?”大芳疑惑地問。
尹鶴的車就在不遠處,這一幕被圓芳盡收眼底。
曉圓:“可能是腳氣犯了吧。”
“我爸就有腳氣,難受的時候恨不得把腳剁了!”大芳對老闆深感同情。
~
回到奶茶店,齊墨白的情緒已經穩定了,她感覺自己今天有點失態,都已經過去四年多了,她不曾當著外人的面這樣過。
尹鶴問:“接下來我們該幹什麼呢?”
“我,我不太清楚啊。”齊墨白道。
這是她第一次相親,如果不是叔叔病了,阿姨太累了,家裡出現了困難,她不會想這麼早把自己嫁出去的。
尹鶴:“這樣吧,咱們出去散散步,我順便把你送回家。”
“你要去我家嗎?”齊墨白站起來問。
“如果你不願意,送到門口也沒關係。”
齊墨白想了想,家裡現在沒人,她似乎是在衡量瞎子+狗能不能打的過瘸子。
好像天平是向自己一方傾斜的,於是她點點頭,“好吧。”
出了門,狗子向右走,齊墨白立即拉了一下,“走錯了,這邊。”
右邊是肉鋪的方向,尹鶴蹲下身摸了摸金毛的肥膘,“都長這麼胖還那麼貪吃。”
齊墨白立即為狗子說話,“其實不能怪它,別的狗狗都能奔跑撒歡,還能玩飛盤、游泳,可是肉肉跟著我最多隻能慢慢溜達,運動量太小,肯定長肉啊,是我拖累了它。”
肉肉抬頭:“汪汪(才沒有啦~)”
尹鶴走在齊墨白令一側,“我知道有專門給狗狗游泳地方,金毛的游泳能力是狗中翹楚,找機會我帶上二哈,咱們一起送它們狗刨怎麼樣?”
這意思是,還有下一次見面的機會,齊墨白微微頷首,沒想到還沒見過對方的樣子,就要跟他處物件了。
但自己沒法反駁,因為看不到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喜歡的長相,不過性格是很談得來的,而且自己是瞎子,對方是瘸子,也算登對。
“我們這樣的速度可以嗎?”齊墨白很細心地問尹鶴能否跟得上。
尹鶴:“不用顧忌我,我這條腿很貴的,結實耐用,現在參加殘奧會說不定還能拿名次呢。”
齊墨白立即笑了,“其實我失明後也想過參加殘奧會呢,我乒乓球打得不錯,後來證明不太行。”
見她笑得這麼燦爛,尹鶴覺得自己這麼騙她不太好,心裡很負罪。
等見到美姐,自己就跟她坦白吧。
“好啊,有機會切磋切磋。”
突然想到了什麼,齊墨白又道,“但其實我是有工作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不能養家,起碼,我的工資養活自己和肉肉是不成問題的。”
她是怕自己嫌棄她嗎?
尹鶴心頭又是一陣酸楚。
她本該是央音教授的小女兒,不說榮華富貴,卻也衣食無憂,可現在,竟落得擔心一個瘸子看不上自己的地步。
見尹鶴不說話了,齊墨白低著頭沉默了,不過還是時不時地糾正一下肉肉的錯誤路線。
“不是這裡拐。”
“這裡應該拐吧。”
“我賭那個衚衕是死衚衕~”
尹鶴失笑,“所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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