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溫度掃描,一路往南走,摔倒無數次,當時覺得也許死了會是最好的選擇,不會再如此折磨。可他不捨。
他心裡,始終存著一絲她可能還活著的僥倖與希望。就像哪怕當年霍野中彈倒在他面前,他都會找了整整兩年多的屍體,在蓬萊島的島頂挖出來,才敢確定他是真的死了。
這一次,他怎麼能輕易就放棄?
他就是這麼一直渾渾噩噩地想著,一路走,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直到他走出山林,踉蹌著倒在了軍事駐紮區外的柏油路上。
她曾是他的信仰。是他後半生裡維持活著狀態的全部意義。
可是現在,她卻說她要走了。
………………
深夜十點。將最後幾件東西收拾進小箱子裡,她就要走。
門卻被什麼人推開了。
林亦彤一怔,纖長的身影透出幾絲柔美,起身,把牆面上小濤濤畫過的畫輕輕撕下來,盡力不扯到邊緣。
"葉驍,"她突然輕聲叫他,把那副畫輕輕壓進行李箱,說,"你還年輕,不知道有些人出現在你生命裡就是過客,來幾年,又消失,你以後要習慣這樣。而如果有一天一個人願意為你停下來,跟你一起走,你記得要珍惜她。"
很遺憾能陪你走到最後的人,不是我。
"那你想要誰停下來,跟你一起走到最後?"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分明不是葉驍。
她一驚,抬眸,看著他略微沉著的臉色,清淺一笑,兀自順了一下耳邊的髮絲。他懂那意思,反正不會是想和他。
"你今天突然決定要走,是因為賭氣吧?還是想懲罰我?"霍斯然一身挺拔站在面前,口吻有一絲絲如幽魂般。
她小臉清冷下來,歪著頭看他。
"我今天的確很幼稚,幼稚到想跟一個剛過二十歲的毛頭小子叫板,是我錯了。"他抿了抿唇,走到她面前來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只是突然覺得他或許是真心的喜歡你,卻給不了適合你和你肯要的愛,一時嫉妒,想到他吻過你,連理智都不顧了。我道歉。"
"你不會真想要走的,這是你的家,你還有很多的仇恨和委屈沒有報。我不是說過的嗎?到我身邊來,你想要怎樣,隨你,只要你覺得開心,我都替你做到。你不要了嗎?"
他說得對。
她的確是有一點賭氣的成分在裡面,關於母親,關於她自己,她的確還有未了的仇恨。
櫻唇輕抿,她卻俯身把箱子蓋上,柔媚的一眼看過去,告訴他:"有道理。不過我跟師傅說了,他已經幫我訂了機票。"
霍斯然的臉色,這才微變。
他淡淡笑了一下,看來,沒辦法了。
"好,"他健碩的雙臂慢慢撐開在床上,看著她道,"那就去美國。"
她水眸輕顫,沒有領會他的意思,只是在心底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這男人想做什麼?
"你今天來應該不只是為了跟葉驍叫板,"她俯身擦了擦小濤濤嘴角的碎屑,水眸裡透著戒備,"還有什麼?"
說起這個,霍斯然才想到。
抬手看看錶,已經快10點半。
"你今晚會留在秦家?"
"我貼身的東西都不在這兒,我得回去。"
"你說托幼所旁邊的那些租用房?"霍斯然沉聲問,深眸裡透著複雜的輝光,"那裡不安全。"
"誰會害我?"她柔美地笑,"你?還是你身邊覺得我道德淪喪與別人丈夫無恥勾搭的女人?"
他沉下身子,輕撫上她的臉,啞聲道:"聽我的一次,留在秦家,或者跟我一起,不要跟孩子兩個人這麼深夜回你們租住的地方。"
他了解霍西的性格,從小到大因為在家裡不受重視而妄自菲薄,哪怕是他自己做錯,他都會覺得是別人看不起他欺負他,他也絕對死都不會放過"欺負"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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