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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說點我不知道的錯給我聽(6000)(1/2)

作者:沐小烏
樹下,風聲沙沙,下面綁著的沙袋被踢出了歲月的痕跡。

霍斯然一身的肅殺挺拔,走過去,看。想起了她曾經那道狠戾兇猛的迴旋踢。

耳邊傳來喧鬧聲和孩子的笑聲,他指腹輕抬,摩挲著沙袋,那是他遺失的那段歲月裡,她的印記。

………………

進門時,小濤濤那聲高亢又興奮的"媽媽!!",驚了一屋子的人榍。

撲騰著從葉驍身上跳下來往門口跑,一下子就撲進她柔軟馨香的懷抱裡,小濤濤依賴地摟著使勁磨蹭。

"回來的點兒正好,來來來,坐下,"秦芳容正拿著筷子出來,"我做了拿手好菜爆炒豬肝,快嚐嚐。"

"葉驍去把你媽熬的湯端過來……"葉子敬一邊命令一邊拉開了椅子都。

葉驍正呆愣愣地盯著林亦彤看,聽見話一個回神,一個月來就被曬黑的俊臉浮起不易察覺的紅與尷尬,"哦"了一聲,比以前更亮更璀璨如星的眸垂下,往廚房裡去了。天知道,他可沒忘記上次強行吻她的事,她一定是惱了,否則怎麼會清冷得連看都不看他一下??

"哎呀叫你拿個瓷盆盛,你給我把高壓鍋端出來,你怎麼不連煤氣爐給我一起捧出來啊你……"秦芳容急得火都燒到眉毛,這孩子還能不能做點事啊,養個兒子到底不如養個女兒!

葉驍尷尬,繃著唇,任由他媽吼:"你倒是放下呀!不燙啊?"

"……燙……"他憋半天憋出一個字來。tmd,燙死了。

林亦彤把小濤濤放下地,從桌上拿了抹布過去裹住他直接拿手握的不導熱邊緣,示意他放下,離得這麼近,近得他都能數清她的睫毛。

"你生我氣了?"葉驍盯著她,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她。

她水眸輕抬,眨眼之間有笑意生出,問:"你說什麼?"

她又把自己封起來了。封成任何人都走不進她心裡的模樣。

葉驍不管,繼續說:"後來怎麼樣了?我要請假出去被排長關了一個星期禁閉,爬都爬不出去,那個混蛋還欺負你麼?"

她纖睫輕垂:"我給了他一刀他差點死掉。你說,還有人敢欺負我麼?"

葉驍心臟都顫了兩顫。

"好了,"她柔柔看他一眼,"端上去吧。"

葉驍不知是該驚喜還是擔心了。

她從不愛開玩笑,說出來的話都是真的,可如果她真的動了手,現在又相安無事地站在這兒,那說明那個人,真的愛她愛到這種地步了麼?

"你現在住的房子好不好?是在哪兒?"秦芳容一邊分著筷子一邊問她。

"在托幼所附近,挺好的。"

"說起來我一直好奇,濤濤怎麼進的托幼所?沒戶口都能進,我們隔壁老喬家,塞了十萬塊錢都連個影兒都沒呢,人家還是正兒八經的城鎮戶口,父母工作都很穩定的……"

葉子敬蹙眉,示意她閉嘴別亂說話。林亦彤卻聽到心裡去了,有些事,她指只顧抓緊機會不放,卻總忘了細細琢磨。

小濤濤的事太過順利,她當時都在想什麼?那男人撇清了關係,她就當真信了?

敲門聲響起。

秦芳容一怔,吃飯這個點兒,有誰會來?

她摘了圍裙走出去,只當時鄰居過來借調料什麼的,卻沒想到一開門竟是霍斯然站在原地,淡淡的月光下,那男人站成了一棵亙古不移的青松。

"誰啊?"葉子敬問了一聲。

秦芳容背影僵直一動不動,面色冰冷地看著霍斯然,想直接把門摔到他臉上,卻想想現在他已經回去任職,而葉驍才剛進中央軍區。

她已年近五十,知道事情能避則避,拉開了門,讓林亦彤自己來處理。

那一道柔美的身影正盛著湯,水眸一眼掃過來,手顫了一下湯微微灑出,輕不可見。

這下整個秦家像是被丟下顆重磅炸彈,葉子敬瞪圓了眼睛,胸口被巨浪衝擊著,幾乎要拉起身拉開椅子就請霍斯然坐下,又猛然像想到什麼似的,看林亦彤一眼,霎時不敢動了。

霍斯然巋然不動地站在門口,淡淡道:"我能進來麼?"

沒人敢應聲,背對著他的秦芳容冷笑,天降大佛,她這小戶人家可有拒絕的權利?倒是小濤濤,驚喜地從葉驍懷裡撲騰下來往門口跑,張開肉嘟嘟的雙臂就撲到霍斯然懷裡,甜甜地叫:"伯伯!"

短短的相處裡霍斯然寵他都極致,有求必應,小孩子的心最為單純通透。

霍斯然看了林亦彤一眼,知道她在冷靜的時候最不喜在人前拉扯糾纏,才敢肆無忌憚地如此大膽,摟緊了小濤濤嬌嫩的背,磁性的嗓音沉聲問他:"想伯伯嗎?"

"想!"

"想什麼?"

小濤濤八爪魚似的纏著他摟著他:"伯伯家有空調……有火車……還有冰激凌……"

小男孩喜歡的玩具堆滿了整間房,還有能穿梭來去的整套火車隧道,小濤濤早就想得不行了。

許久,那個纖小的身影動了動,起身無視葉驍眼裡嫉恨的光芒,提醒他加一套碗筷,走過去輕輕關上霍斯然身後的門,對背對而立的秦芳容低聲說:"對不起,秦姐……"

因為她的緣故,打擾她們一家三口團聚了,她真的很抱歉。

秦芳容眼眶微紅,心底也是有愧的,她是有善心有積德沒錯,但關鍵的時候為自保,她也總是不能為這丫頭出頭。

葉驍去廚房搗鼓半天只拿了雙筷子出來,皮笑肉不笑的:"首長,我們家碗就五個,沒多餘的,要不你湊合湊合吃點算了,或者我給找個盆?"

聞言秦芳容臉色一沉,趕緊扯了扯兒子的衣服,這孩子傻的嗎?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來都掌握在誰手上?

中指輕叩桌面,霍斯然深眸抬起看他一眼,眸光微冷:"隨意。我吃過了。"

葉驍被堵,心裡很不痛快。

葉子敬這個大男人神經粗,沒看出飯桌上的劍拔弩張,笑笑問他:"我聽說您從國外剛回來不久啊,f國那邊特訓過程沒出什麼問題吧?聽說在國外時候出了點意外,新聞播出來倆小時就給掐了,是真的還是謠傳??"

天天看軍事新聞,有真人在這兒他得趕緊問。霍斯然攬緊了腿上歪來扭去的寶寶,薄唇淡淡抿成一條鋒利的線,沉聲回應:"假的。"

——他在野外特訓中被f國狙擊手伏擊中彈,在密林深山中險些喪命卻硬生生挺過來的事,如果中央刻意要隱瞞,那就給他們隱瞞。

葉子敬蹙眉,"哦"了一聲卻不肯相信,怎麼會呢?國民都猜測是中央覺得他這顆棋子太危險所以準備犧牲他了啊。

"聽說你的生意已經做到了美國?"

葉子敬一驚,喜上眉梢:"這你也知道?"

"有所耳聞。"

兩個大男人在餐桌上聊得很投機,葉驍卻看著愈發氣悶,秦芳容瞪著自己兒子想起了他剛剛的話:"我倒是沒聽你說啊,你給我去一個月就被關禁閉關了一個星期,能耐啊?"

提起這個葉驍也尷尬起來,扭臉對著林亦彤無聲地求她趕緊救救他,她纖睫輕顫,想了半天輕聲說:"以後不要老想著出來,當兵是以身為國的一件事情,你有什麼顧慮國家都會為你想好,斷了你的顧慮。你還年輕,以後有大把的時間去做別的。"

"我也想好好當,"葉驍抹了把臉,很頹喪,"可排長說我心思野,不好管,而且因為禁閉那件事,特種隊選拔都沒讓我去……"

她眉梢一跳!

怎麼會這樣?

葉驍剛進部隊,兵種都還沒確定下來,現在出問題,可是會影響一生的。

她真的很擔心。

葉驍一時衝動對她做了不該做的事,她生氣想躲沒錯,可他畢竟是她的親人,他出事她也會急的。

霍斯然中斷了跟葉子敬的談話,冷眸緩緩落在葉驍身上,沉聲問:"你想進特種大隊?"

葉驍一僵,笑著撒開手露出被曬成健康小麥色的俊臉,字字切齒:"我是想進沒錯,可當真不用首長你操心,我有那個實力。"

"你有沒有那個實力沒人能幫你證明,進隊三個月通不過考核照樣會被刷下來。可如果沒有去培訓考核的推薦名額,"霍斯然冷笑,"你就連被刷下來的機會都不會有。"

葉驍臉色一冷,他是噁心被人以權壓人沒錯,可霍斯然倒沒有仗勢欺人,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我會求動我們排長的。"他篤定地說道。

霍斯然胸襟敞開,眉眼冷峻肅殺,也正色逼問:"就以你三天兩頭就想從裡面跑出來的勁頭?心不踏實,你連被遣送回家都有可能!"

"那你怎麼不問問是誰叫我心不踏實!!"葉驍臉色鐵青地砸了一下桌子,碗裡的湯都灑了出來,"她來找我哭,我去哪兒心靜,我在裡面呆得越久越知道外面有頭狼盯著她,她離開我家就意味著會被吞得連骨頭都不剩!"

霍斯然被他的話刺得深眸泛紅,眸光狠戾肅殺,泛白的薄唇清晰咬字:"你知道我會對她如何?她是我前妻……"

"哈!"葉驍被震得胸口發顫,笑出聲來,目光兇狠,"一段失敗的婚姻裡,果然都有一個失敗的丈夫!"

"你都知道什麼?"他擰眉,險些被惹怒。

"我知道得比你多!!!"葉驍怒目而視,"騰"得一下子站起來撐住了桌面。

"驍驍!"葉子敬聽得心驚肉跳的,怒聲呵斥了一句他的小名。

這孩子,怎麼就弄不清楚自己是在和誰叫板??他們老了,得罪誰都沒事,就這麼一個兒子不得好好護著?

"嗚哇……"坐在霍斯然腿上的小濤濤被這個場合嚇懵了,咧開嘴就哭出聲來,滾燙晶瑩的眼淚順著巴掌大的小臉往下掉,"哇……"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葉驍,葉驍哥哥好可怕。

霍斯然心下一震,暗道一聲"該死",就要去哄懷裡的孩子,健碩的臂膀卻猛然被一隻纖弱的手撥開,林亦彤小臉蒼白地把小濤濤快速從他懷裡抱出來猛地退開一步,這兩個男人,吵架衝突也不分場合,把孩子都嚇哭,她不偏袒,兩個他都恨。

葉驍也面露愧疚,頹然地跌坐下來,看著霍斯然冷笑起來,啞聲說:"原來你們是夫妻啊……"他心裡一陣刺痛,怪不得她會清宮,"可我爸天天看軍事新聞,看了多少年都不知道原來你結過婚,她就那麼渺小嗎?小到你能藏她那麼深……"

霍斯然也冷笑,"我敢回來面對她,就已經足夠敢面對自己做錯的那些事,你如果真瞭解那麼多,就該說點我不知道的錯給我聽。"

比如他一定會知道,當年她到底是怎麼一個人離開的。

葉驍就要起身:"……"

"夠了!!!"一聲清麗的厲喝炸響在飯桌上,她小臉慘白,臂彎顫抖著忍到了極致,也恨死了這兩個幼稚到當眾爭風吃醋的男人,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柔柔的一眼看向秦芳容,下了決定,"我今天回來沒想著會遇到那麼多事,該來的不該來的,我也沒辦法控制,可如果想聽我說下面的話,也就剛好一起聽著——"

"專家組的任務完成,我三天後回美國,我兒子跟我一起。秦姐,"她已平靜下來叫了一聲,話裡有著濃到化不開的情緒,"謝謝你照顧我那麼久,像我親姐姐一樣,姐夫在美國的生意如果需要我幫什麼忙,隨時叫我,我義不容辭,並終身有效。"

秦芳容瞪大了眼睛,遠遠沒想到這一出:"你……彤彤,你……"

收回清澈如水的瀲灩眸光,無視飯桌上其他人眼底的震驚,她抱好懷裡抽抽搭搭伏在她身上再不肯抬頭的寶寶,徑自一身清冷地走上樓去。

樓下緘默到連塵土落下都能聽到的氣氛裡,這訊息是一枚重磅炸彈,炸在了每個人的腦海上空。

………………

霍斯然只覺得,生命是場開大了的玩笑。

四年以來,他不止一次地問自己為什麼還活著,在f國指揮特訓反被伏擊那次,是他四年離死亡最近的時刻。那一夜深山溫度低至四十度以下,他滿身的裹著泥漿避開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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