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雪舞夢縈
北漠王朝的覆滅，必須追溯到北漠前好幾代帝王的神操作。衝出冰封雪境，遷都北唐是北漠歷代當權者的宏偉目標。於是，他們便開始了各種潛伏、破壞、以及邊界的屢次挑釁，導致兩國的邊城烽火不斷，民不聊生。同時，也促使了北唐朝廷有了居安思危的遠大格局。
尤其是天景王朝奠定後，從皇帝飛雲霄登基那天開始。他強化了江山社稷的軟硬實力…廣招天下謀略之士。從而又精煉軍隊素養，人才儲備、戰火器材等開發。
一切國運似乎都按飛雲霄籌謀的步伐在行進…只是沒料到，北唐國在首次南征中便遭遇了覆滅性不測——皇帝飛雲霄薨逝…這隕落的不僅是帝星，還摧毀了湯三小姐美好的愛情。
這個噩耗對於年輕的湯皇后來說，無疑如晴天霹靂。她既要持續穩固皇帝留下的江山社稷，還得撫養嗷嗷待哺的雙生子。
須臾之間，一個嬌小可愛、單純柔情的小女人，被迫在一夜之間長大、成為大海航行的舵手。
悲痛之後，湯皇后變成了湯太后…
緊接著，誓為夫君雪恨，誓代帝君南征。當她指揮著攻下大梁、幕齊兩國，將其收入囊中後，思想更加寬闊、高遠。
於是，一幅更加宏偉的藍圖在她的心中清晰描繪出。湯太后明白，南征北戰，欲速則不達。她立即調整南北駐軍的佈防、人才安置，這才讓北唐上下休養生息。拓荒造田，蓄聚儲備，兩年後，北唐的湯太后下定決心，一統天下。
當號角吹響在北境，北漠王朝的文武百官，做夢也沒想到, 一個嬌弱女人在幾年間, 竟萌生了掌控天下的魄力。
……
雪停了，湯太后站在春天的渡口，仰望著灰濛濛的天空，上官正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只覺她神情有些發呆。另一邊, 幾株臘梅搖曳在春寒裡，它們已吐露出顆顆心苞, 輕嗅, 那氤氳的香氣便撲鼻而入。
這天，剛好是天景朝的第十個年頭, 也是先帝飛雲霄離開湯太后的九年後。此刻, 湯太后的心仍然沉浸在對先夫的緬懷中。
“大寶寶，臣妾想念你了…你若知道，今夜夢裡, 抱抱我吧…唉，大寶寶，圓兒和霄兒已經九歲，他們很乖，越來越象你了！”說罷，湯太后的唇角，泛起一絲苦笑, 淚水滑落在她抱著膝蓋的手背。
這些年，當她感到無助時，總是窩在飛雲霄生前喜歡的軟椅裡，用瘦削的胳膊抱著自己，熬過了無數個漆黑不眠之夜…
……
天景朝十年的二月初, 北唐大軍在上官正的率領下，淌過冰河、跨過茫茫雪原, 終於拿下北漠王都煙雲城。
其實，北唐軍能夠順利出現在煙雲城外, 也多虧了前期湯圓太后與上官正的慎密運作。
初見柳汀溪，湯太后在上官正陪同下, 一身火紅戎裝的她來到西涼邊境。
隔江而眺，那柳氏兵團的大營裡傳來北漠將士們嚯嚯操練的勁響聲。
湯太后不由秀眉緊蹙，她緊盯著對面喃喃自語：招降柳汀溪, 征戰北漠將事半功倍！
“阿正, 擬旨…”
翌日清晨，鵝毛大雪依然飛舞, 湯太后攤開玉掌：“走，本宮親臨他處！”
“娘娘…呃，聽說此人不好對付，臣弟也不是很清楚，只知柳王爺的兵團，一直不受北漠朝廷的愛戴…”
“這就足夠！本宮要的就是北漠朝廷與他之間的嫌隙！”湯太后鳳目微睨著冰河，揮動馬鞭馳向對岸。
嚓嚓……嚓嚓，冰河上兩道飛騎閃現出旖旎的風景。引來岸上數十丈外的將士們好一陣吆喝聲：“嚯嚯……嚯嚯，將軍，對面有騎兵來襲，小心！”
“什麼騎兵，不過就一男一女兩個人嘛，哈哈！”觀察哨裡的兵士，不以為然地道。
“看，他倆掠過冰河，直接上岸了…快，放箭、放箭！”
臨江堤岸，一座尖頂哨堡高高聳立著。哨堡的主體攏共三層，上層周圍有一圈哨眼，外帶兩扇窗戶。中下層則是食宿場地，面積不小，尤似一個小型練兵場。
遠觀，窗戶裡有人頭攢動，那是常年駐守在此的哨兵。方才，他們從眺望鏡裡發現了湯太后和上官正後，輕蔑地舉起弓箭, “嗖嗖…”一陣猛射，並高聲阻止道：“兩軍邊界，切莫跨越, 如越雷池, 一律格殺勿論！”
湯太后見狀，面色一寒。只見她雙掌齊揮，勁風如似卷殘雲般擄掠過去。
觀察哨裡的軍士，頃刻間被凜冽的疾風颳得睜不開眼，手中弓箭也啪啪掉地。
再一看，這一紅一白的身影已經跨上了哨堡。高臺上，一身天青色衣袍的西涼王柳汀溪，正目不轉睛地死咬著迎面而來的湯太后。
“呵呵……如此膽氣，前方來人可是北唐的上官正？”
湯太后拂去頰上雪花，展眉淺笑道：“北唐湯心願，特來拜訪西涼王爺！”
“噢！好一個英姿颯爽的湯三小姐！”
柳汀溪雙目細瞧，只見那紅衣戎裝的湯太后飛身躍下馬背。雪花裹挾著她的黑紅裙袂，尤似彩霞在半空中盛放，旖旎得格外絢麗多姿。
“哈哈…哈哈，恭迎太后娘娘！本王終於得見夢中的故人……”
“喔？本宮的記憶失蹤，不知與王爺何時相遇過？”湯不後訝異道。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柳汀溪的聲音有些異樣，激動得顫慄……“嗯嗯，多年來，那個令自己魂牽夢縈的背影…眼前的她，怎麼如此相似？”
隨著呼呼的風雪拍打在臉頰，才將如墜夢境的柳汀溪喚醒。他打了個激凌，忙將手中的翠綠短笛置於袖袋。掠至半空，飄落在湯太后跟前。
“柳王爺的英名，本宮也如雷貫耳，只因相距甚遠，實在錯過許多的交往…”
“哈哈，柳王爺，多年來，本王與你各駐一方，未曾料到，今日在此相見！”說罷，上官正雙手抱拳，禮遜謙讓道。
柳汀溪耳畔一直在嗡嗡作響，風聲、語聲、雪舞聲。他忍不住微笑道：“嘿…這份緣遇……柳某有禮了！請問，湯太后如何看待當今局勢？”
“本宮此行…呃，想畢王爺已經清楚！”
“是呀，西涼王，本王很高興與你相見！”
“是嗎？你倆私自入境，本王難不成要夾道相迎？”
柳汀溪眸色微凜，一付盛氣凌人的樣子。
“柳王爺不別介懷，本宮絕無輕視之意，實屬拜訪，並且誠摯邀請王爺入我北唐，共謀未來……嗯嗯，本宮是有些唐突，但望王爺見諒，體恤本宮求賢之心！”
聽見湯太后如此真摯言語，柳汀溪心底不自覺地柔軟，暗自讚道：“此女子，外表看似柔弱，實則乃世間一枚絕色豪傑矣！”
湯太后雙目含笑，輕聲道：“本宮在啟程之際，突然做了一奇夢…醒來後繪了夢境奇遇一圖！阿正，呈與柳王爺細看，可好？”
柳汀溪正琢磨著眼前二人來此意圖，聽得湯太后這些話後，他明白了，連忙湊了過來。
他這一瞅，只覺眼前小小繪本上的人與物，如似自己親臨一般…頓時驚詫大呼：“太后娘娘，您與小王是舊識麼？”
湯太后的心也咯噔一下，“夢裡那個模糊的人，難道是他？”
上官正神色有些啞然、怔愣：“娘娘她，啥時候見過柳汀溪嗎？不，她沒見過，難道，冥冥之中…”
……
“來來…有請湯太后、正王爺入內堡飲茶一敘，請！”柳汀溪的身後，兩名侍衛很有眼色，立即恭敬相迎。
三人一同進入內堡，堡內人員頓時鴉雀無聲，肅然有序排立四面牆根。他三人沿著內堡之間的木門走去，進入一條巷道的轉角處。上樓，來到一間寬大的軍務作戰室。
“太后娘娘、正王爺請坐！”
湯太后環視了一下這間簡潔作戰室後坐下，兩名衛兵伺候了滾燙的茶水。
透過正面一扇窗戶，紛份揚揚的鵝毛大雪斜斜落下，旺旺的爐火，不一會便暖熱了全身。
湯太后自顧敘述著：“夢裡的情景很是奇妙，萬物都會行走，似乎心想事成。大雪封山了，我徒步在積雪滿地的一條河邊。荒野，偶爾傳來幾聲狼群的嚎叫，狹窄的山路上，腳下的積雪總是發出吱嘎吱嘎的響。
我翻過一道山嶺，正欲進去一間方正寬大的院子時。猛地從地下穴洞裡跳出匹灰白色吊睛虎，它支稜著兩隻耳朵，虎視眈眈就撲了出來：哎呀，這老虎是要吃了我麼！
咣噹一聲，正對面的圍牆上掠過一人影。“撲哧……撲哧”，那道人影雙劍刺出，只見虎頭，虎背刺出條條血口，老虎爆怒，前掌呼呼生風，躍起數丈…
湯太后細細描述著夢境，聽得柳汀溪與上官正唏噓不矣…
“噢？太后娘娘，柳某想再次觀摩觀摩您的奇繪！”
湯太后點點頭，上官正很快將那張繪畫鋪開在案桌上方，柳汀溪靜靜細看：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一匹紅鬃馬騰空而起。馬上之人錦衣如雲，那頎長又瀟灑的身姿，讓小弟有似曾相識之感啊！
柳汀溪歡悅的雙眸始終落在湯太后的身上，他的眼神清澈、坦然自若，彷彿在欣賞一幅摯愛的畫卷。
湯太后被他看得臉頰菲紅，不自覺地別過臉去，原本平靜的心有些兔跳的節奏：踢踏、踢踏…
過了好一會，“來，本宮以茶為酒，敬謝柳王爺的盛情款待！”三人端杯，相視一笑，飲盡盞茶。
“哎，柳王爺，本王平生孤零，如若可與柳兄義結金蘭，定是今生一大幸事！不知王爺意下？”
“哈哈……今日有緣，柳某確感三生有幸，如能與正王義結金蘭，正是我柳汀溪求之不得的事啊！”
湯太后受二人情誼感動，禁不住拍手稱頌道：“如此甚好，本宮作一見證。北唐國喜添大賢，不負此行，盛世攬賢！自今日起，擬本宮懿旨，特封柳王爺為北境親王！”
“如此甚好！恭賀北境親王！”上官正趕忙朝賀道。
柳汀溪略微驚愕，隨後匍匐在地：“多謝太后賜封，柳氏一族榮耀篷壁輝煌！”
聽罷他言，湯太后仰起絕色的容顏，微笑道：“一花一世界，一人一摯愛。生命的輪迴，在季節裡流轉，人生中的每一天，時光都是美好，每一種感覺，都是心情的風景，但凡美麗的存在，必定是最好的安排。”
（未完待續）餘熱焰原創
2022.2.23
? ?這一切皆是生命最好的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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