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藤機關位於南崗邊緣的一處獨立莊園,門口是由全副武裝的關東軍憲兵把守。
陳真車子懸掛的警備司令部的旗幟,在這裡,屁用沒有,根本不好使。
門衛詢問來意之後,只冷冷說了句“等著!”,就轉身離開了。
小安子看不慣小鬼子的囂張跋扈的樣子,但在別人的地頭上,也不好抱怨什麼,只能在心裡暗罵幾句,解解怨氣。
關東軍的憲兵很快從警衛室出來,徑直走到陳真的車前,敲了敲小安子的車窗,用手示意他往裡面開。
小安子點點頭,就摁了一下喇叭,就往院子裡面開。
這段時間,哈爾濱的天氣也邪乎,沒日沒夜地下雪。
陳真手拿著資料夾,推開車門下車,瞬間被撲面而來的冷空氣,吹個透心涼。
警備司令部發的呢子軍裝,花裡胡哨,中看不中用,風一吹就透了。
天冷,人就不愛說話,陳真低下頭,對小安子指了指大門,就頂風走了進去。
武藤機關的大樓,原本是俄國商人斯基德爾斯基的公館,之後被滿鐵公司買下,作為陸軍野戰交通部的辦公地點。
日本陸軍的死硬分子牛滿島,就曾經在此擔任參謀。
但因為野戰交通部,出現對俄情報重大失誤,東京方面大為震驚,讓對俄經驗豐富的武藤信義,接手情報工作。
武藤信義接手了野戰交通部,將其改組成現在的武藤機關,主要是對蘇聯的情報滲透。
這個諜報組織,除擔負對蘇情報任務外,也插手各種外交及軍事任務。
如出兵西伯利亞、參與策劃九一八事變、以滿洲國名義從蘇聯手中收購中東鐵路等重大事件。
並以哈爾濱為大本營組建跨國的情報網,情報人員達3000多人。
典型的,是人,不幹人事兒的代表。
陳真同小安子前後腳走進大廳,發現樓梯口站著一名關東軍軍官。
這名關東軍軍官,同樣發現了陳真主僕,朝他們走來。
“您好,請問是陳隊長嗎?”這名關東軍軍官用一口生硬的中國話說道。
陳真脫掉手上的鹿皮手套,面露微笑,伸出手詢問道:“我就是憲兵隊的陳真,是過來拜見土肥原將軍的。”
“還未請教,您是?”。
關東軍軍官跟陳真握了一下手,之後說道:“我叫山本晴明,是土肥原將軍的助理。”
“將軍知道你來,特意在辦公室等你,請跟我來!”說完,就做出請的手勢,讓陳真兩人跟上。
陳真和小安子,跟在在山本晴明的身後,順著樓梯,上了二樓。
武藤機關,地上兩層,地下一層。
身為機關長的土肥原賢二,自然佔據二樓採光最好的房間。
土肥原賢二門口,有很多等候的陸軍軍官,但看軍帽款式,應該不是關東軍序列。
關東軍軍官,大多都戴四五式大簷帽。
但其他地方的駐紮日軍,早就在今年年初更換成更適合戰鬥的略帽。
這種軍帽,上小下大,戴上後與頭部貼合得非常緊密,看上去彷彿一座小山,代表日本富士山。
這是閒院宮載仁親王批准實施的,也就關東軍這幫驕兵悍將,敢不予理睬。
陳真打量了一圈門口等候的眾人,略微地停下腳步。
山本晴明讓陳真二人在門等候,自己則敲門進入。
陳真找了個位置坐下,門口聚集的陸軍軍官,則好奇地看向這個異類。
滿洲國的軍服跟關東軍相似,但還是由奉軍軍服改良而來,一眼就能看出不同之處。
山本晴明很快從辦公室內出來,走到陳真面前,說土肥原將軍讓他進去。
陳真從小安子手中接過公文包,有整理了一下自己裝容,讓小安子回車裡等候,就跟在山本晴明身後,走進土肥原的辦公室。
土肥原賢二坐在皮椅上,在指尖旋轉著一隻金色的鋼筆。
他很早就認識陳真這個花花大少,跟他身後的靠山張景惠,保持著不錯的關係。
要知道,他可是當年張作霖的軍事顧問,奉軍幾大首領,他都熟的很!
土肥原賢二打量著陳真,陳真也在打量著他。
老帥活著的時候,陳真就認識這個見人三分笑的男人,並且這個大間諜頭子,還擔任過他的日文教師。
甚至還想幫助陳真,到東京的軍校留學,學習軍事技能。
只是,老陳家就這一根獨苗,家裡長輩都捨不得,所以這件事兒就告吹了。
土肥原賢二應該算是日本駐中國第二代間諜頭目了。
並且還成擔任過間諜一代目,目坂西武的助理。
他跟閻錫山還是同學關係,曾兩次安排日本在華駐屯軍司令官與閻會晤,建立所謂日閻親善友好關係。
甚至滿洲國執政溥儀。
就是在土肥原賢二的策劃下,成功地從天津跑到長春,投入了日本人的懷抱。
關東軍為了進一步控制北滿,將土肥原被調往哈爾濱出任武藤機關長。
主要任務是穩定北滿局勢,鎮壓東北抗日武裝力量,為侵佔整個北滿作準備。
他跟陳真來哈爾濱的時間,也就是腳前腳後。
但效果十分顯著,整個北滿的抗日地下組織,幾乎癱瘓,大量人員被捕,秘密處決。
甚至這個老王八犢子,還有能分神,指使人在軍事停戰區,反複製造摩擦,讓塘沽協定,形同虛設。
“將軍,陳隊長來了!”山本晴明恭敬地通報道。
陳真也適時地往前上一步,面帶笑容地行禮道:“學生陳真,見過老師!”。
山本晴明還不知道兩人有深層次的交往,好奇地在二人身上打轉。
“山本君,我要跟陳真好好聊聊,你先出去吧!”
土肥原賢二,見陳真直呼自己為老師,就將山本這個好奇鬼,趕出辦公室。
山本晴明敬個軍禮,就遵命離開。
“陳真,你這一聲老師,讓我感慨頗多,想起十五年前,那段愉快的日子。”
“那時候,很多老朋友還在,雖然有言語上的爭執,但還能做到晚上一起,把酒言歡。”
“陳真,我真得很懷念我給你們當老師的日子!”土肥原賢二感傷的說道。
陳真也傷感地點點頭,同意土肥原賢二的想法,甚至還擠出一兩滴眼淚,襯托這場憂傷的回憶。
演員,兩人都是演員。
如果他們二人前往上海影視圈發展,一定會成為名震上海灘的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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