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陽樊縣中,一片慌亂景象。
張寧入城之時,縣長與縣吏已然逃走,其中還有一些富戶,也逃出去避風頭去了。
畢竟白波軍,在世人眼中,已然是賊兵。
不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張寧接管陽樊後,什麼殺人,劫掠,似乎一起都沒有發生,而當白波軍的軍糧從箕關一車車運至陽樊之後,陽樊人才明白:與白波軍比起來,好像自己才是更缺糧的那個。
該擔心糧食被搶的是白波軍才對!
張寧佔據陽樊之後,並未停留多久,而是以楊奉為先鋒,直奔湛城而去,另外留下兩千人駐守陽樊,看護糧草。
這一次出戰,張寧還帶著黃巾力士同行,就為了確保此戰成果,聽聞渤海王已經福澤整個冀州,這河內,還是儘快替他拿下才是!
行軍至半途,首批騎哨回來了。
“稟告聖女將軍,董卓軍與袁紹軍先鋒已於湛城十里外開戰,董卓軍兵力佔優。”
張寧柳眉輕輕一挑,這董卓軍領軍之將,倒是血性,放著以逸待勞的事不做,竟然殺出十里。
“傳令楊奉將軍,加速前進,爭取在袁軍大軍到來之前吃掉先鋒騎兵!”張寧下令。
“大軍加速!”張寧又道。
……
樊稠大力揮舞手中戰刀,一刀劈了一名袁軍騎兵的腦袋,隔著數人對文丑罵道:“畜產!來與樊爺爺戰三百回合!”
文丑冷眼一橫,臉上很生氣,表情有殺氣,面對一名攔路的西涼騎兵,文丑鐵槍一掃,將之打落在地,隨後又補了一槍。
“休走!是爺們就來戰!”樊稠再度喊著,騎馬追擊而去,再度揮刀,砍死一人。
文丑對樊稠的叫罵漠然置之,不是他不想噴,而是此時戰鬥,對他不利,他也不想逞口舌之利,樊稠兵馬是雙倍於他,雙戰激戰一番之後,文丑打算且戰且退。
縱使援軍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他也得堅持到那時候才是!
當然,文丑也不會什麼都不做,他還可以反擊,殺敵。
對於靠近的西涼騎兵,文丑下手極為狠辣,通常挑落馬下之後,還要補上一槍,確保其喪命。
因為雙方是運動追逐戰,所以陣形並不是很緊密。
對於文丑的反擊,樊稠只能繼續罵:“鼠輩休走!速來受死!”
於是又砍翻一名袁軍。
氣吧!氣的越上頭,追的越狠,等追到援軍來了,在殺個回馬槍,定能一舉擊潰樊稠,文丑心中想著,故而故意放慢了速度,等著西涼騎兵殺上來攻擊他,而以他的武力,應付起來綽綽有餘。
這種行為對樊稠而言是極大的挑釁,若是敗走,便埋頭奔命就好,可文丑偏偏一邊跑,一邊秀騎術與槍術,不停的刺殺西涼騎兵。
“放箭!射死他!”樊稠惱了,下令道。
一眾配備了弓矢的西涼騎兵紛紛使出騎射絕活,對著文丑就是一陣射擊,文丑揮槍擋了數支,卻見不少袁軍騎兵中箭了,當即下令加速跑。
一路拉扯,戰場愣是拖了十數里,雖然沿途都是斬獲,但己方損失也不小,文丑使出如此戰法,樊稠著實沒有想到,隨著追擊過久,他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
“停止追擊!全軍停止!”樊稠叫停,同時減速了下來,眼巴巴的望著文丑拉開距離。
然而未行多遠,樊稠詫異的發現,文丑竟然停了下來。
挑釁,這絕對是挑釁!
但此時樊稠也警覺起來,這分明是誘敵之計!
“撤回湛城!”樊稠下令。
一眾兵馬調轉馬頭,開始回走。
樊稠這麼一轉身,文丑卻遠遠的笑了起來。
第一次回應樊稠:“西涼賊,還追麼!現在換你逃了!殺!”
文丑話音剛落,袁紹騎兵紛紛掉頭,反過來追擊樊稠。
反逃為追,如此調配有度,說明文丑所謂的“敗退”是裝的。
樊稠明白這一點時,突然,右翼坡地,也就是南邊坡地上,出現一支兵馬。
“殺!”
不由分說,那支兵馬徑直朝著樊稠衝殺而去。
“糟糕,我中計矣!”樊稠嘀咕一聲,旋即大聲下令:“後隊改前,撤退!”
樊稠壓力驟聲,如此長的隊伍,要撤可不是簡單的事,敵軍截擊下來,自然會將他的隊伍一擊成兩半,被截下的那一半,可就危險了。
文丑追上,快速靠近,同時喊道:“鼠輩休走!速來受死!”
“畜產!來與爺爺大戰三百回合!”
文丑原話奉還。
然而話音剛落,文丑卻見同樣在他的右翼,也就是北面平原之上,又出現一軍。
文丑頓時愣住,先不說不知道是誰的軍隊,但肯定不是袁盟主的,因為袁盟主的騎兵援軍在南邊。
不止文丑,就連樊稠,也是懵逼狀態。
難道袁軍援兵還不止一支?
完了!樊稠心想,他突然想起了賈詡先生的話:渡河作戰,萬事要以自保為首要目的。
袁軍攻湛城,穩妥的辦法是據城而守,甚至直接棄城而走,也不是不可以。
就在樊稠還在懊悔時,大軍衝殺已至。
樊稠一咬牙,再度大喝:“殺出去!”
三支兵馬很快攪和在一起,而然,詭異的事發生了。
北面之軍衝入樊稠陣中,竟然直接穿插而過,殺向了南面來敵。
“什麼情況這是!”樊稠徹底懵了。
文丑也愣住了,望著北面援軍想:“那是西涼軍援軍?那此時戰場,西涼軍優勢不是更大了?”
很快,殺入戰陣的敵軍朗聲宣報:“吾乃白波將軍楊奉,奉聖女將軍之命來取河內,何人阻我,便是敵人!”
白波軍?
白波軍為何會在此地?
白波軍他說他要取河內?
不僅樊稠與文丑,就連剛剛支援過來的蔣奇,也是一臉懵逼。
然而更令他們懵逼的是,白波軍為何只攻擊袁紹軍啊!
不是說董卓在河東郡討伐白波軍麼,他們是有仇才對啊!
樊稠好似明白過來了,心中的猜想,賈詡先生的大棋,開始坐實,心頭豁然開朗,樊稠再度對此戰恢復了信心。
“友軍來了!給我殺!”
……
等待的日子,突然變得百無聊賴起來,身處異鄉,除了看風景,看民情,劉擎也暫時找不到別的事做。
如今為王,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劉擎懷念起自己親手上陣殺敵的時光,然而如今的對手,都是有好手段的傢伙,不似當初只需騎馬與砍殺的黃巾或外族。
總的來說,入河內的這段時間,雖有期待,卻顯得枯燥。
早該讓騫縈來陪自己才是!
典韋小跑著進來,劉擎便知道是訊息來了。
“主公,張寧戰報。”典韋道。
劉擎連忙接過,展開一閱。
信曰:“張寧軍楊奉與董卓軍樊稠合擊袁紹軍先鋒文丑與援軍蔣奇,血戰數里,以兵力優勢贏得勝利,後袁紹中軍趕至,與白波主力野戰三日,袁軍因糧草不濟而敗退。”
“成了!”劉擎爽朗一笑,“奉孝所言下一步,不日便可實現!”
“主公,好事?”典韋看著劉擎笑,也笑著問了聲。
“到不了六月,這河內郡,就該跟我姓了!”
典韋湊上前去,輕輕的問了聲:“主公啊,何時才輪到我出馬?我的大戟已經飢渴難耐!”
典韋學著劉擎的話,表達著自己的想法。
劉擎這才意識到,無聊的不止是自己,還有典韋,而且以典韋的好戰性子,還真為難他了。
“快了,快了!”劉擎敷衍道。
“主公,連佑維都上陣了,為何不派我去?你當初可是答應過要我去扮黑山軍的!”
“我答應過嗎?”劉擎直接裝起了糊塗,就典韋那個體態,姿容,太給人印象深刻了,而且典韋是見過袁紹以及顏良文丑的,若是戰場上遭遇,這就不太好解釋了。
震驚!前渤海王護衛將軍典韋落草為黑山軍。
“答應過啊,奉孝文遠都可以作證!”典韋道。
劉擎轉念一想,不爭氣的罵道:“此事你還是別想了,怎麼老想著做賊人!”
義正辭嚴!
但覺得畢竟誆了典韋,劉擎轉而又道:“咱不做賊人,要做,咱就做英雄!”
典韋聽了,心中動容,主公都這般說了,還能如何呢,當然是以身相報了!
想到主公也挺無聊的,典韋就想著要不找主公切磋切磋吧,反正這事,主公一個人的時候,經常找他或者子龍幹。
“主公,陪我練個戟吧!”
劉擎:???
……
袁軍營中,中軍大帳,袁紹面無表情的看著案臺上書信,思緒依然神遊開外。
一封是陳琳所書,果不其然,籌糧之事受阻,雖然看在袁氏的面上籌了一些,但那些真正有實力的大家,卻不敢隨意答應。
原因很簡單,河內郡隸屬於司隸,其中不少大族都是在朝為官的,也就是雒陽,最典型的就是溫縣司馬氏的司馬防,他新遷京兆尹,顯然是董卓為了拉攏司馬氏而刻意為之的。
糧草不夠,前線大軍無以為繼,無法與樊稠與張寧抗衡,只得退軍。
“西涼軍,黑山軍,白波軍!”袁紹咬牙切齒的說出這三個名。
他至今想不通,為何連黑山軍白波軍這種匪兵叛軍,都來與自己作對!
自己好似和他們沒有任何交集吧!特別白波軍,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而根據前線戰報,白波軍明顯是衝著自己來的!
為什麼?
“公則,你說為何?黑山軍攻我,為了糧,能理解,白波軍為何攻我?”
郭圖面色黯淡,毫無生氣,湛城一戰,乃是他所謀劃的,原本是勝券在握的。
卻不知為何,殺出了一支足足有兩萬兵馬的白波軍,扭轉了戰局,不僅戰事失利,還將為數不多的糧草,損耗殆盡。
為什麼?他郭公則也不知道啊!
世人皆知,董卓欲收復河東郡,剿滅白波軍,如今突然聯手,還能因為什麼呢?
“主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