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羅韓一見自己已陷重圍,神色中閃過一絲慌張,再度望向騫縈時,卻見其已背過身離開。
方才還在勸說,怎麼轉眼不理了?扶羅韓心中慌張更甚了。
劉擎仰頭望了望天,太陽西斜,按時間算,趙雲與張遼應該前來匯合了才是。
看著堵住鮮卑軍退路的兩營邊軍,劉擎不由得好奇,若扶羅韓全力衝擊,能否突破這兩營邊軍呢?
“主公,羅網已收,魚雖不多,大魚卻在!”郭嘉看著在場中周旋的扶羅韓道。
“此戰結束,第二步算是完成了,不過,一場血戰是不可避免了。”畢竟對方有足足一萬人,劉擎接著道:“典韋,後發制人,看看這鮮卑頭子,有沒有膽子衝我來。”
典韋手持雙戟,躍躍欲試,黑貨也拿它鐵蹄蹬擊著地面,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戰意,典韋提醒道:“主公,鮮卑中軍有數千騎兵,數量遠超我們,我估計他會鋌而走險,威脅主公。”
郭嘉笑道:“他殺過來,正中主公下懷,若他待在中軍,你還要費勁殺進去!”
典韋一聽,覺得甚是有理,“原來主公是在等那廝,我還以為是在等子龍呢!”
呃……其實也是順便等子龍。
畢竟這是萬人大戰,並非兒戲,對方是擅長弓馬的鮮卑人,而且擁有近半數的騎兵,可以說,此戰乃是劉擎舉義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正面戰鬥。
子龍若能趕到,自然會多不少把握,而每一分把握,都可能少死一些士兵。
扶羅韓望著劉擎,見其沒有絲毫進攻的動向,一邊是後軍堵死紋絲不動,一邊是前軍節節逼近,而劉擎一副作壁上觀的模樣,令扶羅韓十分不爽。
“扶羅韓大人,敵人按兵不動,很有可能還在等待援兵!”扶羅韓身旁一名親兵道。
親兵的話提醒了扶羅韓,他長刀一指,刀尖直接對著劉擎腦袋,下令道:“隨我殺,先宰了漢軍首領!”
扶羅韓十分清楚,若他撤退,衝擊後軍,其餘兩路人馬必定會攻擊,那鮮卑軍必然會三面受敵,不如主動出擊,以優勢之兵擒賊擒王,如此,贏面更大!
得了命令,鮮卑軍呼啦啦的殺過來,嘴裡喊著劉擎聽不懂的鳥語,看著士氣還挺高漲的。
“他們在嚷嚷什麼?翻譯翻譯!”劉擎問一旁的騫縈。
騫縈啞然失笑,沒想到劉擎會問這個。
“殺他孃的漢軍頭子!”說完,又笑了笑。
“你替我回他們一聲,就說,安心死去,汝妻子,吾養之!”
騫縈:“……”
“你不打算幫我?”劉擎轉而問道。
“我不想看到族人自相殘殺。”
“昔日你們被魁頭趕出王帳的時候,可有想過這一點。”劉擎戲謔道。
劉擎以為說中了騫縈的軟肋,騫縈卻淡淡回道:“王帳並非是魁頭殺戮所得,正因我知王族實力不足,才任魁頭將王帳奪走,騫曼也從未放棄可汗之位!”
這倒超出了劉擎的預料,寧願暫時失去王帳,也不忍心族人爆發流血衝突,看來這個鮮卑公主,對鮮卑子民還真愛得真切。
看著越來越近的鮮卑軍,劉擎笑笑,“那你便迴避一下,場面可能會有些血腥,我替你掃除這些雜碎,也免得鮮卑再生亂事!”
也替自己弄一個穩定的後方,欲圖中原,北方必不能亂!
外族之敵聯合大勢已去,但大漢內部的問題,卻才剛剛開始,野心家們甚至才剛剛開始冒頭。
劉擎一伸手,禁衛將一根鐵槊交予劉擎手上。
鐵槊入手,緊緊一握,劉擎便本能的覺察到有一股力量正在積聚,行將爆發,他微微回首,對騫縈道,“參不參戰無所謂,替我保護好軍師,若其有事……”
“軍師必定無恙!”騫縈搶先答道。
劉擎將槊一舉,對一眾禁衛虎衛道:“賊人侵我國土,死不悔改,眾將士,隨我衝殺,殺他孃的鮮卑頭子!”
金戈猛然衝出,黑貨也不敢落後,禁衛虎衛紛紛奮蹄,緊隨其後,衝鋒威勢之猛,令看慣了戰馬的騫縈也稍稍側目,劉擎這兩百戰馬,皆是良馬中的良馬!
且披掛帶甲,全幅武裝,無疑又增加了幾分氣勢,雙百鐵蹄踏在地上,不再是沉悶的聲響,而是炸裂的“噠噠”聲,其聲勢亦不輸於扶羅韓上千騎兵。
“騎黃馬的是頭子!”扶羅韓用鮮卑語喊道。
前方十多名鮮卑兵頓時攻向劉擎,劉擎手中鐵槊一緊,就怕你們來的太少!
兩撥軍馬相交之時,劉擎看準時機,雙手持槊,橫掃於前,七八名最前排的鮮卑兵紛紛舉刀格擋。
一陣兵兵乓乓之後,七八顆頭顱拋飛上天,底下血柱噴湧,天上血水揮灑。
這一幕,令餘下的鮮卑兵心生膽寒,那裡還敢攻向劉擎。
保持關注劉擎的扶羅韓則被劉擎這一槊驚得表情呆滯,對方看似文質彬彬,為何有如此恐怖的力量,難怪他敢帶兵衝殺了。
騫縈暗暗心驚不已,上一次追殺魁頭,劉擎可從未動手,她一直覺得劉擎是有些本事的,可這一本事已經展示,就將人雷得七葷八素。
其實就連劉擎自己,也被這一擊嚇到了,他原以為會掀翻對方,可實際上,93武力的全力一擊,大大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達到了對方完全無法接的地步。
難怪子龍戰鬥如此輕盈多變,原來他每一招出手,只動用了一丁點力量,而這,對普通人而言,已經是滅頂之災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還不錯!”劉擎喃喃,再度上前奔出數步,揮槊強攻,這一次,未出全力。
一名試圖格擋攻擊的鮮卑騎兵被直接打落於地,昏死過去。
劉擎揮槊如風,再度擊殺數人,覺得異常輕鬆。
“區區鮮……”劉擎話音未落,卻戛然而止,他定眼一看,卻見典韋率領禁衛及虎衛已經殺到前面。
他們的殺敵術,才是簡單而粗暴的。
典韋左右齊動,所到之處,觸戟者死,而他的目標依然明確,扶羅韓!
禁衛與虎衛攻擊亦兇戾而直接,長槍穿刺是其攻擊最拿手的招式,兩百人的隊伍就這般橫掃過去,所到之處,光看著鮮卑兵一個個栽落馬下,留下一地狼藉。
這些鮮卑雜碎,一個大漢邊軍恐怕就能打四五個,而劉擎的禁衛與虎衛,就算除去有屬性的強者,其餘也皆是萬里挑一的精銳之士,對付他們,實則殺雞用牛刀。
這時,北面又一陣馬蹄聲傳來,劉擎定睛一看,是子龍與文遠到了。
說明南匈奴最後的主力也覆滅了。
劉擎當即喊道:“典韋,子龍來了!”
典韋一聽,墊腳一瞧,果然見到一襲人馬殺了過來,那白馬烏槍的,不是子龍還能是誰!
“可莫要再讓子龍搶了去!”典韋一聲嘀咕,“虎衛,擒王!”
典韋話音剛落,原本附近散開各殺各的虎衛,下意識的湊攏到一塊,形成了一把數十人組成的匕首,而典韋,則是那匕尖。
他頂著鮮卑軍衝上來的騎潮,生生將其撕裂出一道,直指扶羅韓。
扶羅韓有些失神,戰鬥伊始,自劉擎揮出那驚天一槊之後,他就意識到了不對,他原以為這是一支相對好對付的軍隊,哪怕有騫縈助他們,他也不放在眼裡。
此情此景,才讓他明白,錯的有多離譜。
這是一場狩獵,一直以來,他才是羅網中的獵物,對方甚至以區區兩百餘人,應戰自己數千騎兵,而且殺得他們還不了手,這仗還怎麼打。
什麼時候擅長弓馬的鮮卑人變得這麼弱雞了?
什麼時候漢軍變得這麼強橫了?
扶羅韓不理解。
騫縈也不理解,上一次戰鬥,追殺魁頭,是因為魁頭強弩之末,而這一次,面對魁頭的弟弟,戰鬥竟然依然如此一邊倒。
人多有什麼用,一個人都殺不到,士氣沒了,心態崩了,戰意一旦消散,便只剩下了投降。
劉擎策馬跟上禁衛,加入了他們浴血殺敵,既然戰了,便要一戰到底。
張合的槍戟兵已經與鮮卑步兵交戰,久經訓練的槍陣,訓練有素的向前推進,槍尖戟尖逼人,令鮮卑步兵們步步後退,只能望著彎刀感嘆:近不了身這仗怎麼打?
趙雲的到來則令扶羅韓最後的希望也埋葬了,兩千鐵騎,直直的衝入他的軍陣之中,將他與大陣徹底隔絕開來。
“騫縈公主,我投降!”扶羅韓喊道。
騫縈一聽,一陣揪心,該死的扶羅韓,若早些罷手,這一萬族人就不會白白送死了!
她何嘗不想回應他,接受他的投降,可惜她沒有做主的資格,她轉向劉擎的背影,見其依舊揮舞著鐵槊,無畏,果決,就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軍師!”騫縈還是啟齒了。
“唉!”郭嘉故作嘆息,“人總是死到臨頭方才悔悟,可惜機會不是一直都有的!”
郭嘉見騫縈臉上流露出一抹哀色,於是換了個語氣道:“主公說過,他並非嗜殺之人!”
郭嘉湊近了些,又放低了聲音道:“我再悄悄告知,主公不僅不嗜殺,反而痛恨嗜殺!”
隨後又恢復了常態,笑道:“我家主公是很溫柔的,你日後便知。”
騫縈從郭嘉的話中嗅到了一絲希望,“軍師的意思是……”
“以我對主公的瞭解,他不殺降,不過……”郭嘉話鋒一轉,“他們已經失去做人的機會了,即便活著,也是為奴,煤山鐵山,將是他們的歸宿。”
騫縈心兒一顫,永世為奴,那豈不是比死更可怕?
似乎看出了騫縈的驚心,郭嘉笑道,“公主莫要為些許過客擔憂,入侵者總得付出代價不是,公主應該將目光往前看,有了主公的庇護,鮮卑元氣很快便能恢復。”
騫縈品味著郭嘉的安慰之語,郭嘉又道,“公主,在下有一不情之請!”
“軍師請說。”
“你看看主公!”郭嘉望著遠處已快成小人的主公,“殺得一身是血,哪裡還有主公的樣子,軍中都是粗人,皆毛手毛腳,待收兵之後,望公主能為主公沐浴。”
“啊,這……”騫縈臉刷的紅了。
“不拒絕,便算作答應了!”郭嘉說著,也不給其解釋的機會,引馬向前,徐徐向戰場走去。
“軍師,危險!”騫縈喚道。
郭嘉不予理會,回了一句:“無妨,戰鬥馬上結束了!”
典韋率軍撕開一道口子,直衝扶羅韓,扶羅韓四下皆兵,也無處可退,只能硬著頭皮道了聲:“攔住那黑馬!”
可惜衝上來的鮮卑兵在典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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