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學回家，映入眼簾的是母親倒在血泊之中，面色慘白，已經沒了活人的樣子。
那一幕刺目的紅給他造成了多大的打擊，秦正江又怎麼會懂？
他只顧著公司和生意，天天打著應酬的幌子在外面花天酒地，後來小三甚至直接帶到家裡過夜,連酒店房間都懶得開了。
他那麼明目張膽，不把他母親放在眼裡，明知她病了，秦正江沒有絲毫愧疚，還執意要離婚，連個喘息的時間都不給她,就那麼無情地將她逼到絕境。
他討厭秦正江,不完全是秦正江年輕時的惡行累累，還有他傷了他母親的心，傷了他的心，還從來不覺得自己錯了。
他慢慢蹲下來，盯著墓碑上母親的照片，拳頭緊緊握著。
“我心裡這個坎是無論如何都過不去的。”
他咬著牙忿忿地說。
楚清甜走上前，彎腰抱住他，“我理解。”
她能明白秦野心裡的恨和對秦正江的厭惡，換作是她，她也會這樣。
“所以不要試圖勸我原諒我父親，有些人根本不值得被原諒。”
從一開始他就不喜明婭希，因為那個女人在他面前早就敗光了好感。
她為了打聽他的事，不擇手段接近他的家人，還總想說和他和秦正江，這一點讓他反感至極。
“我尊重你的選擇。”
楚清甜軟乎乎的小手捧住他的臉，看著他泛紅的眼圈，聯想到他的過去，她心疼壞了。
“就算你和全世界為敵，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她在他額頭輕輕吻了吻，覺得不夠,又去吻他的臉和嘴唇。
誰都有過去，她也有。
為了更多地瞭解秦野，她覺得自己是有點瘋魔了，她真該直接問他，而不是去明婭希那裡找答案。
她輸就輸在太喜歡秦野，怕惹怒了他，怕被他冷落拋棄。
“對不起，昨天晚上的事是我考慮不周自作主張了，我以後不會再這樣，我保證。”
她沒有和人交往的經驗，只能慢慢摸索著向前。
其實大家都一樣，誰生來就能做到萬分理智？在各中選擇面前，無比精準地選擇出正確的那一項？
都是不斷犯錯，從錯誤中吸取經驗，慢慢成長的。
這一次她意識到自己錯了，以後絕不再犯。
看著她認真的模樣，秦野心頭一暖。
他起身,拍了拍褲子上落的灰,大手揉了揉楚清甜的頭，“和我媽打聲招呼吧。”
楚清甜點點頭,當即就雙膝跪地，對著面前的墓碑磕了四個頭。
秦野：“……”
只是讓她打聲招呼，她怎麼這麼實誠！
楚清甜磕完頭，起身看著墓碑上年輕女人的照片，笑著說：“阿姨好，我是秦野的女朋友，我叫楚清甜，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祭拜去世的人是要磕頭的，要磕四個，表示對逝者最崇高的敬意和懷念，這是她老家的習俗。
她沒有見過秦野的母親，但照片上的女人樣貌很漂亮，笑起來的樣子非常溫柔，生前應該也是個溫柔的人，像秦野一樣。
這次來得太突然，她連束花都沒有準備。
兩手空空的，她只能磕頭以表心意了。
秦野彎著腰，把她膝蓋上沾的灰撣掉，看她的眼神恢復了以往的溫和。
她知道自己被原諒了，他的氣應該已經消了。
“如果我媽還在，她會喜歡你的。”
秦野語氣篤定。
楚清甜和他母親太像，都是一樣安靜話少，保守又傳統的女人，而且她們都很喜歡做菜，共同話題肯定很多。
“走吧，風太大。”
他緊緊握住楚清甜的手，拉著她朝墓園的出口走去。
回到車上，楚清甜手按在胃部，彎著腰，額頭抵著膝蓋，胃痛得很。
“還難受嗎？”
秦野抓著她的肩膀，將她扶端正，幫她繫上安全帶。
“胃痛。”
“該。”
“……”
她確實活該。
回去的路上，秦野把車開得很快，不多時他們就進入市區。
他找了家藥店，把車靠邊停下，先到藥店拿了盒胃藥，又到隔壁商店買了瓶水。
就著水把藥吃下，楚清甜靠在椅背上長長舒了口氣。
“不舒服就閉上眼睛睡會。”
秦野把車開起來，朝著住處駛去。
楚清甜在車上閉目養神，並沒有睡著。
半個小時，他們到了家。
她跟著秦野下車，進電梯，“你來我家吧，我給你做好吃的。”
秦野嗯了一聲，出了電梯，他沒回家，直接跟著楚清甜去了隔壁。
在夜市上買的東西她還沒來得及收拾，全放在玄關旁的櫃子邊，大包小包的，看著很凌亂。
楚清甜胃不舒服，提不起精神收拾那堆東西，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十點多，她可以休息一會再做午飯。
她直奔客廳的沙發，一頭栽下去，轉頭再看秦野時，他把大包小包都拎到茶几這邊來了。
“你休息吧，我幫你整理一下這些東西。”
秦野最先開啟的就是那個心型的盒子，裡面的玫瑰花已經有些枯了，他把兩個陶瓷的杯子取出來放在茶几上，果斷棄了盒子。
“那是情侶杯，藍色的是給你的。”
楚清甜趴在沙發上，臉頰枕著手背，面向秦野的方向笑著說。
秦野坐到圓柱形的小凳子上，點了下頭，“既然是情侶的，那我就收下了。”
他又開啟其他的袋子，全是些小玩意和擺件。
楚清甜伸長手臂，將茶几上的溼巾遞過去，“擦擦。”
有些是她套圈得來的，東西放在地上，落了灰，不乾淨。
秦野嗯了一聲，開啟溼巾的包裝，抽出來一張，細細擦著那些小擺件。
豬豬湊過來搗亂，一會用爪子扒拉一下茶几上的杯子，一會扒拉一下小擺件，還打碎了好幾個。
楚清甜瞬間跳起來，衝著豬豬發出‘嘶’的一聲，還真把豬豬兇退了。
豬豬跳到貓爬架上，居高臨下看著她和秦野，雖然沒再來搗亂，但是好奇心很重，要在高處眼睛一眨不眨地觀望。
楚清甜滿意地趴回沙發上，繼續看著秦野幹活。
“你剛剛是在學貓兇起來的樣子？”
秦野覺得她跳起來的模樣有點好笑。
“不教育一下，它會一直搗亂。”
“犯了錯是要教育。”
秦野邊說邊看了她一眼，不由地想到她昨晚喝多了酒，對他‘動手動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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