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摟住楚清甜的肩膀，帶她進入單元樓，到了電梯前，他發現楚清甜沒嚷嚷著要爬樓。
電梯從上面下來，恰好這時從外面進來一對小情侶。
楚清甜沒有表現出特別抗拒，只是往他懷裡靠了些，進入電梯,她也沒有像之前那樣恐懼焦慮，僅僅只是挨著他，與那對情侶拉開了她認為的安全距離。
這次的治療儘管失敗，但楚清甜有明顯好轉的跡象。
小情侶在別的樓層下了，電梯內眨眼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秦野垂眸，看了眼懷裡委屈巴巴的小可憐，笑容透出一絲無奈,“好點了嗎？”
“嗯。”
“明天繼續。”
“……”
帶楚清甜回了家，等楚清甜狀態好一點,秦野獨自外出到超市買了食材以及一些生活用品回來。看書喇
楚清甜情緒恢復好了，便進衛生間洗澡。
秦野把食材分類放進冰箱，拿著手機到陽臺，撥出了陸彥深的號碼。
這還是他休息時間首次聯絡員工，接到他的電話，陸彥深挺意外的，得知明天要幫楚清甜繼續治療，需要他和陶梓加個班，他非常痛快地答應下來。
“帶上急救包，抗焦慮的藥，還有心率計。”
陸彥深嗯了一聲，又聽秦野說：“明天可能要應對一些突發狀況。”
這話讓陸彥深不免有些緊張。
他還是新人，剛畢業不久，其實沒什麼經驗。
目前他接診的大多是一些症狀較輕的強迫症和潔癖症患者，像一些有嚴重心理問題的，陶梓會主動分到秦野的預約中。
“陶梓那邊你聯絡一下，你們住得近,明天你記得把她接上。”
吩咐完了工作，秦野掛掉電話，回到屋內。
已經進入九月份了，過了午前午後最熱的時段，氣溫明顯降低了些。
他沒關上玻璃門，讓自然風吹進來。
楚清甜洗完澡出來，回房間換了身居家服，她用毛巾擦著頭髮，朝客廳瞄了眼。
發現秦野坐在沙發上，低頭在手機上打著字，她走過去，臉上的紅暈已經褪下去不少，氣色看起來正常多了。
“抱歉，我今天表現不好。”
到底她還是沒能和秦野一起去逛超市，讓他一個人去了。
男人聞聲抬頭，衝她微微一笑，“沒關係。”
“明天去哪裡？”
“人民廣場。”
“……”
平時那裡人就很多，週末的話人應該更多。
秦野這是要給她來最猛的？
她心裡忽然有點不踏實，擔心自己明天一樣表現不好。
一到那種人多的環境，她整個人會失去控制,連她自己都知道那些過分的情緒表現是不合理不正常的,但她就是控制不了。
“我對你很有信心。”看書溂
秦野笑著說完，又低頭看手機。
他似乎在跟什麼人發信息，楚清甜不想窺探他的隱私，轉身走開，回衛生間吹頭髮去了。
秦野抬頭朝衛生間方向看了眼，又垂眸繼續發訊息。
他在大學同學群裡，聯絡上了一個時常捉弄楚清甜的同學，試圖把曾經因楚清甜被關在圖書館廁所而受到處分的同學都找出來。
他找到的是類似於司鹿那種凡事愛帶頭的，對方聽說了楚清甜的情況，非常意外。
如今七年過去了，大家其實都變了，各自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有些甚至不提，都記不起楚清甜這個人。
得知要配合秦野幫楚清甜治療，那人答應幫忙聯絡一下同學，但不能保證都找到，能聯絡上幾個算幾個。
約好了明天見面的時間和地點，秦野放下手機，抬頭，發現楚清甜已經吹乾頭髮，站在過道用怪怪的眼神看著他。
他唇角一勾，衝她笑了，“你那是什麼眼神？”
“你在忙什麼？”
“忙點工作上的事。”
“週末兩天是休息時間。”
“這個週末例外。”
楚清甜心裡打鼓一樣，撲通撲通的，莫名感到不安。
他應該不是在安排她明天的治療吧？
“對了，我今天不在這邊睡了。”秦野突然轉移話題。
楚清甜愈發不安了。
是因為她今天表現不好，他不高興了嗎？
她已經努力讓自己好好表現了……
傍晚時分，她到廚房準備晚飯，秦野吃完以後就回了隔壁，再沒過來。
晚上，她早早上了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心頭沒來由的慌。
明天她要面對什麼情景？
涉及到真正意義上的治療，不管她焦慮成什麼樣子，秦野都不會管她，而且會把她丟在全是人的人民廣場上，她光是想想那個畫面都不由緊張慌亂。
正在床上胡思亂想之時，豬豬跳上來，挨在她旁邊轉了兩圈，選了個舒服的姿勢臥下，然後舔了舔爪，又洗了洗臉，眯著眼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像個小馬達一樣。
她伸手摸了摸豬豬的頭，豬豬仰起小腦袋，用鼻頭輕輕在她手指上碰了下，然後調整到自己最舒適的睡姿，閉上眼睛醞釀睡意。
沒過一會，豬豬就睡著了，楚清甜卻還沒睡著。
她盯著昏暗的天花板怔神，而隔壁的秦野也還沒睡，他聯絡的同學已經幫他找到幾個人，全是大學時代對楚清甜談不上友好的，男女都有。
所有人都被拉到一個群裡，七嘴八舌的說著話。
秦野簡單地講述了明天的治療方案，大家表示會極力配合。
……
楚清甜後半夜勉強睡了會，做了個噩夢，驚醒了。
夢裡的愉體場景她已經記不清，總之亂七八糟的，到處都是人，十分嚇人。
她醒來以後就再也不敢睡了，睜著眼睛一直到天亮，乾脆爬起來收拾家裡的衛生。
把邊邊角角都打掃的一塵不染，她喂完貓，鏟完屎，進衛生間洗了個澡，不慌不忙地到廚房準備早飯。
秦野八點鐘的時候過來，見她頂著一雙熊貓眼，整個人十分沒精神，詫異地問了句，“昨晚沒睡好？”
“做噩夢了。”
好端端的做噩夢？
秦野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是今天的治療讓你感到很有壓力嗎？”
“還好，沒什麼壓力。”
楚清甜沒說實話，她不想讓秦野覺得她想中斷治療。
放棄的念頭已經在她腦中盤旋了整晚，但剛剛見到秦野的那一刻，她知道，她還能再堅持，只要咬咬牙挺過去就好了。
無論如何，她都想變成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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