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說服長孫景策出了清竹苑,現下面都還沒露就回去了,長孫權臉色甚是難看。
長孫為啟沒想到長孫景策會來,也不敢再造次,安分低頭捂著被長孫權打腫的臉。
一時間堂內鴉雀無聲,靜得彷彿散席已久,早已空無一人。
長孫權瞪了眼不爭氣的小兒子,緩了臉色,“褚小姐,犬子口無遮攔,失禮了。”
褚子泱神色淺淡地瞥了眼長孫為啟及溫琪柔,不卑不亢地接下長孫權的客套話,“既知失禮,那裕王爺可要好生管教了,得罪了我是小事,畢竟我不過是個弱國質子,不值一提,若將來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怕是要牽連整個裕王府。”
此話看似自貶,實則打了長孫權的臉,堂堂裕王府公子,竟如此不懂禮數,出口猖狂,若是傳出去,必然有損王府名聲。
正如褚子泱所說,是她便罷了,可若是那些他裕王府得罪不起的……
長孫權對上褚子泱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眸,莫名覺得後背一冷。
僅這一眼,長孫權便覺心中撼動,這女子竟讓歷閱數十年的他生了恐懼之心。
長孫權神情頓時嚴肅,一張老臉通紅,怒聲道:“來人,逆子長孫為啟失禮友國功臣之女,不可不教,今日起罰閉門思過一月,懺悔書兩萬字,不完成不可踏出院子一步!”
“父王!”
“王爺!”
“王爺好家教。”
褚子泱看著著急跺腳的母子兩人,滿意地轉身離去。
她向來不是弱善之人,不想使見好就收那套。
褚子泱離開正堂出來時,遠遠瞧見兩道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其中一道因坐在輪椅上,矮了半截。
景策世子,東臨第一才子。
在東臨,景策世子不僅是一個稱呼,更是傳奇,東臨百姓以有景策世子這樣的人才而深覺驕傲。
據說此人三歲識萬字,六歲拿下東臨文科狀元,此後一連五年無人可敵,九歲生辰時,在宴上更是一展身手,其武功造詣竟也十分出色,故而被稱為東臨第一奇才。
而長孫景策不僅才華橫溢,容貌身姿更是堪比天上謫仙。
那段時期,不僅東臨,便是大辰、南聖、北襄均是對這位景策世子推崇備至,求學的才子,傾慕的佳人絡繹不絕,數不勝數。
就在所有人期盼他在朝中或文壇江湖一展風華時,關於他的傳奇卻戛然而止。
籠統計算,他已經近十年未出府門了,據當年的說法是患了頑疾,曾幾度歷經生死,且有幾年難以直立,只能靠輪椅代行。
可這十年間他雖未曾踏足朝堂市井分毫,在每個東臨百姓心中都留有他的一席之地,如此人物,世上能有幾人?
若非時機不對,褚子泱倒真想見見這位驚為天人的景策世子,想看看如今弱冠之年的他,與當年相比,可是更為卓越驚人?
褚子泱回到清風苑時,細辛正端著燭燈守在院子門口,見她身影,急匆匆迎上來。
“小姐,你可回來了,屋內……屋內……來了個男子。”
細辛膽小,只想著天色已晚,女子閨閣中進了男子,此事若傳出去,怕是影響主子聲譽,這才捧燭至門口等著褚子泱回來。
褚子泱玉手輕揮,示意細辛退下,徑直進了屋。
“京墨拜見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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