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煌天威,自上而下!
隨著命格顯現,整個勾陳界彷彿在轟鳴,天地萬物都在為之共鳴!
連帶著這一界之中的諸多仙魔,都忍不住心神震盪,而後不約而同的朝天上看去,感受到那璀璨光輝中的變幻莫測與無上威嚴!
天道之父!
如此命格,在這勾陳界中,自然沒有比之更為威嚴的位格了!
甚至當陳淵伸出手去,手指觸碰到命格之上,那蘊含著時代風霜的雄渾氣息升騰起來,掀起了籠罩整個天空的狂風時,帶著森羅永珍的迷霧湧動擴散。
恍惚間,萬物之聲、歷史之音、未來之幻,在陳淵的耳中迴盪,在眼前閃過,讓他在瞬息之間捕捉到了這片界域上發生的大小之事,但他自然不會將心神集中於此,而是如同水中望月、霧裡看花,只是粗略一覽,並不細緻。
不過在這命格歸位、天地變化、洞天完整的瞬間,還是有不少被他斬落的因果,循著某種聯絡,讓他隱隱感應到到了。
其中那東邊海岸一處,尤其讓陳淵在意,他循著感應看過去,入目的正好是自己那弟子王復陰,與其他幾人跌落到一處空間裂縫之中的一幕。
心念一轉,感應自生。
“原來如此,洞虛之爭既是那些困於福德之境不知多少歲月的仙人們的,亦是關係到人道一族這諸多歲月以來的轉機和變遷,但同樣也牽扯到修士或者真仙們的命數蛻變!這一次洞虛之爭,牽扯的面怕是會非常廣!”
這般想著,陳淵感應到四面八方的窺探目光、與探查神念,甚至還有幾道雄渾而又隱晦的恐怖意志。
“此界將得命格補全,卻不好讓他人窺見跟腳。”
念頭落下,他手捏印訣,那幾十萬裡的廣袤天地間,無數紅塵迷霧升騰而起!
“連紅塵迷障,都能如臂使指在,號令自如了!?”
在激起一道道驚顫、驚懼的情緒念頭後,化作層層雲霧,既遮住了這一方天地,又遮蔽了陳淵之身形,隨後他也不停頓,並指成刀,輕輕一揮。
“斬!”
那尊貴的命格瞬間化作無數光輝,散落於天地之間,融入萬物生靈之內,而後每一個生長於斯生靈,都分化出一點光輝,匯入了這廣袤地脈,將那不斷朝著星空深處位移的界域穩定下來,隨後這光輝又匯聚起來,沖天而起,將那破損的蒼穹遮蔽起來,重新形成屏障!
來自星空的諸多漣漪波動,終於因此而被隔絕在外,但與此同時,與其他各界的聯絡,也在這個過程中徹底斷絕。
陳淵伸手一招,諸多光輝便匯聚在身上。
隨著斬出命格,他將故去的一身因果也斬了出去,但與勾陳界之間的聯絡並未斷絕,反而因為剔除了森羅紛擾,變得更加純粹。
畢竟,陳淵的真身已算是半個世界之主。
但真正的變化,卻發生在更為玄妙的層次。
在命格被斬出、光輝遍佈各處,整個勾陳界重新穩固的瞬間,那被陳淵收攏起來的洞虛之光居然諸多衝破阻礙,飛了出來,變作琉璃之光,籠罩在陳淵的身上,隨即滲入其身!
無數光輝在玄身各處閃爍,帶來陣陣漣漪,貫穿肉身虛實!
霎時間,陳淵那被卡死在半步洞虛之上的境界,居然震顫著有了進一步的變化,兩種玄妙的天地至理、道韻光輝在他的心中顯現,無數與之相關的記憶更在腦海中滋生。
繁雜厚重!
博大精神!
包羅永珍!
彷彿是將構建世界、運轉洞天的諸多法門,盡數鋪陳在陳淵的面前,任他品鑑、查閱!但並未強行融入其意識之中。
但即便如此,這種感覺對陳淵來說,依舊非常奇妙,就好像這道韻法則本就在他的體內、洞天運轉的法則早就沉澱在記憶深處,如今只是重現與復甦!
“兩個世界的道韻法則?洞虛之境!?”
微微愕然之後,陳淵先是猜測,隨即搖了搖頭,又否定了這般想法,因為按照目前所知,洞虛境最大的特點,其實就是時光之力!
“而且,如今所理解的道韻法則,依舊是脫胎於塵緣、勾陳兩界,更像是總結,而不是參悟,畢竟這並非我真正領悟出來的,更像是在翻閱圖書,不去觸碰,便不知天地之玄妙,一旦觸碰,無數資訊紛至而來,心裡倒是有幾分領悟,卻不持久……”
這般想著,陳淵不過感悟了片刻,心裡就有了大致的答案!
“那洞虛之光果然是一種類似於鑰匙、契機之物,加上斬因果法的配合,竟令我在半步洞虛的基礎上更進一步!已然觸控到了洞虛的邊緣,但還是有一層隔膜!”
所謂差之毫釐謬以千里,陳淵雖覺得自己掌握了洞虛之精要,只差臨門一腳,但那畢竟是個完全不同的境界,差一步,就無法推開新世界的大門,那門後的種種精彩,到底是不曾徹底綻放開來。
“或許,只有回到洞虛界,才能戳破這一層窗戶紙。除此之外,既是兩界韻律已然顯現,卻也能加以參悟了,若是我能將一些道韻法則領悟,再配合光陰鏡、洪荒境,未必不能真正顯現洞虛之威!”
這般想著,他忽然低頭看向下方。
“既然此界已與外界隔絕,想要去往洞虛,卻也要走另外一條道路了。”
隨著陳淵身上的異狀漸漸平息,斬去的命格與整個界域融合,那遮天蔽地的迷霧逐漸散去,但在那最後關頭,陳淵先是抬手一按!
轟隆!
那建木屋舍之中,被封禁了的無相界主等人全身懼震,被天地偉力籠罩著,直接被壓入了虛空之中,隨即凝結成一片光輝,被一座恢弘殿堂吸攝進去,鎮壓在深處。
緊跟著,虛王殿升起、縮小,被陳淵捧在掌中,他接著長袖一揮,架起一陣風來,將兩個神武界武者攝起,隨後一步踏出,就到了那星空之中。
兩個武者還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眼前諸多景象如同走馬燈一樣流轉,更生天旋地轉之感,等回過神來,已是腳踩虛空,頭頂星辰,到了那星空之中!
一驚之下,他們正要將性命交修的本命神兵呼喚出來,護住真身,畢竟嚴格來說,他們兩人的修為都還算不上蛻變真仙,想要橫渡星河必須要藉助外力護持,否則只是暴露於星空之中,就足以致命!
不過在慌亂過後,兩人馬上回過神來,察覺到周遭有一層濛濛光輝,正籠罩周圍,如同屏障一樣,將他們承托起來,與外界星空隔絕。
緊接著,二人又看到了立於虛空之中,身上道袍飛舞的陳淵,趕緊就上前行禮。
剛才還不曾覺得,如今一見陳淵當面,這兩個神武武者頓覺重壓在身,彷彿有山川崩塌、江河決堤,雄渾壓力撲面而來,竟使得他們生出絕望之感!
陳淵一笑,兩人身上如山海一般的重壓頃刻消散。
他道:“兩位既是神武界過來,又是過來求援的,我這邊事情既了,自然不好耽擱。不過如今勾陳洞天與外界的聯絡近乎斷絕,卻是不好循著一處兩界之門直往神武了,所以還需兩位相助,讓我好將那神武洞天在星空中的位置確定下來。”
說罷,陳淵抬手虛抓,兩人身上就有絲絲縷縷的因果絲線落下,在他手中凝聚,勾勒出一片星圖,指明瞭神武界的位置。
這神武二人,名喚藍封、易天,聞言頗有幾分受寵若驚的意思,但心裡還是存著不安。
那藍封更是忍不住道:“我等很是感謝界主願意伸出援手,自是吾等這便直接去了?那勾陳之中還有許多仙長等候閣下。”
易天也忍不住道:“不錯,而且有關那太古一族之事……”
之前罄老等人講述太古一族之事時,他們二人也是在旁邊的。
“那些人與我見面的目的,一大半在於人情世故,我如今與勾陳洞天中因果已平,卻不該再節外生枝。至於那太古一族之事……”
陳淵微微一笑:“既然那位老前輩藉著他人之言,順勢換了話題,那大概接下來的東西就不好明著說了,所以那位青花子道友,才會暗示我到了洞虛之後,再說其他。”
藍封、易天聞言面面相覷。
“何時暗示的界主?”
但一想到這位陳界主神通廣大,說不定冥冥感應,便知曉了自己二人無法理解的資訊。更何況,他們雖然不是仙人之流,但在神武界中經歷過諸多風浪,所以儘管心頭好奇,卻也知道這等涉及萬古的秘辛,自己等人知道的越多,便越是危險!
陳淵似是看穿了他們的想法,又笑道:“放心,那幾位既然說了,自然會尋得機會,將爾等的記憶封禁,不留後患。”說著,他話鋒一轉,“好了,也無需想那麼多,待最後一位同行者到來,吾等就該出發了。”
“最後一位同行者?”
兩個神武武者的話音剛落,前方忽然一陣漆黑湧動,幽暗的星空中,彷彿有一片人形的畫剝落下來,凝結成一道人形,最後凝聚成一人,正是那太離晟。
如此詭異的畫面,讓藍封二人噤若寒蟬。
“見過陳界主。”太離晟衝著陳淵拱手行禮,“您似乎早就料到我會過來?”
“你畢竟與其他人不一樣,接下來的旅途,還需要你來為我指點迷津,做個圖鑑。”陳淵笑容不變,眼神不動聲色的瞥向一邊,洞玄眼洞徹虛空,眼底流露出一點冷色,隨即長袖一揮,濛濛之氣籠罩四周,帶著一行幾人化作一道流光,轉眼遠去!
隨著陳淵一走,原本被遮蔽了內外的勾陳界再次顯露出來,一道道目光重新投注而至,緊接著就都顯露出詫異與意外。
“走了?”
洞天之內,罄老收回目光,嘆了口氣:“不錯,走了。到底是晚了一步,此子氣候已成,連那位無相界主都不是他的對手,這條煉氣道路,堪稱是走到了盡頭。”
“罄老此言差矣。”青花子在看著天上,表情玩味,“吾等皆知,洞虛不全,除了境遇特殊、氣運逆天的那兩位之外,其他人幾乎都是無望太玄,修行之路止步於清靜巔峰。但境界止步,並不意味著戰力也原地特步,再無寸進!以他如今初為界主,還未證道清靜,便能將近乎清靜之境後期的無相界主擊敗,未來若是更進一步,未必不能成就通階無敵,甚至跨階與太玄戰!即便不勝,亦是一大戰力!”
罄老轉頭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忽然道:“但不成洞虛,終究是受制於人,一旦探入戰場,即便戰力堪比太玄,依舊有如浮萍。以他這般天資,著實是太過可惜了,不如待洞虛之爭過後,那唯一境界塵埃落定,先不讓陳氏小子見聖人、入戰場,老夫帶他前往宣氣界一趟。”
“罄老的意思,是想要看他能否獲得造化契機?”青花子面露詫異之色。
罄老點頭道:“若他如你所說,一入清淨,功比太玄,那如果能在我宣氣宗有過人際遇,繼承了過往之造化,未來到了戰場上,可進可退,亦是讓我人族的至高戰力多了一層保障,同時也能讓我宣氣宗的傳承,得一天驕傳人!”
青花子沉默片刻,搖頭道:“這事,我做不得主。不過,我會向上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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