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合那太離晟與宣氣宗老前輩的話來看,這太古一族的大概結構、特點,差不多是清楚了。這是一個與時光、光陰、時間長河緊密相關的族群,歷史十分悠久,或者說,按照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他們可能是伴隨著時光而生的一個族群,已經不能用悠久來形容了。”
坐於靜室之內,陳淵思索著剛剛得到的情報,沉心靜氣。
“先前勾陳出現的黑潮異變,也有這個族群有關,只不過最初那老前輩說的是,黑潮之劫起源於古時人族對天地的認知,從而塑造了太古一族,可這一說辭與太離晟有出入,再加上什麼劫族、結族之分。不過有一點很清楚,這一個族群是人族的敵人,就某種角度而言,還是凌駕於人族之上的!人族與之的鬥爭,不僅讓洞虛之境不存,時至今日都還存在著,只是……”
他回憶著罄老的說辭,回想著與劫將交戰時,接連抵達的時空深處的那片海洋。
“這一場大戰,應該不是在星空之中,而是在時光之內!也就是說,他們口中的征戰之地、戰場,位於時光之中!”
意識到了這一點,陳淵順勢也就抓住了那些更高境界的人族修士,對於自己的態度了。
“若是我所料不差,如我這般成長起來的修行者,只要表現出足夠的戰力,都會被引領著前往戰場廝殺,甚至那些清淨層次的人物,也不會例外,所以這等人物才不常見,但這裡面有個問題,無相界主、妖尊這兩位是什麼情況?前者似乎一直坐鎮於星空,才能在他兒子出事後,及時過來尋仇,還有那位妖尊……”
想著想著,陳淵又從裡面找到了更多問題,比如說為何不能隨意從時間軸上將人拉出來,送往戰場,又或者這被送去戰場的人,是自願原則,還是秉承著其他的規律?清靜仙是否受到限制之類的。
“或許也與如今的清靜仙很多跳過了洞虛之境有關,但無論如何,從那青花子等人的反應來看,他們必然是秉承著更高層的意志而來,之所以對我如此客氣,大概也是看在了我這一身超乎想象的戰力上。”
一念至此,陳淵的注意力轉而回到了自身。
此刻,他的身子裡空空蕩蕩,法力也好、靈光也好都已是消耗一空,連充盈全身的氣血都有衰竭的趨勢,整個肉身都近乎要脫力了。
與之相比,泥丸宮中的元神,卻還充盈激盪,圓滿神全,以元神之力籠罩肉身,這也是他方才面對眾仙魔時,能表現如常,不讓眾人察覺到自身的肉身虧空。
“話說回來,這將天道乾坤之精髓,煉入肉身,爆發出來的戰力,威勢有些離譜了。不僅近乎萬法不侵,而且那無相界主的種種神通,都幾乎無法撼動天道玄黃真身,即便威力不凡的,亦最多留下一點痕跡,連防都破不了!而且,無論什麼玄奇變化,都無法在我的玄黃真身上生出效果……”
交戰之時全神貫注,各種威能皆能感應,對方出手之時陳淵就能捕捉到神通強度,該躲避還是硬抗,一念可知,而且因為心無旁騖,並不會思索許多細節,但現在交戰之後,再回想交戰時的情況,這感官就截然不同了。
“玄黃真身不僅不受神通影響,防禦極強,而且一雙拳頭更能破損神通,彷彿那無相界主,乃至劫將千變萬化的種種玄奇之法,都如同紙糊的一樣,一遇到玄黃真身的拳頭,就都成了假的,一拳下去,原形畢露!”
別人打又打不破防禦,神通手段還能被直接破壞,所以哪怕那天道玄黃真身本身的強度與天道法相相似,卻能展露出更高層次的戰力!而且,無需費盡心機的去施展和煉化威能,簡簡單單,就是打不破的防禦,攻無不破的攻擊!
“就好像與天道法相,完全是另外一個體系一般,只不過都是透過天道精髓來凝練出來的。只不過,這玄黃真身強是強了點,但消耗也著實驚人,我這積累至今的死氣陰血,本來就近乎福德巔峰的層次了,又得了勾陳一界精華的強化,也最多隻能支撐一盞茶的時間,就差不多消耗乾淨了。現在,我這玄身至少要修養一兩日回氣,才能恢復如初。”
之前他在星空之中所向披靡,幾乎都是一舉重創敵人,但實際上這也是天道玄黃真身唯一可行的戰鬥方式。
“目前這種情況,可以稱之為‘一盞茶真男人’模式,一旦開啟了天道玄黃真身,便必須在一盞茶的時間內將敵人強勢碾壓,超出了這個時間範疇,我這玄身虧空一顯,強弱攻守之勢易也!甚至,真正對敵的時候,還不能真的拖到時限,要儘可能短得擊敗敵人,讓人摸不清深淺,猜不到還存在時限,才是最安全的戰鬥方式。”
簡單來說,天道玄黃真身的戰法就是秒人。
“一個敵人要秒,一群敵人也必須要秒,然後退出天道玄黃真身的狀態,才能保持足夠的體力氣血,甚至迅速回氣,維持戰鬥續航。但這就涉及到另外一個情況……”
想著想著,陳淵眯起眼睛。
“凡事未慮勝先慮敗,我不能將情況都寄託在敵人都可被秒上,現在來看,清靜層次的敵人可以敵之,卻也有無相界主輕敵的前提在,若他謹慎一些,採取拖延之法,或者即時撤退,我的弱點便有可能暴露。而且這次只有一個敵人,萬一再多幾個清靜,我未必能將他們都秒了。”
他靜靜思量,心裡勾勒出諸多可能存在的戰況,權衡利弊,制定預案。
“除此之外,這是清靜之境的敵人,萬一是太玄層次的,大機率就不是這個情況了,很可能我只能維持不敗,甚至勉強抵擋,到了那個時候便要考慮戰略轉移的情況。”
說到底,陳淵至今不曾見過太玄層次之人,根本無從估算對方戰力,必須要以最壞的情況來揣測。
“再次,將來還有可能面臨更多的太古一族的敵人,那詭異的時光之法,亦是防不勝防,有此來看,除了要想辦法增長戰鬥續航時間之外,還得有一套能在局面不利的情況,乾脆離去、及時轉移,不為人干涉的法門。”
他心中浮現了那面洪荒鏡的模樣,便有了諸多謀劃。
“對洪荒鏡的研究和利用,確實得列上日程了,然後就是進一步增強玄身底蘊,如此一來,在解封天道玄黃真身後,能維持更長時間,這方面其實也有突破口,當初我凝聚玄身,便掌握了一項神通,可以身心緩緩,削減神念、精神,來增強體力、氣力,如今境界提升,那神通略顯孱弱,可只要花費時間,未必不能應用於仙道之身……”
一念至此,陳淵沉心於身,細細感受身體變化,主要凝神於深處那凝聚了一界天道精髓的虛幻之種,慢慢生出幾分明悟,心中對身心轉換之大神通雛形,已有幾分思量。
“總覺得,我這玄身其實還能承載一個天道精華。若是兩界之力合併,這一身威能該是還能更上一層樓!可能見著太玄也能一戰了……”
隨即,他又搖了搖頭。
“天道法相難以凝聚第二個,這天道玄黃真身也未必能承載兩個天道,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得先緩緩,更何況我便是想要尋第三個天道精髓,一時之間又去哪裡尋找?眼下還是先恢復了體力、氣力,將這勾陳之事了結,才好一身輕鬆的去處置洞虛之事!”
這般想著,他沉心靜氣,收攏氣息。
整個勾陳在這一刻都安寧下來,靈氣湧動,星光流轉,哪怕正在經歷界域位移,但天地之間卻有一股寧靜之意,讓人心神安寧。
“天地照映真心!”
建木之上,無名女仙感應著天地變化,心中的驚訝越發濃烈。
“一念合天,則呼吸吐納皆與天地相合!這人的修為太過驚人了,若能向他請教一二便好了……”
她正感慨著,忽然察覺到懷中一物微微震顫,隨即一愣。
“竟在此時又有動靜!最近這段時間,夢中殿堂的召集之事,竟是越發頻繁了,莫非真是近了浩劫之時?”
幾乎就在陳淵再次靜心閉關的同時,一些暗流在星空中湧動,不光是夢中殿堂再次顯現,亦有其他諸多勢力的許多動作。
如那一智佛等人也落在勾陳界中,並且以靈山名號,前來拜訪陳淵,在知曉陳淵已經閉關後,他們倒是沒有停留此處,而是告辭離開,約定過幾日再來。
而後這一行人竟是一路向東,在那外海之中移山填海,塑造了一座大島,接著靈氣湧動,匯聚其上,不過幾個時辰之後,就生生塑造出一個修行靈地,赫然是要在這勾陳界中開宗立派,留下靈山分支!
這等變化,如何能逃得了一眾仙魔的感知!
“好傢伙!”
罄老眼睛一瞪,回過神來:“到底還是這群佛門的人經驗豐富,老夫怎的就想不到這一點!”
夏沸卻嘀咕著:“您老人家不是早就立下宣氣宗別院了麼?”
“那可不同,那無非是老夫的居所,卻不會宗門之根基。”罄老搖搖頭,隨即吩咐道:“你等也去尋個好地方,正兒八經的立下山門,日後也好與陳界主交涉、溝通。”
“喏!”
隨著靈山勢力的落地生根,其他各方也茫然就回過神來,紛紛行動起來,各立山門。
虛空之中,已有幾雙眼睛盯著勾陳,有的蘊含著善意與好奇,有的則帶著惡意與妒忌。
“此人便是吾等同胞,亦是虛無命格?”
“這悖逆虛無之人,竟成了兩界之主!當真好運!”
“如今他背靠兩界,才顯得強橫,待入了洞虛,無界域支援,才能顯出真實修為,到了那時候,才能真正決出,何人是這一代的虛無之子!”
便在這紛紛擾擾中,一日之後,卻有一道身影,驟然出現在勾陳之外。
這人身形模糊,隱約只能看到一個輪廓,似是白衣罩身。
他先是朝著陳淵與人交戰之處看了一眼。
“確實有著清靜層次的力量,這個新近崛起的後輩,果然有著跨一整個大境界的戰力,但即便如此,能這般輕鬆快速的鎮壓、擊敗無相界主,其中依舊有著難以解釋之處,而且他既成洞天之主,卻還堅持要參與洞虛之爭,莫非是機緣巧合,自那靈仙界中獲得了某種成就洞虛之法?能補全煉氣之道?”
想到此處,此人眼中閃爍光輝。
“若是如此,那當初吾等特意留下靈仙諸界的目的,便算是達到了。或許在洞虛界中,能有答案,既然如此……”
他一步踏出,便跨越星空,抵達了洞虛之界外面!
“本不想幹涉此事,但任憑他們廝殺,說不定又要節外生枝,如今戰場那邊局面複雜緊迫,既然陳氏子可能是圓滿煉氣修行之法的希望所在,那就不能耽擱時間,讓答案及早出現!”
念頭落下,此人長袖一揮,宛如拂袖彈塵。
嗡!
萬星齊暗,一道光輝自虛空中透射出來,籠罩了整個洞虛界!
這龐大界域之中,莫名變化隨之展開,無數紅塵迷障,自其上簌簌落下……
在陳淵閉關的同時,外界的變化紛至而來。
不說幾家大宗之人的各自想法,各大宗門的種種反應,就說兩個神武界的武者,在意識到陳淵之能後,便坐立不安,既想盡快向陳淵求救,又擔心陳淵拒絕,更不敢貿然前往,怕驚擾了陳淵,惹下禍患。
所以,在陳淵閉關的三天內,這兩人茶飯不思,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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