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輩人族與太古一族的爭鬥,可以追溯到十分久遠之前,甚至還要在兩個紀元之前!最近這些歲月,自然是吾等人族為主,佔據了諸天萬界中的諸多界域,其他的諸如妖類、鬼類等,皆不成氣候,但在這之前,吾輩人族還不強勢之前,也是分佈於諸天各方。”
“自久遠之時起,那太古一族引發諸多大劫,甚至動用奸計,剝削與毀滅了諸多人道傳承!實際上,過往的修行法門,不只是當今的一種,只是在漫長時光中,多數都被太古磨滅。甚至,連洞虛之境的缺失,也是源於太古一族的奸計!”
“不過,吾輩也並非坐以待斃,自古以來也有諸多天驕人傑,與太古一族爭鬥、廝殺,如此才開闢出了吾等的安寧生活。那太古一族的人,有著穿梭時空、寄居光陰之能,在過往的歷史中神出鬼沒,防不勝防!但這也是有一眾先賢,持之以恆、前赴後繼的與太古一族爭鬥,才能有這般局面,否則的話,他們就不是神出鬼沒,而是高高在上,統領人族,成為吾等的太上皇、心中父,最終將我們整個族群馴化!”
屋舍之中,罄老略顯蒼老的聲音訴說著過往之秘辛。
在陳淵的角度來看,罄老所透露出的這部分情報,其實與太離晟大差不多,很多地方甚還不如太離晟交代的清楚,在一些地方也有出入和衝突。只不過,太離晟所知的一切,無疑是從太古一族中的劫族角度看待,而罄老所言的,自然是從人族這方面來訴說,說出來的,無疑是另外一個角度。
但其中倒也有讓陳淵在意的地方。
“這位老前輩,你說人族先賢持之以恆、前赴後繼的與太古一族爭鬥?”陳淵也不耽擱,直接就問了起來,“不知這爭鬥之處,在何處?”
“那地方,可不是尋常人能接觸的到的,但你既已有太古一族的人交過手,甚至還能……”罄老一聽,便笑了起來,瞥了那劫將一眼,卻沒有明言,只是道:“那裡位於何處,你該是能猜得到的。”
陳淵頓時若有所思。
但鳳鳴等人卻是驚詫莫名。
“什麼?陳界主已經和太古一族交過手了?什麼時候?”
而聰明一些的,已然看向了那被封禁著的兩人,裡面除了面孔熟悉的無相界主,還有一人,模樣陌生不說,氣息還詭異得很。
不過,罄老顯然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深入,順勢就道:“此事,因涉及吾等人族的存亡根基,是以與此相關之人,皆要封禁記憶,防止因果牽扯是一方面,更關鍵的是,在那太古諸族之中,就有司掌記憶的一族,被稱之為結族,如若疏忽大意,為此族所趁,甚至有可能扭曲整個族群的記憶,令他們不戰自勝!”
鳳鳴低語道:“劫族?這個我好像聽說過。”
“不是渡劫的劫,而是繩結的結。”罄老更正著道:“說是太古一族,實際上此族十分駁雜,分為諸多部族,還有許多奴族為其爪牙,供他們驅使,是以面對此族之人,吾等人族的手段往往會顯得單薄!”
說到這,他嘆息一聲,語帶感慨的說:“提起這個,便不由唏噓,便如同老夫之前所說的那般,若無先人的抗爭,吾等人道一族或許早就被太古一族馴化,那就會成為其麾下的奴族之一了。這太古一族,對於馴化其他族群、收攏他族爪牙,是有一套法門的,甚至無需肉體上的鎮壓和征服,便能從內部瓦解、消化和馴化一個族群。”
“哦?”陳淵眉毛一挑,來了幾分興趣。
但罄老也沒有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轉而道:“太古一族往往不喜歡直接站在臺前,而是會讓各個族群在不同的時間發展,去展現自己璀璨的一面,若是有用,便會為太古看重,繼而逐步奴化,若是無用,就會徹底湮滅,消弭無名。”
最後,他再次感慨道:“這是一個十分可怕的族群!最是擅長潛移默化的改變人心。”
鳳鳴聽到這裡,神色微變,說道:“說起這個,剛出就有個人很是可疑。”
隨即他目光一掃,愕然道:“嗯?那人呢?”
鳳鳴和行水等人遊目四望,試圖去尋找那個被黑霧包裹著的人。
“方才就是此人出來,一直給吾等灌輸陳界主將敗的念頭,等最後大戰平息後,還說最倒黴的就是勾陳!”鳳鳴直言道:“那人藏頭露尾的,一看就有問題,或許就是個太古一族的奸細。”
其他人還未回話,那魔鬥塵卻嗤笑起來:“太古一族的人那般神秘,且高高在上,怕是一個個眼高於頂,哪裡會親自做這種事?也唯有你這等大族公子,才會這般認為。”
“魔鬥塵,你這話什麼意思?方才那人的種種言語,你也是聽到的,回想起來頗有幾分蠱惑人心的意思,最關鍵的是,此人又挑在這個時候消失,豈不古怪?”
魔鬥塵冷笑道:“之所以說古怪,是你見識太少,沒有認出他那一身扭曲雲霧的來歷。”
鳳鳴愕然道:“你認出來了?”
“起初還未能確定,現在卻大概能肯定了。”魔鬥塵說著,對陳淵、罄老、凰仙等人拱手道:“那人其實並未真身道場,否則焉能在諸位大能的面前無聲離去?他分明是以扭曲之法,投影降臨……”
“若是投影,吾如何不能察覺?”鳳鳴再次忍不住出言,“要知道,吾輩的鳳火之目可是能看透生死陰陽的!”
“那是因剛才那人的神通本領,最根本之處,就在於扭曲!”夏沸也開口了,他似乎明白了什麼,話語一說,與魔鬥塵對視一眼,問出了一個名詞:“虛無界?”
“應該就是虛無界!”魔鬥塵點點頭,“我雖不曾親自去過那虛無洞天,但聽說此界與虛空關係緊密,且洞天根本就在於混亂、扭曲,乃是諸天各界中修行紛亂之法、斷根之法、無名之法等許多詭異法門的最終歸宿!正因如此,那人即便是以投影降世,依舊有擾亂吾等感知,讓吾等難辨真假虛實。”
嗯?
陳淵起先聽著還不怎麼在意,所以歸來時那道為黑霧遮蓋的投影消散時,並不怎麼在意,但聽到這,卻是忽然想到了自己當初合道飛昇時的場景!
那時,他功法混沌,因雜糅了諸多因素,以至於昇仙的時候,卻要被接引到一處極度扭曲、紛亂的界域,令他心中生出警兆,知曉一入其中,身心都有可能被扭曲,才會在千鈞一髮之際,藉著其他聯絡,轉而飛昇到靈仙界,這才有了後面的種種。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自己,豈不就是修行的紛亂之法?
甚至也稱得上是無名之法,因根基都是他自己搭建和建立,本無什麼響亮之名。
再進一步來說,他如今這一身修為,都是建立在死屍之上,嚴格來說豈不也是無根之法?
“這般說來,當初我合道飛昇時所感受到的那個契合性命的扭曲界域,十有八九就是所謂的虛無界了,那個界域散發出來的氣息,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之前,居然有虛無界的人,來此攪合?倒是疏忽了。不過,若本身只是一道投影,還和虛空聯絡緊密,想要留下也未必容易。”
一念至此,陳淵神念一動,天地間就有一縷因果結晶落下,被他拿在手裡,卻是將那離開的投影痕跡抓取了過來,接著問那魔鬥塵道:“這位道友,伱可知飛昇虛無界的修士,之後會是個什麼情況?”
“界主客氣了。”魔鬥塵一見陳淵詢問,態度都平緩了不少,“我也只是道聽途說,但那虛無界神秘莫測,雖與吾等魔道有些聯絡,但內裡虛實卻不曾展現,是以那些飛昇其中的修士如何,吾等還真不知道,蓋因入得其間的修士,後續很少能夠露面,反倒是原本就居住之內的本土之人,偶爾會有傳人現世,行走諸天。”
頓了頓,他補充道:“至於方才那人,我便懷疑他是如今頗有名氣的虛無界四君之一,名為猙獰君。”
猙獰君……
咀嚼著這個名字,陳淵略感熟悉,思索片刻,便想起來,自己曾在那夢中殿堂聽過此名,似乎還是星空氣運之子的候選者之一。
從鳳鳴等人的話來看,這位猙獰君很有幾分針對自己的意思,原因何在?
須知,在此之前,雙方可沒有多少接觸。
“除非是和我當初抗拒飛昇虛無界有關?”
他正想著,那罄老忽然感慨道:“那虛無界歷史悠久,其最初的開創者早已離開了洞天,如今的那位虛無界洞天主乃是第四代。這位說起來也是苦修出身,曾拯救一界生靈於水火,革鼎故舊,開闢新天,只可惜這千百年下來,性子已然不同,老夫五百年前曾見過他一面,已是性情乖戾,該是被洞天侵染所致。”
那虛無界果然有侵蝕人心之效?
陳淵這般想著,注意力又轉移到了另外一件事上:“第四任洞天之主?”
“不錯,洞天之主煉化了洞天之後,在離開時代時,藉助時光潮汐,是有機會將洞天完整、平穩的傳承,而無需經歷如福德納天地一般的腥風血雨的。”罄老知曉陳淵生平,這時主動解釋指點:“除此之外,福德仙人想要跨越洞虛,成就清靜,也並非一定要吸納他界精華、成就一方界主,去往無主洞天參悟洞天的道韻法則,一樣有機會成就,只是那就涉及到同一個道途的爭奪與競爭,會更加複雜,傳承不多,這其實也和凝練洞天種子的道路相似……”
“這些都暫時與我無關。”陳淵並不在這上面深究,因為他雖看起來是兩界之主,但實際上只是將兩界天道的精髓煉入了法相與玄身,雖不知為何沒有其他人這麼做,又或者有人這麼做,但不曾彰顯於世,但陳淵並不打算戳破背後真相。
罄老這時又道:“關於太古一族的事,還有一些需要與界主交代,不過當下卻有人還有話與你說。”
他話音落下,那位青花子就走上前來,拱手道:“陳界主,不知這洞虛之事,您是否還打算參與?”
“自然要參與。”陳淵可還準備成就洞虛之境,走完完整的道途呢。
青花子也不意外,便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將此事如實上報,本來這洞虛之爭算是咱們人道一族內部的競爭,唯一的機會也是留待有緣,但既然界主參與了,自然要摒除其他方面的干涉。”
“嗯?”陳淵眉頭一皺,察覺到了這話中之意。
青花子倒也不繞圈子,跟著就道:“無論界主你打算幫助哪一方,都不會有人伸手影響,畢竟這件事各方最初的約定,就是清靜以下,皆可為之,嚴格來說,那無相界主已然越界,由陳界主您給與懲戒,也算正常,無人會因此再來追究,更不會有後續之事。”
陳淵點點頭,隨即試探著問道:“是這樣麼?這般說來,這星空上層之間,竟有某種默契,在共同維持諸天萬界的秩序?”
青花子笑道:“詳細的情況,待洞虛之爭落下帷幕,自然會有人將其中緣故,告知界主,到時您有何疑問皆可問出,大概都能為您解答。至於現在……”他看了一眼天上流光變化的星空,“這勾陳界脫離了位格界域,拖延下去,可能會損傷界主戰力,不知界主可有對策,若是沒有,吾等可向門中……”
陳淵則乾脆說道:“無需諸位操心,這事我自有安排,不過在這之前,需要閉關一下。”
青花子等人對視一眼,並不感到意外。
凰仙更是主動道:“應該的,與人一戰,難免會有感悟。便讓吾等為道友護法。”
“有勞了。”陳淵並不矯情,邁步便入了那座靜室,門窗自關,四周的氣息瞬間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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