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前世,陳淵並未刻意去了解漢末三國的歷史,但得益於這段時期的高國民度,倒也知道個大概。
在他的印象中,董卓亂政,廢立皇帝,倒行逆施。很快就引得群雄征討,未來的各路諸侯都在這一戰中嶄露頭角,更留下了很多膾炙人口的故事,比如溫酒斬華雄、三英戰呂布等等。
所以陳淵對這前後的歷史程序,多少知道一些,知道那董卓也曾強行遷都關中,最後會因王允的美人計,與呂布兩虎相爭,因此殞命。
“小皇帝身死,未來當為漢獻帝的陳留王,被那董安都帶往長安,這明顯是拿了董卓的劇本,未來的程序,大概也與董卓相似,這就是蒼天之道對董卓身死的第二種補救措施吧?”
聯想到自己在末法之世所見的歷史記載,陳淵不由心道:“如此看來,這蒼天的備用庫中著實有不少工具,能用來維持歷史脈絡不偏離主要脈絡,形成一條時間主幹。”
目前這種情況,近似於整個靈仙界是一條不變的神聖時間主線,而如末法之世、兩儀界和其他界域,皆為時間主幹的分支,宛如平行世界。
“同樣的,呂布既然被那呂霸生替代了生態位,那同樣在歷史上留在痕跡的、卻被荀彧和褚燕所殺的李傕、郭汜,大概也將有個替代之人。”
因為這個突然到來的插曲,荀彧、盧植等人也顧不上與陳淵多言了,畢竟陳留王部追回來,其他的說再多也是無用,於是與王允等人一番交涉後,就突然出手,制住了那董安都增派、安插的人手,然後匆忙離去。
王允等人見狀,瞥了陳淵等人一眼,微微拱手,也迅速離去。
反觀王符、費長房等人,對人皇的安危明顯看得沒有那麼重,所以並未離去,而是按著原本的計劃,前來拜見陳淵。
“學生王符,見過陳王,”王符領著那仲長統過來,向陳淵行禮,口中道:“先前有眼不識泰山,錯過了向陳王請教的機會,還望陳王恕罪。陳王之名,吾輩少時便……”
“沒什麼恕罪不恕罪的,我也沒什麼可教你的。”陳淵不等對方開口,就直言道:“至於你的擔心的那些,與其擔心我會亂這乾坤局面,都不如花點時間去了解民間變遷,說不定再過不久,都用不上什麼天道反噬、妖魔鬼怪作祟,這九州先就亂了。”
王符聞言一怔,正待再問,費長房已是走了過來。
“見過陳王,在下費長房,吾師李公,曾在太上座前聽道。”費長房說話時,自袖中拿出了一枚光符,“在下方才得了吾師傳來玉符,想要邀請陳王去他府上一敘。”
“你師父在太上座前聽過講?可是仙人?”陳淵聽著此話,心中一動。
這太上之說,可是道之根本,若說有什麼修仙求道的疑問,大概都能從中得到答案,只是在這麼一個時光迴圈的世界,這等大能是否也被牽扯其中?
“吾師自秦時得道,成仙已有幾百年。”
聽得此言,陳淵乾脆問道:“我若赴邀,能否為我引薦太上?”
“……”
這話把在場的人都給說沉默了,連張燕都不例外。
跟在費長房身後的薊子訓更是悚然一驚,滿臉訝色。
最後,費長房苦笑著道:“太上道祖早就離開此界多時,如今身在何處,便是吾師亦無從知曉。”
陳淵點點頭,心道:果然,三清這等層次的人物,果然沒有被限制在這時光迴圈裡,就是不知是在迴圈建立前就走了,還是迴圈建立後才離開。若是前者,那還好說,若是後者,那可就值得推敲了。
想到這裡,陳淵便道:“既然太上不在,那我改日再去拜訪吧。”
費長房也不堅持,便點頭道:“如此也好,待我回稟吾師。”
這時候,那華周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衝著陳淵道:“見過前輩,先前是晚輩……”
陳淵擺擺手,打斷了對方,道:“有眼不識泰山就別反覆說了,說正事吧。”
“額,好。”華週一愣,隨即也自懷中拿出了一張光符,恭敬道:“我家祖師方才傳訊過來,也是請您前往一敘的。”
“伱的祖師?南華老仙?”陳淵眯起眼睛,閃過種種思緒:突然之間,竟有這許多仙人突然相邀,莫非也是天道推動之故?
陳淵的念頭一下卻是通暢了許多。
“這些仙人的道路,倒是十分值得借鑑,待我搞清楚了天道之變的影響,再去拜訪倒也不遲。”
“陳王,幾位仙人相邀,可不是小事,雖說都是德高望重的,但天道影響之下,卻又難說,不如先隨貧道一行。”張燕忽然開口,“貧道所修之法,雖是黃天精要,卻也繼承了幾分道家精髓,當可令陳王獲益。”
陳淵聽罷,點頭道:“甚好,先去你那。”
“陳王。”
就在這時,一個略顯冷硬的聲音響起,出言之人一身黑衣,面色冷峻,只是面色蒼白如紙。
元神刺客,韓龍。
此人先前要合道飛昇,甚至觸動了仙道之門,似乎只要推開大門,就能一步登仙!卻被陳淵生生按在凡塵,甚至鎮住了全身!
“我願追隨在陳王左右,聆聽教誨。”
“哦?”陳淵看著來者,忽然心中一動,捕捉到一點奇異波動,卻不回答問話,“是誰人幫你解開的鎮壓?”
韓龍一怔,然後搖頭道:“待我回過神來,已是見不得人影。”
“這樣啊……”
陳淵低頭沉吟,忽然笑道:“你的登仙之路確實在我手中,你要跟著我,是想要拿回去?又或者是存有報復之念?”心裡則思量著,先是仙人相邀,再是半個仙人要跟隨,是否皆為天道手筆?
但想到此處,他忽的一怔。
我是否有些過於疑神疑鬼?如此這般的在意天道之變,豈不是也要墜入認知障中?
想通這一點,他啞然失笑,心說:天道若無法對我直接出手,定會推動各方動靜,莫說尋常修士,就是仙人肯定也有各種表現,但皆是無形之中,淪為天道棋子。
那韓龍則道:“我被陳王鎮住昇仙之途,固是陳王強橫,亦有命數釋然,但關鍵還是自己的道行不夠,不曾參悟真正的昇仙之機,所以跟在陳王身邊,才有可能明見契機!至於方才的出手,乃是感悟天命所得,陳王如若記恨,只管拿了我的性命便是。”
“也好。”陳淵忽然道:“我對你的刺客昇仙之法,倒也十分感興趣,你若是有登仙后的路徑法門,亦可探討,只不過,我卻不喜歡身邊跟著人,等你修有所成,再來尋我把。”
那韓龍神色微變,隨即拱手道:“陳王既然發話,在下自當遵從,這就回去苦修參悟,待有所成,再去拜訪!”說完,將身一轉,整個人就作劍光一道,沖霄而起,轉眼遠去!
洛陽大陣一陣動盪,似有雷霆要聚集,但尚未凝聚,韓龍已經遠去。
“走的倒是乾脆。”張燕收回目光,見遠處的僧人正在過來,連房樑上懸掛著的那顆頭顱都要開口,就主動來到陳淵跟前,道“陳王,此處事了,咱們還是走吧,這王朝之事固然牽扯神通,但因果太重,還是少牽扯的好,你當初打碎仙秦,至今才重新現世,可不能重蹈覆轍。”
“是否重蹈,關鍵在於我心,但眼下這裡確實沒什麼值得停留的了。”陳淵也不囉嗦,直接就道:“張道長,便去往你的地方吧。”
“這就啟程。”張燕一笑,就要捏印訣!
頓時,狂風大作,狂風纏繞其身,化作層層氣浪,瞬間就籠罩了兩人!
就在狂風湧動的瞬間,門樑上的閔貢頭顱卻忽然揚聲道:“道長欲得仙家法乎?”
“我若要得,自能取之。”陳淵咧嘴一笑,抬手打出一道漆黑光芒,隨即身影便淹沒在風中。
那黑光凌空一轉,似是在尋路一般,最後循著心魔種子的聯絡,猛然轉向徑直向天上!
另一邊。
狂風之內,光華湧動,移形換位,待得狂風平息,周遭景象已是不同,不見了深宮之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險峻崇山,放眼望去,滿眼翠綠。
陳淵心有所感,一抬頭,看到了天上的一輪大日,黃光湧動,日頭深處似藏一影。
在二人顯現的瞬間,這漫山遍野的綠色竟是一下子靈動起來,無數精怪、小妖、野獸,竟從那樹中、葉後、土裡等處鑽出,齊齊朝著張燕叩拜。
“見過上仙!”
“仙人果然回來了!”
“拜見大仙!拜見大仙呀!”
……
能說話的說話,不能說話的心念如歌,在山間反覆回想,居然也是自念頭變作了聲音。
一瞬間,這山中熱鬧無比。
“此處名為內景山,該是位於太行以東。”張燕不等詢問,就主動介紹起來:“乃是貧道三兄弟得黃天點化,得道成仙時心相內景所化之山川。”
“心相內景所化?”緊跟著,那褚燕的虛幻身形在旁顯現,他神色微變:“我聽師父說過,人若成仙,當要合道,心相與道相合,求助於天道萬千,最終凝結一尊法相,何曾見過這心相成景的?”
說完,他猛然一驚,再看自身:“咦?怎的我又有身子了?”
他這邊話音落下,就有個聲音自遠處的山林傳來——
“心若不歸一道,心相自然沒了限制,是成就法相,還是成就法景,豈非一念可成?至於你這身子,亦是虛幻,因在內景之中,虛實不定,所以能夠顯化。”
林中一點慶雲湧動,承託著一名袒胸露腹、大腹便便的道人。
這道人散著頭髮,拿著羽扇,一邊扇動,一邊看著張燕笑道:“道友,你這皮囊雖變,但本質不改,可見是真的脫困了,著實可喜可賀。”
待得此人靠近,褚燕赫然發現這人周身漣漪盪漾,與周圍似乎格格不入、自成一派。
“這是?”
張燕就道:“向道友成道於他界,機緣巧合到了靈仙界中,其本身之道與蒼天大道自然不同,因此顯得有著隔閡。”
“原來如此。”褚燕點點頭,隨即悚然一驚,“那豈不是說,眼前這位又是個仙人?而且,成道於他界,就顯得格格不入,可……”他轉頭看向身邊的張燕、陳淵,眉頭緊鎖,心頭疑惑。
張公得黃天大道而成仙,陳王祖師爺更是掀翻了仙秦一朝、亂了天數,更不可能合於蒼天,怎的他們身上,竟無這隔閡之感?
張燕與他一心同體,當下笑道:“貧道如今借體重生,雖然位格還是仙人,但修為境界卻跌落了,所以才要潛修一陣子,才能恢復過來,在這期間,你亦能有所收穫。至於陳王……”
說到此處,他笑而不語。
反倒是對面那大腹便便的向道人按下慶雲,正待說話,一見陳淵,卻是倏地瞪大了眼睛,凝神細看,驚道:“這位就是那逆亂天道的陳王、陳道友?當真是見面更勝聞名!沒想到道友你竟已有了凝月之勢,而且是道合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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