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晚了——”
“你來晚了——”
“你來晚了——”
那飄渺如虛幻的低語,不斷自虛空傳來,縈繞耳根,揮之不去。
恍惚間,更有一股蘊含著至邪、拜物、聚神意境的古怪漣漪,隨著那崩裂的頭顱,朝四周擴散,不僅要侵染會議室中的所有人,更朝陳淵的仙道化身滲透,要將之侵染、扭曲、改變,化作某種傀儡!
不僅如此,原本波及此處的諸多光磁訊號,在這股漣漪的侵襲下,被徹底消融,點滴不存!
那些依託於這等訊號的術法、神通,乃至夢魘領域,都在這一刻失去了效果。
被屋中權貴呼喚而至的上品侍衛們,一個個驟然驚恐,感到諸多力量消散,宛如化作凡人,看向陳淵的目光裡,便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恐怖!
他們將這視為陳淵的傑作。
而這諸多變化,都發生在短短一瞬,但陳淵藉助位格之便,察覺到了這些變化的根源!
“所有的超凡能力,都近乎被驅散,只剩下肉身之能……”
他的身子甚至都模糊了幾分,失去了電磁訊號後,承載仙道之軀的根本亦隨之動搖,若非這本就是他化實為虛的仙道本源,只是這個瞬間,就會縮回陳道的血肉之軀內,被封在裡面,無法出來!
“那個元老會的背後,果然有問題!”
揮手驅散,虛空中的聲音,鎮住那波及各處的漣漪,讓周圍的光波電磁訊號重新填滿了這一片空洞後,陳淵重新穩住了軀體。
他不理會屋子裡眾人心裡的恐懼,而是低下頭,看著那顆頭顱破碎的地方,捕捉到了一點意志殘留。
“那唐部著的頭,在最後時刻被外力侵入,直接借腦顯現,等於是被附了身!這種方法,就和意志降臨化身、傀儡是一樣的!也就是說,這個所謂的元老會成員,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棋手,在批次製造傀儡,結果自己就是傀儡。”
陳淵回憶著對方所言,眼中閃過一點寒芒。
“傳至邪之道,為元老會諸國之主……莫非這背後藏著一尊福德仙?沒想到,所謂的末法之地還藏著這麼一尊大神!不過,反過來一想,這人人都覺得是末法之地,無法承載道統傳承,豈不就是個大大的藍海,有人要來這裡開創基業,似乎也不算奇怪。只不過,還有許多其他的地方可選,偏偏選中這裡,這背後怕是也有原因。而且,以當下這個情況,若真有這麼一尊福德仙,他的道,莫非已傳遍大半個世界,也就是世界主流,如此說來,只有這諸夏,還在例外之列?”
帶路人頭雖炸,但透過這件事,陳淵一下子就把握住了整個世界的脈絡。
“不僅如此,還提前把隱患給顯露出來了,這種能驅散超凡訊號的漣漪,即便不是那幕後人的殺手鐧、底牌,必然也是重大的依仗,他該是透過這個唐部著察覺到我非本界之人,所以特地用這種法子來震懾於我麼?”
他不由失笑。
“不過,不僅是今日之事,包括我落到此界之內後的遭遇,被困在結晶之中十二年,無不是因我原本掌握的神通術法,終究要作用於外,哪怕是源於自身的靈光、法力,依舊受制於外界天道,該考慮考慮,繞過這個限制。正好,這元老會的幕後之人掌握了這等手段,便藉此機會,將我前世的那個設想,完善一下吧。或許,也可以作為一次傳道試驗,以這諸夏為突破口,撬動大勢,再完成因果的同時,體悟傳道之法……”
一念至此,陳淵沒有急著動手,而是收回目光。
“說起來,我碰到的這些仙人,真是一個比一個邪門,現在這個更是邪到了極點,相比之下,還是我比較正常。果然,這仙道亟需我這種人才補充啊,這次說什麼都得飛昇。”
想著想著,他看向了孫準等人。
“陳……”
啪!
屈指一彈,孫準這老頭的腦袋已然炸裂。
嘩啦!
他的屍體一下子栽倒,周圍的人紛紛退避,臉上的恐懼之色更濃了。
“老而不死是為賊,多聽一句都覺得不通達。”陳淵彈指殺人,不見半點不適,反而朝著正座走了過去。
原本坐在那上面的方陽見狀,慌慌張張、匆匆忙忙的起身相讓。
陳淵半點都不客氣,大馬金刀的坐下,視線掃過餘下眾人,卻見眾人皆不敢與自己對視,唯有那楊順橫眉冷對,雖也畏懼,卻是欲言又止。
他就問道:“伱有話要說?不用憋著。”
儘管旁邊有人拉著衣袖,但楊順卻還是憋不住了,直言道:“孫準固然是老而為賊,為了自家的榮華富貴,全然不把諸夏百姓當人,要與虎謀皮!但他死不死,該由律法決定!你就算本事再高,如何能擅用私刑?”
說完,他似乎還不過癮,又補充了一句:“你是寧朝人,若論老,他也及不上你!”
陳淵一怔,搖頭道:“你可真敢說。”然後揮手虛抓,便將人直接鎮住,以炁符堵住全身精竅,制住言語,扔到角落,然後對方陽吩咐道:“這人得留著,放在古代,是個敢於直言的,可以裝點門面,但確實不能讓他做決策。”
“啊?”方陽先是一愣,繼而心中一喜,意識到了什麼,立刻就點頭,隨即道:“先生可是要用我等?”
“有道是使功不如使過,你們一個個都不是好人,視人命為草芥,為了自身的權貴、家族的傳承,乃至長生的誘惑,敢於踐踏世間上的一切道德與律法。不用你們這樣的人,我又要用什麼人呢?”
眾人聽到此處,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反駁。
“不過……”
陳淵隨後卻又說道:“這人說的也不錯,”他指了指角落裡的楊順,“有些事還是得按照規矩走,所以你們的家族,該審判的審判,該判刑的判刑,至於你們,先幫我做事,等平穩下來,再說其他,不過說到底,你們享受了很久,也是時候割肉了,若不如此,這諸夏中土如何人人如龍?”
他這話,等於把自己準備卸磨殺驢放放到明面上了,聽得眾人一陣不敢置信。
要我們幹活,不光不給好處,不畫大餅,甚至還要懲戒,那這活誰會幹?
只是瞬間,他們每一個人的心裡,都想了至少九種背叛與反擊的念頭,就等著離開此處後踐行了。
可惜,不等他們念頭落下,陳淵揮手之間,一枚枚炁符飛出,以極快的速度,印在了眾人的額頭上,融入其中。
“多餘的念頭不要有。”陳淵看著眾人,露出了平和的笑容,“否則,死亡都不是痛苦的終結,你們該很明白這一點,靈兵不就都是死後之魂所凝結的?”
“你……”
一時間,眾人既驚又怒,有幾個怒極之下,甚至忘記了強弱懸殊,站起來指著陳淵,手指顫抖:“你竟這般蠻橫霸道,根本不問我等之意,便……”
“我做的有什麼問題?”陳淵坦然面對,“你等在面對相對弱者時,不是隨隨便便就決定了他們的命運嗎?怎麼落到自己身上,就不能接受了?不知道顧全大局?”
“大局?什麼大局?”方陽的臉色也有幾分陰沉,卻還硬撐著擠出笑臉,“還望陳先生能與我等說明。”
“自然是讓諸夏屹立於諸國之巔,君臨整個世界。”陳淵理所當然的回答:“正因如此,才不能眼睜睜的看你們投奔那什麼元老會,畢竟他們所掌握的國度,以及他們本身,都是要被打倒的物件!”
什麼?!
方陽等人面面相覷,隨即一個個臉色陰沉。
自己等人都落到這步田地了,生死操弄於此人手中,對方居然還不願意透露實話!
這等離譜的話,說出來能糊弄誰?
但凡對現實有些瞭解的人,又有誰還存有這等念想?
看著他們的表情,陳淵便在心裡暗暗嘆息,莫說你等不信,若是時間倒流,帶著記憶回去,怕是自己也不復再有這般念想了吧?
“但如今既有如此遺憾,又滋生這等因果,那便不妨痛痛快快的做上一場!”
此念落下,他揮揮手,道:“行了,各自去了吧,穩住你們的勢力,把不在掌控的派系名單交給我,咱們得拿出九九六的精神,只爭朝夕,爭取在……”他看了一眼東方泛白的天空,“今日太陽落山前,便將這諸夏上下打造成鐵桶一般!”
“這……”方陽遲疑了一下,還是道:“國家自有法度,諸部各司其職,哪裡能有鐵桶一塊?”
他們礙於性命,不敢不從,但也不想盡力,更不想真的牽扯,這時候自然會拿各種藉口來拖延。
陳淵頓時來了興趣,問道:“哦?你的意思是說,這諸夏各部之間,其實各自制衡?”
“不錯!”方陽點點頭,便打算詳細介紹其中難處,“我諸夏聯邦所行的,乃是分立之法,其中……”
“停停停。”陳淵擺擺手,“別來這一套虛的,你以為我是古代之靈,便能被此忽悠?分的是政治權力,但要掌控一個國家,劃定影響力,政治只是其中之一,輿論、資本、宗族、教育、人際等哪一個不能繞道而為?許多人朝為堂上官宦,暮為商會門客,旋轉門中走一遭,黑白兩道盡分曉!”
方陽一怔,心下驚慌,他沒想到這個復甦還沒多久的古代之靈,連這些都知曉,但感受著背後眾人的目光,只能硬著頭皮,也用古言道:“但政令可傳各司,又如何能約束那諸多商會?須知,這國中之人能抗府衙之律,而不敢逆商會之令!”
“這豈不是更為可悲?人人為錢貨所困,日日受煎熬,失了營生,百事皆哀,便真比牢獄之災舒服麼?但你若說真的干涉不了,那也是謊言,手掌暴力,尋個藉口便宜行事,哪裡是難事?”
說完,他也不再給方陽說話的機會,伸手一抓,凌空攝起,直接扔出窗外。
“遇到困難,不知道想辦法克服,一味的找藉口糊弄,實在是尸位素餐,留著何用?”嘀咕著,他看向噤若寒蟬的眾人,道:“遇到事情,辦法總比困難多,不換思想就換人。這個總理大臣不行……”他隨手指向一人,“今日起,你來做總理大臣。”
“啊?我?”那人一愣,隨即擺擺手:“這……這怎麼行?我非是黨魁……”
原來這諸夏聯邦,乃是內閣負責制,佔多數席位的團體或者聯盟,依照在議會所佔比例進行組閣,其黨魁為總理大臣。
“這有何難?讓你的團體安排先前那人辭職,選你做黨魁便是,誰若不滿,把名單予我。”陳淵一番吩咐,也不想再耽擱時間,“好了,都退了吧,莫要再找藉口了。”
那窗外方陽的慘叫聲才剛剛停歇,這屋子裡哪個還敢找藉口,紛紛點頭稱是,只是他們見陳淵這般倒行逆施,宛如古代權臣一樣肆無忌憚、飛揚跋扈,敢怒不敢言,心裡憋著一團火,但同樣也不想在這裡久留,指望離去後尋得反抗機會,便紛紛離去。
“他們心裡都憋著一團火呢。”
等眾人快步離開,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隨後有些憔悴的林長生走了進來,嘆息著道:“你要駕馭這群人,不恩威並施也就罷了,還這般直白的告訴他們,即便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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